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说好就牵手--走进现代都市走婚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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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什么要同居

相爱何必在乎一纸婚书一位与男友同居十几年的女性说:“我们一直觉得这样就挺好,从没认真讨论过结婚好还是不结婚好。开始还有朋友问,现在也没人问了。我下意识里可能不愿受束缚,有爱在一起,无爱就分开。我觉得我们会白头偕老。但也要随缘,如果缘分尽了也没关系,这一段生活已经很好了。”一位与现任男友已同居五六年的“离婚”女人这样说:“家里都承认我们。我觉得结婚没什么用。我们又不要孩子,结婚有什么用?到需要分手时,不管是明天走还是什么时候走,他都对得起我。两个人还有缘分就在一块儿过,没有缘分了俩人也就没有关系了。结婚证也不会给人带来安全感。那些没离过婚的人把这张证当做是买了保险一样,其实那只是一张纸,保不了什么险。”

“我33岁离婚,认识了现在这个老公,我们同居5年了,一直没领结婚证。我觉得不需要这张纸。如果我们还有感情,没这张纸我们也会在一起;如果感情没有了,有这张纸也不管什么用。”

一位同居者也这样说:“只要两个人好,就可以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一起快乐,那张纸(指结婚证)不重要;没有感情,有那张纸也没用。”一位一直保持处女之身的单身女性说:“38岁那年,有人劝我和人同居。我当时人显得很憔悴。我听了朋友的话,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后来我就不再完全拒绝和人同居的可能性了。”

有些离婚的女性是因为对再婚产生恐惧心理才考虑同居的:“我目前不想结婚,只想找个异性伴侣同居。我离婚后对婚姻有恐惧心理,害怕生活陷入一种模式,买菜、做饭、睡觉、做家务。这样的生活给我的感觉不好。一天的日子怎么过?从早上一起床就知道了。我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单身生活,早上起来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什么时候一高兴,抬腿就去逛商场。”

“离婚后,有一个比我小4岁的男人对我很好,想娶我。他有一阵儿住在我这里,同居过一段日子。他给我钱,还帮我干活儿。最后他父母认为关系不好处,没有同意我们好,他也没有再提起想结婚的意思。”

有一位离婚女性过着一种不断更换性伴侣的同居生活。她这样描述自己的生活:“离婚后,我的生活平静多了。我一个人生活,有一种‘周末感’。有一段时间我和一个摄影师好,他只是想周末在我这里轻松一下。本来我还算习惯,他每隔几天就来一次。有一次他没有来,我感到特别寂寞。”“那年我认识了一个男的,和我感情很好。我们俩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目的明确,他有他的需要,我有我的需求。时间长了,他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了,两个人的生活互相掺和的部分就越来越多,最后就成全身心的了。我有顾虑,怕他被年轻的女人吸引走,我就努点力,想让他离不开我。我想,我对他在性生活方面的吸引力得强一点,我们没有婚姻关系,连接我们两个人惟一的链条在这里。所以每次性生活我都很下工夫,在事前和事后都要仔细思考,平时非常注意锻炼形体,注意自己的仪表,饮食也特别注意。以前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时,根本没想过这些事。”

一位女士同一个比她年轻的男人相好多年,她说:“我和他好了8年。我们朝夕相处了8年。中间我们商量过结婚,他说家里不同意。可我每找一个男朋友,他就给我搅了。这8年我成天围着他转,给他做饭吃。他一开始从不拿钱给我,后来才知道买些东西给我。有时我急了,就向他要钱。他这人吃饭爱挑食,我还常常想到他吃得怎样,想他冷了热了。他如果好好设计一个结尾我会接受的。可他后来又搞上了一个女孩儿。开始他瞒着我,我们俩感情太好了,互相之间也太熟悉了,所以他语音语调有一点儿变化,我就能感觉出来。他还想让我留在他的生活里,故意约我在他和那个女孩儿亲热的时候去,想让我承认既成事实。那次我去了,看见床上乱七八糟的,那女的身上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刚刚干过的。我怎么能容忍这个!后来他还来求过我,我坚决不理他,就这么跟他断了。”

