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灭秦系列第一卷
4498200000077

第77章 烽火秦疆 (1)

第二十一章 烽火秦疆 (1)

二世皇帝三年,流云斋斋主项梁听居巢人范增之计,立楚怀王之孙“心”为怀王,建都盱台,项梁自封为武信君。

随后几个月,项梁率部与秦将章邯数度交战,大获全胜之下,渐生轻敌之心,最终在定陶一役战死身亡。

消息传出,怀王惊恐,从盱台来到彭城,作出了一系列的任命,重用了一批并非流云斋所属的人员,项羽不喜,此刻他已登上斋主之位,声势之大,一时无两,岂容他人与之争锋?遂在救援赵国的途中,设计杀了怀王任命的上将军宋义,怀王无奈,就让项羽做了上将军,大权在手,威震楚国,项羽之名,闻传诸侯。

自樊阴列兵会红颜之后,由项羽统领的楚国军队在诸侯中渐成一枝独秀,强大无比,他邀集十余路诸侯军队救援赵国,并在巨鹿一役大破秦军,从此天下群雄,惟他马首是瞻。

与此同时,刘邦率部西进,并与项羽约定:先攻入关中者,为关中王。

于是就在距赵高寿辰愈发临近的时日里,大秦王朝的形势已是岌岌可危,战局几乎到了行将崩溃的边缘。刘邦率部十万,强攻武关,此关乃关中门户,一旦突破,咸阳城将无凭可依,双方在此激战数日数夜,始终僵持不下。

而项羽一部屯兵漳河南岸,与章邯统率的四十万大秦军队相峙不下,双方互有攻防,大有毙敌于一役的决战态势,同时也为刘邦西进牵制了敌军大部主力。

军情严峻,战局又是如此紧张,但咸阳城中,却依旧是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的景象,胡亥与赵高更是置朝廷安危于不顾,君臣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企图在七月初二的这一天里抖擞精神,一举压服对方。

咸阳城中,看似平静,却到了一战定生死的紧要关头。只要是明眼人,似乎都已经看到了大秦王朝的末日。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乃此刻咸阳的真实写照。

七月初二,卦书云:大吉,诸事皆宜。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碧空万里,不见白云,但在寻芳楼中,却有一种异常沉闷的气氛压在韩信的心头,因为他已明白,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

自与纪空手分手之后,他就开始设法通知照月三十六骑离开咸阳。这看上去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在此时此地,由于相府内的戒备陡然森严起来,使得韩信只得借重格里的身分,寻了个借口才召来昌吉一见,等到这件事情办妥之后,他现在惟一可做的,便惟有等待。

等待是一件折磨人精神的苦差事,不过幸好这种等待并不漫长,日上三竿之后,赵岳山匆匆赶来,一脸肃然,带他走入了九宫殿中。

九宫殿依然一片阴沉,韩信每次跨入殿中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心情倍加压抑,仿佛有赵高的地方,这种压力就随时存在着。不过他的镇定功夫已远胜从前,单从外表来看,是难以堪破他内心情绪的紧张的。

大厅之上摆了两排暗红色的桌椅,除了格里、赵岳山、乐白等人之外,还有张盈等一干韩信未曾谋面的谋臣将领居坐其中,这些人面色严谨,神情肃穆,都将目光投在了中间那张铺着锦白虎皮的太师椅上,静静地等候着赵高的来临。

殿中闲杂人等各自退去,韩信在赵岳山的示意下,坐到了格里的身边,同时感受到了乐白与张盈充满敌意的目光巡视。

殿中气氛紧张,却静寂异常,整个空间不闻人声,静至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从殿后传来,随着一个轻轻地脚步声,赵高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他的每一步踏出,轻盈中不失沉稳,循规蹈矩,脸上泛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风采照人,目光若电,更有几分不可一世的王者傲气。

众人肃然起立,待得赵高坐定,这才纷纷重新入座。

赵高的眼芒扫视众人一圈,这才微微一笑,有种说不出来的自信与威风震慑全场,缓缓说道:“各位辛苦了。一大早将各位从热被窝里请来,想必各位也知晓了本相的意思。是的,没错,本相邀请各位,的确是为了今天晚上的这场大戏!”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看到众人亢奋的神情,似乎甚为满意,大厅中顿时涌出无限战意和迫人的压力。

他看了韩信一眼,继续说道:“除了时信之外,在座的诸位跟随本相拼战多年,深知本相的为人作风,一定会在心中问起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何以本相会在如此大好形势之下,迟迟不对胡亥动手的原因!”

这个原因韩信曾经听格里说过,但赵高的话出,顿时让众人无不大惊:“这只因为胡亥本身便是一个武学高手,无论是明枪执仗,还是暗中行刺,都绝非易事,何况还有登龙图的下落始终不明,若无十足的把握,本相不敢妄动。”

赵高所言,绝非危言耸听,由不得众人不信。倒是张盈淡淡一笑道:“但是赵相既然有心要动,当然是有了十分的把握,还请赵相将计划一一道出,让属下们好着手准备。”

“本相忍耐多年,又岂会急于这一时的功夫?”赵高微笑道:“对于胡亥其人,本相曾经有过深入的研究,最初以为此人胸无大志,只是一个庸碌无为的酒色之徒,但是只要留心观察,便不难看出他心中暗藏杀机,伺机待动。据本相所知,他暗中培植的势力丝毫不弱,而且也准备在今天晚上与本相一决雌雄!”顿了一顿,随即沉声接道:“所以今夜一战,已是决战,不容有半点闪失!”

