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种方法并用,蝗虫很快便消灭得大有成果了。村民们喜形于色,此时,出招献计并且冲在最前方的李寻,则名气大振,成了岩城最受欢迎的人。
只见他走在街上,都有百姓们不约而同的向他打招呼:“李大人好。”
与我站在不远处的蓝艳,则有些不快的说:“他是不是太风光了?”
我明白蓝艳是认为他抢了我的风头,摇头说道:“这不正是我们要达到的目的吗?朝中没有一个大臣支持他,若是在民间没有声望的话,那他如何在朝中立足呢?”
“王明明是怀疑他有问题,为何还对他如此关照呢?”蓝艳不解的问道。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不是没有确定么,再说,也只有让他尽快达到目的,才能更容易看出他要的是什么。况且,他还是个人才呢。于我是有用的。”
“这样,会不会风险太大了?”蓝艳担忧问道。
“用哪个有才之人,都是有风险的,才华越高,风险就越大。像他这种看起来无欲无求之人,风险更大,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用他们,关键是看如何用。”我颇有耐心的向他讲解。
她忽然问道:“请恕蓝艳冒昧,当初王是不是也如此教的泽主?”
我愣了一下,才说:“为什么要如此问?”
“蓝艳自从跟了王之后,能力大增,分析问题也长进了许多,所以蓝艳在想,若干年后,蓝艳也会像泽主一般厉害。”
我微皱起眉头,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李寻也是同泽一般厉害吗?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不由甩了甩头,为什么总是把李寻跟泽放到一起呢?明明他不是泽,这样对他根本就不公平。
然而,好景不长,本来被消灭掉不少的蝗虫,不知从哪又飞出来不少,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我们刚刚舒展的脸,又凝重了起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蓝艳不等我吩咐,便给红阁下达了任务。而李寻则是整日皱着眉头蹲在地里苦思冥想。
一日后,他终于跑来告诉我,那是因为我们灭的只是成虫,而蝗虫的幼虫并未灭掉,所以造成了眼下这个局面。
这的确是令人可以信服,我不由问道:“那么幼虫在哪里?”
他说道:“蝗虫喜欢在裸露的土地产卵,只要看见土脉隆起,便集群扑灭。”
我听的一头雾水,忙说道:“那快些去办吧。”
他领命,退了下去。
他刚出去,蓝艳便走进了门,手中拿着一张纸。
“他想出办法了?”蓝艳下意识的问。
“嗯,他说蝗虫在土上产卵。”我含糊说道。实则我根本就不太明白这些。
蓝艳将那纸递过来说道:“红阁查的资料。”
我打开后一看,心里一震,上面只有一句话:“只要看见土脉隆起,即便报官,集群扑灭。”
手中的纸一个没拿稳,落在地上,我微微一笑道:“看来我们又晚了一步呢。”
“王,这是不是确定他肯定有问题了?”蓝艳有些急切的问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不可能再是巧合了吧。
“那眼下该怎么办?”她轻问,虽是试探之语,但很明显,她并不想再放过李寻。
“明天一早将他叫来,我先跟他谈谈。”我开口道。
这一次,我打算敞开天窗说亮话,看他有何反应。
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他便到了我的门前。当他进来时,我正在房内悠悠喝着茶。
“草民参见女王。”他十分规矩的跪下行了正礼。
我并未叫他起身,而是缓缓问道:“昨日你说的想法可有成效?”
他愣了一下,并未起身,跪着说道:“草民带人在土中翻看,果真发现蝗虫卵,只要一发现,便当场毁掉,以防生出新虫来。并且在田间放了鸭子与蛙虫,这些也都是除蝗的好办法。”
我点了点头,中肯的说道:“这次除蝗灾,的确颇有成效,并且十分迅速,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功不可没。这些,可都是你自已想出来的?”