有人对同居持肯定态度:“许多女人在还不知道什么人适合自己时就结婚了,真的相互了解是在婚后,结果有人发现无法容忍对方,就只好再分开。我认为国外试婚的做法是人道的、严肃的,既符合道德,也符合人道。但是中国的舆论就是不宽容这个,结果造成很多家庭悲剧,还会影响后代。”

一位单身女性讲了她对未婚同居的否定看法:“我不赞成同居,我的想法比较传统。如果两个人真好就应该结婚。如果只是同居的话,双方不负责任,互相利用,会引起财产问题。我不否认同居的人有感情真好的,真好就结婚算了。我听说有个大学30%的学生试婚,一个宿舍就睡两对,这就太过分了。试婚造成男的随随便便,伤害了很多女孩儿,这就不行。”

某些特殊职业似乎对职工有特殊的要求,一位中学教师讲了这样一件事:“我们单位一个女同志因为没结婚就同居被开除了,校领导说她不适合做教师”。

美国有大量调查表明,大学生同居的比例从10%到33%不等。这个比例相当高。许多同居者是在有了孩子之后考虑结婚的。调查表明,有1/3的夫妻声称,结婚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想要孩子。反过来看,如果不准备要孩子,婚姻的动力就小了许多。现代同居者增多,这也是一个因素。另据统计,同居者的离异率超过50%。同居形式作为与婚姻关系形成对照的一种男女关系模式的存在,迫使人们思考婚姻这种形式的必要性和功能。如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原因仅是爱情,没有其他,婚姻的形式的确没有必要。那么婚姻形式有何功能呢?从调查对象的叙述,涉及婚姻的功能主要有以下几项:第一,在财产问题上,使婚姻双方的利益得到保护;第二,生育合法子嗣,使财产有合法继承人;第三,使孩子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有合法的父母保证孩子的抚养;第四,使男女关系具有较大的稳定性,使他们两个人脱离择偶市场,脱离择偶期间的不稳定状态。由此回推,同居发生的基本条件包括:不涉及财产问题(双方无共同财产,各自掌握自己的收入);没有子女需要抚养;随时处于择偶状态,双方关系没有约束力。

在多元价值颠覆传统的现代社会,我们都不再强迫必须对暧昧的男女关系表态,但也因此而使这一对恋人从相爱到结婚,不像以前那么干脆明白,爱就结婚,不然就分手,从不转弯抹角大兜圈子。而今在海誓山盟的路尽头,竟然还有第三个选择叫“同居”,时髦一点儿说法是“试婚”,有的人一试便成功,也有人屡试却不中,在通往红地毯的路上从此埋下更多的变数。

心理学家表示,“还没有准备好”是时下同居男女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可见同居和结婚之间,所差的并不只是薄薄的结婚证书,而是更多的承诺、责任和无止境的期望及要求。在美好的同居关系里面,它们不是不存在,就是常被人有意无意忽略掉。

好比结了婚,男的赚钱不养家或女的回家不做饭,一定会引起没完没了的争执,传统的角色期望和法律赋予的权利义务,成了牢不可破的人性枷锁。因此,严格说起来,没有人能够预期结婚以后将面对的现实而提出万全准备,“问题其实只有一个:你打不打算负责?”王子与公主带“球”走进礼堂的情形固然愈来愈多,但背后看不见的堕胎数字恐怕也是等量齐观,吃亏的似乎还是标榜“两性平等”的女人。

有人形容“同居”是一种“随时准备撤退”的关系,在不确定的年代要谈不确定的爱情,套一句股票族常用的术语:“不要把鸡蛋全部放在同一个篮子中”,实在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

