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康德理想的道德与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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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性别的特性

在可以用较小气力取得如同用别的方式花更大气力所取得的同样效果的一切器械里,都必定是放进了技艺。仅从这点就可以预先断定:大自然的远见也会把比男子更多的技艺放进女人的机体中,因为它赋予了男人比女人以更大的气力,以便使两性在最紧密的肉体协调上,同时又还是作为理性的存在,去共同达到对他们至关紧要的目的,即种的保存。在此之后,大自然才在那种(作为理性动物的)性质里配置了社会性的意向,使他们的两性联合体在家庭的联系中延续下去。

对于一个联系的统一性和不可分性来说,两个个人的任意会合是不够的。一部分势必屈从于另一部分,并且交互地,一部分在某一点上对另一部分占优势,以便能控制或统治另一部分。因为在相互不可或缺的这两部分要求平等时,自爱心就引起无谓的争吵。一方必须在文化的进展中以不同的方式取得优势:男人通过其体力和勇气而胜于女人,女人则通过在男人追求自己的意向面前控制感情的天赋而胜过男人。相反,在尚未开化的状态中,优势仅仅在男子一方。所以在人类学中,女性的特点比男性的特点更是一门哲学家的学问。在原始的自然状态中女性的特点正如野生的苹果和梨一样不能被认识到,这些野生的苹果和梨的多种性质只是通过嫁接和接枝才被发现。因为文化并没有把女人的这种特征带进来,而只是促成了它的发展,并使之在有利条件下成为明显可见的。

女人气就是软弱性。人们拿这一点开玩笑,傻瓜们以此而取笑她们,而懂得世故的人却看得很清楚,这正是把她们抬高到能操纵男子汉使之服务于自己意图的手段。男人是容易被考察的,妇女却不泄露自己的秘密,尽管别的女人的秘密(由于她的多嘴)在她那里也保守得很差。男人喜欢家庭和睦,甘愿服从女人的管辖,只要不认为是对自己事业的干扰;女人不怕因口舌而引起家庭纷争,大自然就是为此目的而赋予了她多嘴和矫揉造作的辩才,以解除男人的武装。男人立足于在家中发号施令的强者的权利,因为他应当为保护家庭来对付外部敌人;女人立足于从一部分男人得到保护来对付另一部分男人的弱者的权利,她用怨恨的眼泪使男人失去抵抗,因为这种怨恨向他揭示了他没有力量。

当然,这一切在原始的自然状态中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女人在那里是一头牲口。男子手拿武器走在前头,女人背着她装满家具的包袱跟在男人之后。但甚至在某种野蛮的社会制度中使多妻主义成为合法的地方,那最受宠幸的女人也懂得在自己的宫墙之内(所谓后宫里)取得对男人的统治,而在许多女人为一个女人(即应该统治男人的那个女人)而争吵时,男人则为如何从容忍的方式来取得安宁而大伤脑筋。在公民状态下,女子委身于男子的欲念不能不通过结婚,以及一夫一妻制,在这里,当文明还没有在对妇女的骑士精神中提高到女性自由的地步(即除了一个男人外还公开拥有其他男人作为情人)时,男人对有外遇因而威胁到自己的妻子就加以惩罚。但当女人可笑地变得时髦和嫉妒起来时(像这种事在一个奢侈的时代是不少见的),女人的特性就表现出来了,这就是利用自己对男子的特权,既要求自由,但也要求对整个男性的征服。这种意向尽管有一个卖弄风情的坏名声,但毕竟不是没有一种现实的理由来作辩护的。因为一个少妇总是有成为寡妇的危险,于是她就把自己的魅力扩展到一切可能会有幸成为她丈夫的男子身上去,这样,当那种情况发生时,她就不会缺少求婚者。

蒲伯认为,可以从两点来说明女性(当然,是指她们的有教养的部分)的特征:统治的意向和享乐的意向。但后者不能理解为家庭的享乐,而要理解为公共的享乐。在这里才可能表现出她们的长处和优越性;同时享乐的意向也才溶合在统治的意向中,也就是说,在讨人喜欢方面不向自己的情敌让步,而是尽可能用她的风趣和魅力战胜她们大家。但即使是上述第一种意向,也正如一般的意向一样,并不适于用来描述任何一部分人对别一部分人的态度特征。因为,对那些优越于我们的东西产生意向,这是一切人所共同的,因而,尽我们的可能进行统治的意向也是如此。所以它不表示女人的特征。然而,女性相互之间处于无休止的争斗之中,但对于男性却有着相当好的印象,这一点倒也许可以算作是女性的特性,如果这不仅仅是一个女人为了和其他女人在争夺男人的宠爱和顺从时所自然产生的后果的话。这里,统治的意向是现实的目的,而公共享乐,当它使女性魅力的活动空间扩展开来时,只不过是对那种意向产生影响的手段。只有把大自然在制造女人时的目的,而不是把我们构成自己的目的的东西,作为原则来运用,才能刻画出女性的特征。由于大自然的这个目的不得不借助于人类的愚蠢来实现,但根据自然的意图却又必须是智慧的,所以,这个不归我们选择、而是要用人类的性来达到某种更高意图的智慧的原则,甚至也可以用这样一些推测中的大自然的目的来规定,它们是:1,种的保存;2,由女性使人受到社会的教化和教养。

当大自然把它最宝贵的信物,即种,托付给女人的身体,通过胎儿使人类繁殖下去并达到不朽时,它仿佛是由于顾虑到种的保存,于是就把一种恐惧,即对身体伤害的恐惧以及对类似危险的畏怯植入了女人的本性之中,这种软弱性给了女性合法地从男子那里要求保护的权利。

由于大自然还想引出那些文化教养方面的,也就是善于交际并合符礼貌的细致感觉,它就有先见之明地,让女性通过她们的贤淑,以及她们在说话时的善于辞令和富于表情,而成为男子的主人;她们有权要求男子温存有礼地对待自己,以致于男子从孩提时代起就无形中束缚在自己的宽宏大量中,虽然这并不见得就导致道德本身,但却预示着产生出作为道德外衣的东西,即那种为道德作为准备和作劝导的有教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