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个时髦的词说,白小娟和李文学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要不然这两个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的人,怎么就突然相处的那么融洽呢?自从小军死后,老白这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闺女白小娟有了笑模样。而李文学的眼睛里,却多少年来都没曾有过这样的柔情。
两个被生活和命运捉弄的人儿能有这样的缘分,一定是前生注定,今世才来续前缘。老白老两口和李文利怎能不高兴?可就当两人喝的正开心,唠的正愉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外屋的火炉旁,白小娟和李文学不见了……
这可把大家伙儿吓了一大跳,赶紧来到外屋。外屋一个人都没有,火炉上的烤地瓜还冒着烟,飘着香味儿。
“哎呀,这俩人是去哪了啊……”
白小娟他爹立即紧张起来,酒也醒了一大半。
“先别着急,文学也不见了,她们可能在一块,没准是出去溜达了也说不定,咱们先别着急,四外找找看再说……”
李文利说的有道理,也真的没准是俩人去溜达了,可这三更半夜,外面又天寒地冻,大家伙自然不放心,便准备出去四外找找。可刚要出去,屋门开了,刘玉梅走了进来。
……
要说这刘玉梅是这两家的介绍人,今晚小年,是两家见面的日子,尽管男女双方情况都如此特殊,所以便不必在乎太多俗礼,但按照刘家镇的风俗,这好歹也是“会亲家”,介绍人肯定是要到场的。所以傍晚的时候,刘玉梅就来了。但坐在饭桌前虚头巴脑的唠了一阵子,刘玉梅就开始心不在焉。
其实大家伙光顾着寻思白小娟和李文学俩人了,也没太仔细观察,今天这刘玉梅和每天可不一样。平时经常穿一件大红花的棉袄,蓝布的裤子套在棉裤外面,显得窝里窝囊。但今天却破天荒的穿了一件新的棉袄,颜色艳丽,脸上还抹了一层脂粉,嘴唇也涂的通红。一进门的时候,就随着飘进来一阵浓郁刺鼻的脂粉的香味。
其实这屋子里只有刘玉梅自己心里清楚,之所以这样打扮,是因为白天又见到了白胜利,白胜利趁着四外没人,对刘玉梅连搂带抱,手伸进衣服里边一阵的乱摸,摸的刘玉梅心猿意马。于是便约好白胜利,天黑之后,到自己家里来。但今晚李文利家也是必须去的,所以她一进屋的时候,便思量着寒暄一阵后,就赶紧回家去会白胜利。
刘玉梅吃了两口菜,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撒了个慌,借口还有事就离开了。老白和李文利也没在意。便送她出了屋门后继续喝酒。
刘玉梅离开李文利家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好在天上没有云彩,借着星光还能看清回家的路。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到了自己家的院门口,往屋子里张望,自己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没点灯。刘玉梅心里一阵高兴。因为自己走了的时候,分明是点着灯的,现在灯关了,一定是白胜利先来了,担心被人看见屋子里的人影这才关了灯。于是刘玉梅拽了拽一角,悄悄的打开院门,蹑手蹑脚的往屋子里走,唯恐惊动了邻居。
穿过院子,推门进屋,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酒气,刘玉梅不禁心里暗骂,白胜利这狗东西,每次来都喝那猫尿,然后弄的老娘也浑身的酒气。不过心里还是忍禁不住的兴奋,刚回身关好屋门,后腰一下子被人搂住,没等刘玉梅缓过神来,那人便一弯腰把她抗在肩膀上,进了里屋,一下子便把刘玉梅扔到了炕上,没等刘玉梅换过神来,他便压在了刘玉梅的身上,一只手撕扯刘玉梅的裤腰带,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边,胡乱的摸索。
刘玉梅的身子立刻瘫软了起来,心想白胜利这狗东西,倒是会讨女人的欢心,于是便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摆布。
两人谁都没说话,但谁却都没闲着,一翻云雨过后,刘玉梅感觉浑身的每个骨头节都碎了。瘫软的躺在炕上闭着眼睛回味。