在传统的贞操观中,一个女人若“被一个男人睡过”就得跟他过一辈子,古老的画面是:一对偷情的男女发生性关系之后,女人拉起衣角,酥胸半裸地对情人撒娇说:“你可不能负我哦!”因为在保守的旧式社会,女人若失去了贞操,就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可是现在是2003年,有些人认为婚姻失败对女性犹如一道永远的戳记,离婚后再婚之路往往遍布荆棘。不像同居关系中,女性可以一试再试,试到双方满意,再携手走进结婚礼堂。“依旧是白纸一张”,对照古代女性的“一试定终身”,幸与不幸,结果可以说是十分讽刺。

相信爱的人总会说:“两个人既然相爱,何必在乎那纸结婚证书。”可是“婚女未嫁”,一有第三者介入,感情便容易起变化,这报复和被弃的心理,往往让人无法潇洒地说拜拜,所以因结束同居关系而引起的情杀、自戕事件,最令人胆战心惊。

有关人士指出,同居关系的破裂,对当事人最大的打击来自于无法忍受对方的“不忠”或“背叛”,其在一对一的男女关系中,所引起的紧张其实都是相同的,可是婚姻事件因为有法律当后盾,双方可以进一步谈判磋商,有一个缓冲的余地,可是同居关系却是直接进入摊牌阶段,当对方坚持:“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他就是要分手,10辆大卡车也拦不住,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顷刻化为云烟,自觉遭遗弃的一方怎能平抚心中的愤懑不平呢?

所以,在传统“男强女弱”的不良互动中,我们常看到:当同居的男人决定分手时,他的女人可能会用极端的手段,如上吊、跳楼、割腕等方式伤害自己,企图挽回关系,并表示强烈的抗议。可是当同居的女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去前,她的男人却可能把她杀了。可见“等爱的女人”在缺乏法律保障的同居关系中,须化被动为主动,给自己多留几条退路,才不致一着棋错全盘皆输。因此,差或不差那一纸结婚证书,对现代的男女关系影响重大,但没有人喜欢跟一个“还没有准备好”的另一半步入结婚殿堂,尤其是女性。可是,两个人同居生活过久了,正式结婚的概率也会逐日降低,除非是有了孩子,双方才会想到应去补办一个手续,以便“给孩子的妈一个名分”。

届时两个人很可能都已是“老夫老妻”了,年少轻狂的激情早已冷却,更或许是草草在家中附近的小馆子里随便摆一桌,请些亲朋好友就算完成了结婚仪式,“这样我岂不太亏了?”从小就向往一生一次“披白纱、扮新娘”的女性可说是不无遗憾。

换言之,在同居关系中,大多数女人还是渴望结婚,可是她们一直在等男人开口讲:“我们结婚吧!”有的人抱着“总有一天等到你”的心情;有的人则订下等待的限期,给对方下达最后通牒,不成功便成仁,过了期限本姑娘就不等了,弄不好还会达到“逼婚”的结果。在不确定的同居关系中,我们惟一确定的是:幸福不能等。问题并不在于双方准备好了没有,而在于愿不愿意对对方负责?在多元价值紊乱了个人行为思考的年代,这仍是检验真爱的不变标准!

我要做一个自由的女人

“我热爱自由,不会附属于任何一个男人。”

我是在一次中央电视台来我们妇女热线录制节目时见到可心的,她是一名职业画家。从她的外表扮相中很难看出她的实际年龄。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能洞悉人心灵的聚焦眼,身材高挑匀称,梳着长长的披肩长发,穿着男式皮衣和一双街上流行的厚重的军警靴,从头到脚充满着青春前卫的气息。她是属于神采飞扬的那种女性,对人坦率真诚,见一次面,就能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我很喜欢同居这一生活方式,当然我也不反对别人结婚成家。婚姻,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必要的,建立一个家庭,有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在那里生儿育女,的确是很令人向往。但是我就不行了,我有自己的特殊情况,也有自己的生活追求,我不可能与一个男人成立一个固定的家。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我不去故意伤害他人。

