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思了一会,还没决定好就看到镜子中的那个人……一脸的风尘仆仆,脸上的胡子还长得老长,他这才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关注过仪容了。
想到这里,他马上高声道:“苘画,马上去都城最好的绣坊给我订一套合适的衣裳,这些都不能穿了。”他嫌弃地看着那些穿了五六年的衣裳,充分体现“男为悦己者容”的精神。
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把自己打扮得容光焕发时,凤盏和聂惊郓就自动找上门来了。
三人还是在聂惊郓的另一个酒庄里相聚,只是比起那晚的伤心欲绝,这次的三人脸上有露出了轻松之色。
“好久不见了。”凤盏和阎烈阳的手在空中对拍了几掌,两人相视而笑,仿若五年的时间不算什么,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聂惊郓转着酒杯,微笑地看着这一慕。
三人一一落座后,阎烈阳马上开口问道:“凤盏,那个消息正确吗?”
凤盏故作不知,笑得云淡风轻,还好奇地问道:“你指的是哪一个?”
阎烈阳略微生气地看着他,沉着脸道:“你整天在她身边,会不知道?”
聂惊郓哈哈大笑,鄙视地看着阎烈阳,道:“他逗你的,你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不知道那些胜仗是怎么打出来的?”还被喻为“战神”,与两百多年前的那个战神有得一拼。
“当然是我和我手下的士兵一起打出来的。”阎烈阳眼里有着怒气。好吧,他也许真的是脑袋简单点,但那是他懒好不好?他是懒得思考。
凤盏见他们两个互瞪,忙打圆场道:“惊郓,你这就不对了。其实烈阳在军事方面是很有天赋的,在平时,倒是懒得动脑筋,但其实他是大智若愚呢。而且,他现在瘦了很多,哪有以前的强壮?”
这倒是真的,或许是因为情殇,阎烈阳以前强壮的身体现在已经消瘦了许多,显得高挑修长结实,但又不显得瘦弱,再加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微翘的嘴角,显得比以前俊朗得多。
呃……就是皮肤黑了点。凤盏对比自己的手,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这还差不多。”阎烈阳笑得心满意足,又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其他的别多说了,我现在只想知道,然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这个我知道。”聂惊郓忙道,差点没举手。
“你别来凑热闹,你是然儿的哥哥,还是安分点吧。”阎烈阳见他刚才嘲笑自己,现在说话也毫不客气。
聂惊郓的脸顿时黯然了下来,大眼里满是苦涩,颓丧地撑着尖尖的下巴,叹道:“是啊,我是他哥哥,比你们还不如。”二十七岁的他,过于白皙的皮肤和深厚的内力,让他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
见他这样子,阎烈阳有点不自在了,忙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这样……”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如果是两百年前还好,那时皇室可以兄妹通婚,但自从第一个女帝宣布废除后,聂惊郓就没指望了。
话说回来,阎烈阳有点郁闷:为什么只要是女帝都会作出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来?前一任的女帝死都不肯结婚,导致了后来祈莲国的没落。而现在,然儿也只肯娶一个,毫不在意他们的深情……
“没关系。”聂惊郓忙一笑,道,“反正在我心里,然然从来不是我的妹妹,我也从来没把她当成是我的妹妹。”他嘿嘿一笑,对于那些礼教伦理,他全然不在乎。
既然已经爱得发狂了,那就想办法拖着她下水吧。
凤盏了然地看着他,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MD,凤盏,你怎么年纪越大就越好看了?”阎烈阳见状,脱口而出。刚才在家里的时候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和凤盏商量这事,此时一看,不愧是自己最强的竞争对手!而且,单凭自己可能会有点吃力,但加上凤盏的老谋深算……他在心里笑了下,就是不知道凤盏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是独占然儿?但有白洛天在啊。
虽然他不不愿意承认,但白洛天的确为然儿付出了很多,而且人家现在还是光明正大的正皇夫。
凤盏皱眉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形容词?”
“呵呵,他没说错。”聂惊郓低低地笑起来,道,“虽然是三十一岁的老男人了,但凤盏在民间可是有很多仰慕者的,一直没断过。”所以,他还能保持独身,活像个和尚真的不容易,毕竟,他面临的诱惑也太多了。
“老男人……”凤盏嘴角抽搐了下。他的年龄的确是三人中最大的,但他保养得宜,怎么也和老男人挨不上边吧?