他的话中杀气隐现,更有势在必得的决心。当他的眼芒扫到赵岳山的身上时,赵岳山霍然站起。

“本相交待你办的事情是否办妥?”赵高在这个时候问起话来,未免突兀,但是众人心中一凛,知道赵高必有用意。

赵岳山道:“事已办妥,凡是在座诸君的家眷亲属共一百二十七人,全被属下接到了一个安全隐秘的所在,保证万无一失。”

此言一出,除韩信和张盈外,众皆失色,他们素知赵高的手段,对这种利用人质进行挟持的行事作风并不惊奇,惊奇的是赵岳山的办事效率:自己前脚一走,竟然后脚就接走了自己的家眷!可见赵岳山对此事早有布置,赵高此时说来,无非是让众人明白自己的处境,有进无退,誓死一拼。

赵高明白自己的话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微微一笑道:“各位不必惊慌,本相此举,只是为各位的家眷着想。试想一旦动起手来,以胡亥的为人,难免不会对各位的府上有所骚扰,惟有将各位的家眷集中一处,加以重兵保护,便可去了各位的后顾之忧。”

他笑了笑,接道:“当然,如果有人敢背叛本相,坏了本相的大计,那么本相说不得也要让他绝子绝孙,香火一脉从此不续!”

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透凉,仿佛人在千丈悬崖边缘,已无退路可言。不过,他们都对赵高具有无上的信心,倒也不以为意。

张盈道:“赵相过虑了,这些人都是追随赵相多年的属下,忠心可鉴,断无二心。”众人纷纷表示附和之意。

韩信看出赵高与张盈一唱一和,旨在提高士气,毕竟对手是大秦皇帝,权柄在手,赵高不得不有所忌惮。

格里首先站起身来道:“属下所辖三千暗杀团弟子,已经整装待命,只等赵相一声令下,必当誓死效忠!”

赵高微一点头,乐白等人一一站起,各自表明效忠之心。韩信一一听来,始知这帮人中,既有负责皇宫守卫的带兵尉阎乐,亦有负责城防事务的将军,势力之大,几乎涉及咸阳城的每个角落。

赵高挥手让众人坐下,这才站将起来,踱步来到了他们中间。他那形如竹竿却隐带风骨的身形傲立于众人之上,隐有鹤立鸡群的领袖风范,咳嗽一声,缓缓说道:“此时此刻,能坐到本相九宫殿中的人,都将是本相非常器重的人才,所以今晚一战是否成功,决定于各位是否能够坚定不移地执行本相发出的每一道指令,你们的忠心勿庸置疑,关键还要看你们临危处变的能力,本相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完成本相交给你们的每一个使命!”

他虽然细声慢气,但极有条理,首先将相府外围的一切防务一一交待,阎乐及一干将领纷纷领命而去。韩信听得如此周密的布置,不仅为赵高所拥有的压倒性优势而心惊,同时更为赵高缜密的心思而感到可怕。当他的目光每一次不期然地与赵高那犀利的眼芒相对时,他都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殿堂中除了赵高之外,就只剩下了张盈、乐白、格里、赵岳山以及韩信五人,人数虽然减少,但气氛却愈发紧张,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赵高接下来的安排才是整个计划的核心,事情的成败与否,关键还在他们身上。

果不其然,赵高沉吟半晌,这才说道:“你们都是我最为器重的心腹,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就是用到你们的时候了。”他不再自称“本相”,而改用“我”字,言下自有笼络之意,众人无不抬头仰视,凝神屏气,生怕漏过赵高所言的一字一句。

“乐白的亲卫营,着重于整个相府外的警戒,在今晚酉时之前,任何人许进不许出。酉时之后,全面戒严,不许有任何人出入府内,敢有违者,杀无赦!”赵高拍了拍乐白的肩头,下手虽轻,却带出了一种无可匹御的杀气,令人根本不敢存有抗拒之心。

“是!”乐白领命而去。

赵高待乐白的身影消失在殿外之后,这才转头望向格里道:“你的任务,是带领你的战士进驻相府,或明或暗,必须牢牢控制住府内的整个局势。据我所知,在参加龙虎会的百名战者之中,其中不乏有胡亥派出的高手混迹藏身,你着重于他们身上,一旦信号传出,立时实施格杀,不得有误!”

格里接过赵高递出的一张名单,浏览一遍道:“何为信号?”

赵高毫不犹豫地道:“掷杯为号!”

格里应声而起。

赵高微微一笑,道:“虽然府内的一切局势有利于我,但真正凶险之处,却在登高厅。”

韩信一直沉默不语,直到这时,他才低声发问道:“登高厅又在何处?”

赵高看了他一眼,道:“登高厅当然也在相府之内,不过在今天晚上,它却是我专门宴请胡亥的所在。为了不引起胡亥的疑心,今夜出入登高厅的人,不仅非富即贵,而且不能私带兵器入内。”

韩信心中暗惊:“纪少果然聪明,已经算到了赵高的心思。这么说来,赵高果真是想利用我来行刺胡亥。”他不动声色,静听赵高下文,孰料赵高话锋一转,面对赵岳山道:“至于登高厅的布置,相信岳山已安排好了?”

“是,一切尽按赵相吩咐,万事俱备。”赵岳山恭声道。

“很好!”赵高满意地点了点头,与张盈相视一笑,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总是不太踏实,只有有劳你去替我打理一下。”

他称张盈并不直呼其名,而是只用一个“你”字,可见二人的关系不同寻常,韩信看在眼中,微微一怔,却见张盈的俏脸微红,目光盯视赵高,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意。

“赵高与张盈难道是一对情人关系?如果不是,两人的神情何以会如此暧昧?如若是,以赵高的性情,他又怎容得下张盈风流****的行事作风?”韩信不由大感惑然。

“赵相请讲。”张盈微微低头,避过赵高的眼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