我是从云贵高原的大山中走出来的女孩儿。云南,那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那里的风光极为美丽,却也十分苍凉。那里生活着许多民族,充满各种神秘的色彩和奇异的风俗,每个民族都有他们的历史和值得赞叹的文化,更有那著名的摩梭女奇妙的婚俗。我不止一次地到过那里,为那原始古朴的风俗而感动。我偏爱少数民族的民风民俗,喜欢接受那自然的文化艺术,他们总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包括他们自由洒脱的婚恋方式。我是在那片美丽的地方土生土长的,从小就敢作敢为,家里孩子多,我又是个女孩,没有人在乎我,一切只能靠自己努力来争取。我天生爱画画,山野林间,用石头、用树枝在地上画,自然万物都是我笔下的神灵,我是无师自通的。我喜欢新鲜的、充满变幻的生活,总是在寻找激情和创作灵感。为此,长大后我总是不停地漂泊流浪,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没有固定的职业,不断变化着自己生活环境与方式。我的一切生活都是为了绘画。

“作为女人,我也同样需要爱情,需要伴侣,需要支持和依靠。我可以一个人漂泊,更愿意与异性共同生活。但是我永远做不了贤妻良母,永远不能为家庭放弃我热爱的艺术。所以,同居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最好的家庭生活方式。”

“相信你在这方面有着切身的体验和感受。”我注视着她被长发遮挡的脸。

“是的,我有过不止一个的同居伴侣。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美术学院里的一个年轻教师,是我的初恋。他长得很帅,得到不少女生的追求。我当时对他是如痴如醉。大学还没有毕业,我们就偷偷同居了。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家出版社当美术编辑。从此开始了我们正式同居的家庭生活。随着相互了解的深入,他的大男子主义作风表现得越来越强烈,他不允许我再与其他男友交往,自己却和他的女学生打得火热;他对我不善家务大加指责,自己却像个老爷安于享受;在性生活上也不再顾及我的感受。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

“在家里我们总是难逃社会性别差异的歧视。后来你是如何调解这种差异的呢?”

“我根本没有精力和愿望去与他调解关系,我更害怕自己的天性被这一成不变的家庭生活和他的大男子主义大棒给扼杀掉。我与他平和地分手了,并辞去出版社的工作,我就开始云游四方。”

她甩了一下面前的长发,露出小半张脸,头部轻轻向右倾斜。双眼半合,好像是在说梦。

这几年,我几乎走遍了中国的山山水水,真是受益匪浅。古语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深有体会,我的绘画风格有了激动人心的变化,绘画技巧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为此,我的收入也上了一个台阶。

“后来,我又有了一个同居伙伴。在不同的地区和时间,不同的伴侣会给我不同的支持和爱护,给我不同的生活激情和创作灵感,我真的很感激他们,也在用我的真心与他们过好每一天。现在与我同居的男友是一位摄影师,他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我们常常一起结伴出游,寻找素材,他比我小许多,对我很是崇拜。恰恰是这种年龄上的倒差,使我们较少产生矛盾,他是与我同居时间最长久的伴侣,我们现在仍然很自由地同居着。”

“你有没有想过今后的生活?当你们年老色衰、体弱多病、生活难尽人意、最需要伴侣的时候,你们怎样面对孤独呢?”

“这个问题太遥远了。要是用这么长久的眼光去看待今天的生活,那我可就累死了。我不关心今后的生活,只在乎眼前的日子。如果我真到了衰老孤独的时候,没有了生活的欲望就不如去死了。反正年轻时候我都享受过了,死了也不觉得遗憾。”

电视台的编导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可心去试镜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回想着她的话。像可以这样的现代女性,我不可能用专家式的方式来指导什么,还是让她自己来感知生活吧!