“白洛天才是老男人!”他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他有浮云之术,虽然现在没了,却还是年轻的模样,而且还可以和然然一起变老。多好!”聂惊郓很是妒忌,感叹道,“那男人幸运得很,把然然养大就可以把她娶过来做老婆,他们相处了二十年,难怪我们斗不过他!”
“现在就不一定了。”凤盏拿起一只青玉桃形杯,为自己和其他两人倒满了清酒后,自己才饮了一口,见其他两人着急,就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既然不能让陌儿怀孕,他就得接受我们!祈莲国需要一个继承人!”
有多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当众唤过“陌儿”了,这两个字就像是他心尖上的两点朱砂,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都充满了回忆的苦涩和疼痛。在人前,他向来是恭敬地称呼她为“陛下”;在私底下,他也只说“你”。“陌儿”这个象征着亲密的称呼,自从她大婚后,他就再也没有说出口了!
“难道白洛天真的没有生育能力?”阎烈阳马上问道,虽然这样不厚道,但谁叫他占了他们最爱的女人?如果一切美满也就罢了,大不了默默地在旁边看着,没想到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勾起了他们心中最大的渴望……
所以断断没有拒之于门外的道理!
“你们看这个就知道了。”凤盏把一卷纸递给阎烈阳,又把另一卷递给聂惊郓,道,“陌儿现在很信任我,所以有次遇到困难,需要查阅前朝资料的时候就让我进入了皇室的密室,在那里,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东西。”他下巴微扬,示意这个东西就是眼前的这卷纸张。
阎烈阳迅速地把它看完,吃了一惊,随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国师是不能有后代的!难怪历任国师都只会收徒,也没见他们成亲。”
国师,既然神赋予了你一定的能力,你窥破了天机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而且,为了保证国师始终为这个国家谋福利,对这个国家忠心耿耿而不产生私心,所以上天就会剥夺他们生育的能力,让他们没有后代,只能通过收徒的方式来实现传承。
“所以,两百多年的那任国师始终没有答应女帝的求爱。”聂惊郓看着手中的资料,心里是震惊的,道,“原来那任女帝心里喜欢的是国师……看来,民间的传言也不一定正确啊。”
阎烈阳忙把他手中的纸张拿过来,看过后笑道:“我总觉得然儿就是那个女帝,其他四人就是我们,嘿嘿,前世今生,姻缘天注定,我们肯定能和然儿在一起的!”
“当时我也有这个想法。”凤盏想起自己当初的震惊和窃喜,微微一笑,道,“你们不要把这事泄露出去,毕竟攸关皇室秘辛。”
擅自把皇室的秘辛泄露那可是要获罪的。从这个举动来看,凤盏也是真心和阎烈阳两人交往的。
阎烈阳和聂惊郓听了忙点头,各自把手中的纸张化为齑粉。
“有机会我也要进去看看。”聂惊郓嘴角露出一丝狡意,看看里面是否还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他的。
三人于是欢喜了起来,在绝望的时候遇到一丝希望,还有了一个为自己行为佐证的借口,实在是让人欣喜的。
一番细细详谈后,三人就分手各自回家了。
凤盏走在路上,心里有些怅然:他,是不是真的会成功?
情使人痴,情也使人愚,佳人的身侧早已另有人陪伴,而自己仍然放她不下,只甘愿在她跟前看着她,为她排忧解难,即使看她为另外一个男人欢笑和担忧……他忍不住嘲笑自己,本来还觉得挺好的,很安分守己,但现在这消息一出,自己的欲望又忍不住蠢蠢欲动了!想来,不是他安分守已,而是先前没有机会让他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刚才在酒庄里已经喝了不少酒,纯度虽低,此时夏季的暖风一吹,倒也醺醺然起来。他想着吹在自己脸上的风,即使再猛烈,也吹不走自己胸腔里面深深埋藏的那些感情啊!
阎烈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侧头问道:“凤盏,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们联手?以你的手段,可以不必理会我的。”思来想去,他还是不解,于是就忙掉头过来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