过了一阵换过神来,本想伸手去搂住白胜利,可没想那白胜利却坐了身来穿了裤子,转身推门就走了。这让刘玉梅有些纳闷,每回完事之后白胜利总要在刘玉梅家睡上一觉,赶都赶不走,这次却有点反常。不过也没往心里去,走了也好,免得让邻居们发现,传出去的话总是不好,万一自己的男人回来了,听到一点闲言闲语,还不拿枪蹦了自己。
刘玉梅便点着了电灯,穿了衣服,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刚才杯揉的凌乱的头发,转身出屋,又奔李文利家走去。这刚一间屋,正赶上李文利和老白打算出去找李文学和白小娟。
听了老白讲了李文学和小娟一起失踪的事,刘玉梅咯咯的笑了起来,
“亏着你们还都是过来人,这点事儿都看不清楚啊,小两口这是情投意合,偷摸出去溜达了,在你这小卖店里人多眼杂的多不方便,俩人趁着天黑到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说悄悄的情话啥的该有多好,你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瞎乱的操心……”
大家伙一听,刘玉梅说的也是有道理。但白小娟他爹还是坚持要出去找找,小娟毕竟是女孩子家,就算真的和李文学情投意合一见钟情俩人出去溜达了,也应该找回来的好,女孩子总该矜持一点。
既然这样,那大家还是出门去找,刘玉梅说,这找归找,但大家都别乱嚷嚷,别喊小两口的名字。让别人听见了不好。大家点头,都觉得刘玉梅想的周到。于是留下女人们在家,老白和李文利便各拿手电筒,出门去找。
李文利家的后面,有一条土沟,里边长满的杨树。李文利在沟里开垦了一块荒地,种的全都是地瓜,秋天的时候收了好几麻袋。李文利熟悉这边的地形,便让老白顺着光滑的大路找,自己便来到这条土沟。
下了土沟,不方便喊叫,便用手电筒来回的照,顺着土沟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人影,看来他们俩没在这里。
往回走的时候,手电筒闪了两下,灭了。李文利借着星光把手电筒的后盖打开,把电池倒出来重新装了一下,拧好盖子在手里拍打了两下,还是不亮。心想可能这灯泡闪坏了。于是便无奈的往前走。
刚爬上土沟,突然隐约的听见沟里有动静,心想可能是这俩人在够里边呢,不方便喊,便又下了土沟,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走。
果然,借着星光,前面可以隐约的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壮实一点的,在地上捡一些木棍和树枝,然后堆放在一起,女的就站在一旁看。她们身边的树枝已经堆放了一大堆。李文利知道这俩人一定是白小娟和李文学。可却不知道她们俩这是在干啥。
刚想走过去小点声叫她们。突然火光一闪,是李文学划着了一根火柴,正蹲在地上,用火柴点燃了一些苞米的枯叶,然后把这些着着火的叶子,塞进那堆树枝的下面。
那些树枝十分的干燥,这燃烧的树叶子一放在下面,还没等李文利阻止,便腾的一下燃烧了起来。一转眼便火光冲天。
干燥的树枝被火稍等的噼里啪啦作响,火焰将眼前的一切照亮。这下可把李文利吓坏了,这土沟里都是两尺多深的野草,还有一片树林,这要是火势控制不住顺着土沟烧过去,还不一下子都烧成灰烬?
想到这赶紧跟头把式的往这团火跑去,也顾不得别的,边跑边喊,
“文学,你这是要干啥啊……”
几步跑到跟前,顺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顾不得别的,上前用力的拍打那团火,可那燃烧着的树枝,十分的干燥,越拍打火势越大。很快李文学堆起的这些树枝便都哗啦啦的燃烧起来,火焰烧的老高,烤着李文利的脸热的生疼。
李文利一看大事不好,也顾不得许多,大声的喊了起来,
“着火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着火了……”
刘家镇的夜晚很寂静,这一嗓子喊出去便传的老远。最先闻声赶来的,便是顺着大路寻找的白小娟他爹老白。
其实就算不喊,他也看到了李文利家屋子后面的火光,便赶紧往这边跑,跑到土沟边上,借着明亮的火光,看到李文利用树枝玩命的拍打着火焰,而火堆旁边,李文学和白小娟正站在那里发呆。
老白跟头把式的下了土沟,先跑到她们俩的身边,一把把白小娟拉了过来,大声的喊道,
“你俩这是不要命了,赶紧上土沟上面躲躲。”
说完拉着白小娟往土沟上面爬,没走几步,李文学赶来上来,也不说话,一弯腰把小娟抗了起来,三步两步的就爬上了土沟。
老白一看小娟到了安全的地方,便赶紧捡起了一根树枝,跑到李文利的身边,跟着他一起拍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