我们同居,我们快乐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感觉上“同居”这种事都是坏女孩儿做的,而我出生书香门第,受过严谨的正规教育,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老师和父母的乖乖女。可是,我太爱他了,强烈的爱情使我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离经叛道。

他是我大学里的同班同学,山东人,长得高大英俊,经常能收到一些低年级小女生写来的情书。我和他是班里负责取信分信的男、女生代表,各自有一把班级信箱的钥匙,有时候,两个人同时去开信箱,碰面时就会多聊几句。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经常莫名其妙地想念他,想他细长的手指,微笑的眼睛,还有额前一跳一跳的发梢,想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于是我知道自己是爱上他了。

后来,我在信箱里放了一只他最喜爱吃的苹果,等我再打开的时候,苹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我最喜爱吃的德芙巧克力。我们就通过这么简单的方式定了情。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信箱一直是我和他之间交换礼物的最佳地点,所以每次取信时我都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甜蜜心情。

是我提出要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和他住在一起的,爱情在不断升温,而我们找不到别的方式来与之匹配,只剩下同居了。可以同吃同睡,同进同出,可以不分昼夜地和心爱的人厮守在一块儿,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快乐的呢?没有了。很快我在学校附近的公房里找到一套带家电厨卫的一室一厅,用多年积攒下的7000多块钱一次付了一年的租金(这样可以便宜些)。这笔钱是我独自出的,没让他插手,因为我知道他拿不出多少钱。

将同居进行到底

离婚率的逐年上升使越来越多的人对婚姻产生了恐惧感。婚前同居,恰好可以为美满婚姻找到一个准确的支点。因为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到结婚,主要解决的是爱情问题,而爱情在婚姻中,仅仅是其中的一个部分。婚姻的全部内容,只有当两个人实际生活在一起之后,才会细致入微地展现出来,才会丝丝入扣地感觉到。很多问题全方位的真正涉及,通常都是在结婚之后。如果一切都已经成为既成事实,稍有不满意,就只能导致两种结局:要么是痛苦地凑合,要么是痛苦地分离。如果将婚前的同居当做婚姻的先导,作为婚姻的试验,那么肯定能够使双方获得远比谈情说爱时更多、更全面的体验,能够使双方的感情更加符合婚后的理智。

大学时最好的姐妹艳艳,几乎是一毕业就直接搬进别人的家里。这当然可以理解,孤身一人奋斗在异乡,与其漂着,还不如尽快找一个归宿。

艳艳的同居生活因为怀孕而告一段落。

结婚前一天闺中深谈时,艳艳带着幸福的笑容给我上了一课。艳艳说,她不认为“同居”就是“试婚”。试,本身就有不负责任,不行就换的意思。同居应该是婚姻的热身运动。而我,则坚持认为是艳艳的运气好,一般情况下,同居会使女人在感情问题上处于劣势。

我与男朋友天是在网上聊天认识的。近半年的网上交流,彼此已经了解很多。他也曾经开玩笑地建议过,省下两个人的电话费和上网费租一间房子,我却没有当真过。直到有一天,他带我来到一间空房子,对我说:“这将是我们的家,我给你配了一把钥匙”。这当然不是求婚。

他始终强调自己是负责任的成年人,并且坚持不让婚姻成为一场没有把握的赌博。我站在房子中间,骨子里女性的某种情感一下子被唤醒了。

就好像是要参加从小就热爱的“过家家儿”游戏。只是决定的时候,多少有些悲壮的感觉。

我是独生女,几乎没有做过家务。当屋子布置得还算温馨的时候,我干的活儿已经比20多年干的家务加起来还多。同时,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穷家值万贯”。还有许多误区统统被发现:爱情根本不是《味道》中唱得“想念你白色袜子”,而是臭袜子的味道;男人不是为宠你、哄你而设计的,而是为让你能付出爱心而设计的;能够天长地久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生活中那些琐碎的小事。

但是正因为没有确定关系,我们都有种不安定的感觉,于是在自己努力的同时感受对方的努力:对感情的珍惜和培植、生活习惯上的互相迁就、力求性生活的和谐美好。好的时候,会忘了自己还没有结婚。不好的时候,可以有摔门而出的自由。

这几乎算是平淡的同居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我们曾经约定,要孩子的时候再结婚。一次收拾房间的时候,在他忘了锁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枚戒指。逛商场时,我曾经因为它流连在柜台许久。望着早已准备好的小小的钻戒,我幸福地几乎晕倒。而他则不好意思地解释:“万一孩子突然就来了呢?”