他略想了一下说道:“一部分是,一部分是曾经书中读来的。”
我马上便发现这话中的问题,若是从书中读来的,当时他为何没说出来,而是过了一日之后,再说出办法。可见,他的话先后矛盾,必定是有问题的。
我的神色变得清冷起来,撇了眼跪在地上的他,唇边凝起一抹冷笑,樱唇微启……
“王,刚得到的消息,发现圣帝的踪迹了。”蓝艳的声音比人还要快,打断了我想要说的话。
皇甫炎……
“在哪里?”我看着微喘的蓝艳问道。
“瑟城南面。”她快速说道。
我的拳紧紧攥了起来,犹豫许久,才放开。
“李寻,鉴于你的表现,本王决定,将此地治煌工作完全交于你,希望你务必完成。”刚刚想说的话,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是一个瞬间,脱口而出的竟是相反的意思。
蓝艳微讶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面对她的目光,我淡淡的说道:“马上准备,我们去瑟城。”言语间,掩着一丝急切。
蓝艳点头退了下去。
“李寻,你也退下吧。”我看了他一眼。
“是。”他眼中仍是如往常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我转过身,向内厅走去,并未看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异样。
一烛香后,我与蓝艳已经在赶往瑟城的路上。
“王,您怎么没质问他呢,反倒是对他委以重任?”蓝艳骑着一匹枣红色马,终于忍不住,微侧头向我问道。
“眼下我们要去瑟城,蝗灾都得交给他,当然不能挑明了。”白马上的我,手抓缰绳,脆声说道。
“这么大的事,王交给他,能放心吗?”蓝艳担忧的问道。
“眼下除了他,不是没有别人可以用了么。”我叹口气。
很显然,蓝艳也知道这个道理,其实我明白他想问的不是李寻,而是想问我,为什么将一城的灾民丢下,去寻找皇甫炎。眼下有的仅是皇甫炎的一个线索,并不是他的人。
孰轻孰重,我自然是知道的。当初,我为了瑟城百姓,没有去寻他。我也是人,又不是神。是人就会有自己内心的事情,所以至使以后无数个梦中,都是他在水中将我推出去的场景,每次从中惊醒,才发现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安慰我的人。这一次,我要亲自去寻他。哪怕仅是他的线索,我不能次次都负了他。
想我真是过份呢。每次答应皇甫炎的事,都没有做到。最后,他还不顾自已的性命来救我。想到这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想往外流,心里更是酸的难受。
“王……”蓝艳看我又闪了神,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我回过神,看她一眼,说道:“没事。”
“其实王心里有圣帝的对吗?”她几次欲言又止,终是问出了口。
“是怎么得到他的消息?”我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问出了我心中的问题,因为现在的我心里只有找到皇甫炎这一个念头。
“是皇二询问到一个村落里的村民,收留了一个男人,经形容,跟皇上的相貌差不多。”
有人救了皇甫炎么?我微皱起眉头,这的确是个大的突破呢。虽然并未确定,但我心里的直觉认为,那就是皇甫炎。现在的我可能听到任何皇甫炎的消息都会觉得确认无疑。
几个日夜后,我与蓝艳终于赶到了那个小村落,几经周折终于见到了那一家人。
为了不吓到他们,我们特意装做普通百姓,仔细的询问一遍。
且不说那上好的黑色丝绸衣服,与上面绣的金线,单就他们形容的银色面具,我便肯定是皇甫炎无疑。
当下,我便有些激动的抓起那老妇的手问道:“他现在在哪?”
那人有些错愕的愣了一下,说道:“不知道。”
“什么意思?”我身上散发出寒意,在我的潜意识中一股急切的力量把我的杀气逼了出来。
蓝艳看看我,赶紧替我打了个圆场,柔声道:“有劳您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可好?”一般我才是扮演这个角色,今天却是蓝艳。
那村妇有些紧张,不敢看我,语气微喘说道:“是我那当家的发现的那人。瑟城发水,有不少好东西,都被冲到我们这边,村民们就都去河边捡东西。我家的也去了,他看见岸边躺着一个人,以为死了,所以就想从他身上找些东西,可是靠近一看,才发现那人没有断气,他看那个男人身上穿的跟我们的粗布不一样,所以觉得那人肯定有钱,所以他就把那人背了回来,想救活后,多得些银子。”
“那后来呢?”我急切的问。
“后来他一直在昏迷,他的身上到处是伤,有的地方,都看到骨头了,我们家穷,又没钱买药,所以就让他那么躺着,可是没想到,一日后,那人就不见了。”她说到这里,有些害怕。
“不见了?”我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