最后那四个字显得异常整齐,响亮。
十、没有理由不爱你
谭晓莲
下午我坐在办公桌前。“小杏没写,振辉没写……”我看着学生写的纸条,心情立刻变得糟糕透顶,无奈、失望、生气……一下全都涌上了心头。不知道为何最近学生忘记完成作业的现象接连不断,几个同学已经不止一次了,和家长联系也收效甚微。说实在地,我没招了。
第一节课又是我的,上课的心情我是一点儿都没有,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道理他们能说得比谁都好,可做的事情却让人心寒。我站在讲桌旁,什么也不想做,我直言不讳:“我现在心情极糟,不想给你们上课。”大概学生都知道原因,个个都头垂得低低的。
突然,我发现坐在中排的祥子头仰着,有点不对劲。我问:“祥子,怎么了?又流鼻血了?”霎时,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接着,整个班级都骚动起来,邻近的同学把他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起来。同桌的李慧连忙把他的手举起来,图霞送来了纸巾,张旭把纸巾搓成了长条塞住了他的右鼻孔,许多同学围在旁边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用水拍拍他的额头!”不知是谁大声地喊道。“用我的!”大家争着把自己的水瓶送过去。张旭接过其中一个水瓶,在祥子的额头上倒了些水拍了拍,几个同学还拿着纸巾不断地帮他擦淌下来的水。那么的默契,那么的温馨。“其余同学赶快坐好!”有同学觉察到我的存在了。同学们迅速地原位坐好,一阵紧张的骚动后,教室又恢复了平静。“谭老师看得出了神了!”机伶的闰宁突然喊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想看看孩子们会怎样做,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干净利落地去处理这件事。一切是那么的迅速,一切又是那么笨拙,紧张中充满着关切。短短的几分钟里,这课堂上的突发事件被孩子们处理得妥妥贴贴。“谭老师,你笑了。”又一个同学喊道。是啊!在此时,我竟不知不觉地笑了,是孩子们感染了我。我在欣赏他们,欣赏他们的真,欣赏他们的纯。我兴奋地对孩子们说:“我太感动了!”“谭老师,你现在心情好了,该给我们上课了吧?”我还有什么理由生气,还有什么理由批评他们呢?我开始为刚才把自己的情绪带到课堂上来而深感愧疚。突然,我脑子里有了个想法。我笑着对孩子们说:“这节课,我们就不上语文课了!”“那我们聊聊天吧!”一个孩子提议。“好!聊聊天,就聊聊怎样才可以使大家不会忘记写作业?”顿时,孩子们神情激奋,争先恐后地讨论起来。有的说用闹钟提醒,有的说记在手上,有的说让妈妈帮忙提醒……时间就悄悄地在辩论声中悄悄溜走,用孩子们的话,“我们像在吵架!”
下课了,孩子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办法。有的孩子还饶有余味地议论着,有的嚷着要我布置作业。看着他们那兴奋劲儿,望着他们那天真的笑容,我还能说些什么呢!以前,学生如果忘记写作业了,我一定又会借题发挥,狠狠地批评他们一顿,之后再进行一番思想教育,最后还得请家长配合教育。有时,一小部分同学没写作业,会使全班同学都挨批。而如此做的后果是学生往往是被动地写作业,是被逼出来的。学生为写作业而烦恼,老师也因学生忘记写作业而烦恼。有时我在想,要是学生可以不写作业,他们该有多快活呀!
孩子们,我没有理由不爱你。其实,你们身上所闪现的许许多多的美好,纯真,善良,友爱……已使我不得不觉得有教育好你们的责任。我方知,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授,也许它的范围比这更宽、更广……
十一、令人心酸的呼救
李艺卓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他脸红红的,低着头,两只光着的脚丫不安地相互搓动着,足见他的忐忑不安。这个被我列入“黑名单”的无可救药的“双差”生,在经过我多次强烈“刺激”后,都毫不见效;而今天却从他抖动的双唇间嗫嚅出这样几个字:“老师,您要管我!”
这话出自他口,给了我强烈的震撼!
当我刚接管这个班时,上一任老师列出一大串人名,一一介绍,特别提到他——涛涛,刻意说,此生已为朽木,再不可雕也!刚开始,我还不以为然,竭力挽救,几个回合下来,力竭精疲,始信回天乏力,遂决计不再做无用功。
于是,在一次课后补习中,我轻松地对他和另外一个也同被视为朽木的学生说:“涛涛和程程,你们不用补了,可以走了!”目送两根“朽木”背着书包,默默走出教室,我犹如卸下了千斤重荷,一阵轻松,心想:这下,他们也一定如获大赦,再也不用为跟不上而苦恼,而我也可以专心对付剩下的“可雕者”了,真是两全其美,我沾沾自喜。
当我还心安理得地为这个“理智”的决定自鸣得意时,学生的这句肺腑之言无异于一记闷棍,让我痛醒:我自诩深谙为师之道却对“另类”是如此冷酷,毫无人性,还随心所欲自以为是地行使“宽赦”、“豁免”的权力——“宽赦”他们不用读书,“豁免”他们无须努力。我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我是救世主吗?
我想,他们像渡海者,不慎或因外力跌落海中。起初,他肯定是在我身上看到了生的希望,如同溺海之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最先的教导使他见到一线生机,可未及等他上岸,我又匆匆抛弃了他,使他重新掉入黑暗的深渊……我仿佛见到他孤独地在茫茫大海中向我呼救:“老师,救救我,老师,不要抛弃我!”
我如此狠心,为图一时之便,竟放弃了对一个学生的挽救,这本是为人师者责无旁贷的事,我却心安理得地弃之如敝履,唯恐避之而不及。我毫无人性!我正在残忍地剥夺一朵正在拼命争取阳光的花朵的权利,任由它枯萎,自生自灭;捏碎了它开花的梦想,使它孤立无助地苟延残喘而我却视若无睹,一笑置之!况且,有了第一朵,便会有第二朵、第三朵……以至成千上万朵在悄无声息中被漠视、被践踏!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自诩高明,无动于衷!我猛然想到不知另一根“朽木”作何感想,也许他对伤痛浑然不觉,也许他正暗自饮泣,也许他正悄悄枯萎,也许……我不寒而栗!
“老师,您要管我!”他抬起了头,又一次战抖而又坚定地乞求着,不大的眼睛因为渴望而熠熠生辉。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如释重负,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这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原来他是那么可爱!
窗外阳光明媚,不管是参天的大树,还是卑微的小草,都无一例外地得到阳光的抚爱,焕发着生命的活力。有时,他们不可避免地遭受到乌云的覆盖,亦或冷雨的袭击,我们更应该给予他们温暖和幸福……
十二、宽容,是爱开放的一枝花
林雪丰
几十年的教育岁月,留给我的有许多许多,心急与浮躁,激情与倦怠,竟使我产生痛苦与欣喜,成功与失败……然而,这些已似过眼烟云,在我心中已无波澜。唯独一个小小问题的小小答案却引导我对教育问题的深深思索,给我带来巨大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