这只是一个插曲,在不能完全确定适合婚姻之前,我们继续着愉快的同居生活,共同迎接每一个早晨射入卧室的那道阳光,也共同回答生活给我们出的一道道难题。

我已经理解艳艳关于同居的说法了。因为,结婚只是人生旅途中携手同行的标志,它没有也无法给你幸福的许诺,幸福要靠自己去创造、去实践。

我16岁的一天:夏日的黄昏,我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中,大口大口地吃着泡面,突然大手一挥,发表宣言:“我决定了,这辈子找个我爱的男人同居,绝不结婚!”估计这姿势、气度跟某个伟人有几分相似,以致对面的阿宁傻傻地看着我、转不开眼睛了。当时我上高一,身边有几个男孩子和我做着少年幼稚的爱情游戏,我却疯狂地爱上了我的历史老师。

我永远都记得他第一次走进我的视线的那一幕:他手里随意地拿着讲义,大跨步走上讲台,高大而酷——他确实很酷。我从来没看见他笑过,总是淡淡地讲课而已,眉头甚至从没松开过。像山,伟岸而棱角坚硬;又像海,宽广而波涛不惊。于是我调用一个小女人所有的浪漫气质,幻想有一天能够和他发生一点儿什么。

直到有一天下午,我从教室溜出来,想到学校外买瓶可乐喝,结果碰到他和他老婆:他的老婆在前面甩着手,轻装前进,他则拎着大包小包在后面紧跟慢跟,小心应付着前面那个女人不时回过头来的吩咐,整一个跟班儿。顿时,所有的好感全部破灭。男人活到这份儿上,甚至让人对他没有了幻想,我相信是婚姻致此。因为恋爱中的男女总是神采飞扬、容光焕发,而一旦步入婚姻,两个人要不了多久就消失了神采。那是我决定同居的直接原因。

我父母是永远不会了解我的这种念头,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了解我这个小女儿。他们只喜欢成绩优秀、老老实实的大哥、二姐,那才是他们的亲情凝聚所在。而我,初中逃学,高中早恋,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怪物,却莫名其妙地投胎做了他们的孩子。终于高中毕业,我找到了一份很清闲的工作:在一家杂志社做平面设计,一周有两天去办公室坐坐,不用和同事有太多的交点。领到工资的第一天,我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和我的一个男朋友开始同居了。

到1999年的夏天,我们已经同居了一年多。他的父母在外地,很少过来,我的父母更难得想到我,这样反而好——没有那一纸契约搁在抽屉里,也没有两家老人的礼尚往来,我们的日子轻松而惬意。我们放任彼此也放任自己,有时深更半夜坐在屋顶喝啤酒;有时他搂着我去迪厅跳舞;有时我坐在他腿上陪他打通宵的联网游戏……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能永久,因为我是爱他才不和他结婚——我不想看见他像那个历史老师一样。直到一个下午,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闲散地翻着漫画,一句漫不经心的话飘了过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呆了半天,然后大跨步走进卧室,将我不多的几件衣服塞进旅行包,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大踏步走出了我们租住的小屋,将门砰地锁上了。

男人也会要求结婚,这是我在同居生活中最悲哀的发现。我明白也许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哪怕他很爱我——会永远和我同居下去。一个只要同居的女人也许最终会让他们没有安全感、信任感,但我仍然将坚持我的信念,即使这意味着我今后的日子会像船舶一样从一个男人漂泊到另一个男人,永远停不下来。

我相信在我临死前的一秒钟,我还会微笑着说:我同居,我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