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机敏的随侍秘书一眼发现出了纰漏,“手墨”(亲手书写的文字)怎么成了“手黑”?他连忙贴近张作霖身边低语:
“大帅,您写的‘墨’字下面少了个‘土’,‘手墨’写成了‘手黑’。”张作霖一瞧,不由得一愣,怎么把“墨”写成了“黑”啦?如果当众更正,岂不大煞风景?还要留下笑柄。这时全场一片寂静。
只见张作霖眉梢一动,计上心来。故意大声呵斥秘书道:
“我还不晓得这‘墨’字下面有个‘土’?因为这是日本人索取的东西,不能带土,这叫寸土不让!”语音刚落,立即赢得满堂喝彩。
那几个日本浪人这才领悟出意思来。越想越觉得没趣,又不便发作,只好悻悻退场了。
马寅初投江求学
这是一个发生在十九世纪末的真实故事。
在浙江嵊县浦口镇一个叫“马树记”的小酒店里,有一个叫马寅初的17岁男孩子,父亲名叫马棣生,擅长酿酒,因而“马树记”酒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他共有五子两女,马寅初在兄弟中排行第五。
马寅初从小聪明伶俐,父亲有心培养马寅初,期望马寅初将来能光大家业。随着马寅初将来能光大家业。随着马寅初渐渐长大,他开始不满意父亲对他一生的安排。他想读书,想到大城市里去读书!“我不愿意做生意,我要去上海念书。”马寅初向父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给我听着,你好好地学做生意,念书的事你别指望。”父亲用笔点着马寅初,因为生气,手微微地抖着。马寅初豪不示弱,他大声地喊着:“我就要去念书,我就要去念书。”父亲十分恼怒,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随手拎起一根鞭子,没头没脑地向马寅初抽去,嘴里还嘟噜着:“我看你还读不读书,我看你还敢不敢同我顶撞!”马寅初一面用手护着头脸,向门外退去,一面哭喊着:
“打死我也不做生意,我就要念书!”马寅初上午挨了打,越想越委屈,一怄气就藏到了鸡窝里。
马棣生找到一看,气恼地说:“好啊,你倒有理了,故意躲起来捉弄我们,看我不打死你才怪!”说完,一下子把马寅初从鸡窝里拖出来,劈头盖脸又大打了一顿。
秉性倔强的马寅初,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奋力推开父亲,向着镇外的江边跑去。
年轻的马寅初此进日寸胸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到外面念书,还不如死。”等马寅初醒来时,他发现除了家人外,父亲的好友张江声也围在他的身边。原来,张江声刚从上海回来,专门来马家探访,正巧赶上马家一家老小手忙脚乱地抢救刚从江中救起来的马寅初。得知的事情的原委后,他当即向马家表示:
他愿意出资供马寅初上学。
马寅初望着张江声,眼时充满了感激的泪水。马棣生将头扭在一旁,瓮声瓮气地向马寅初讲:“你就认他为干爹吧,还不赶快给于爹磕头!”“干爹!”马寅初哽咽地叫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1899年初夏,马寅初终于如愿以偿来到大上海读中学。
在上中学的三年中,他每学期考试在班上都是名列前茅。他深深懂得:他之所以能读书是以生命换来的,他不能辜负干爹,也不能辜负自己。
以后,成为蜚声海内外的经济学家、教育家、人口学家的马寅初,虽然一生坎坷多难,但无论是在蒋介石的集中营里,还是遭到极左路线的错误批判,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徐特立卖田为读书
徐特立幼时家境贫寒,9岁时才人私塾读书。13岁时,徐特立被立继到他伯祖母家,继承祖业。伯祖母家有些田产,生活富裕。但这样的日子仅过了3年,就因伯祖母生重病去世而结束。徐特立不得不中止读书,出外谋生。经过反复思考,他决定一面在乡村当私塾老师,一面学写八股文,便将来参加科举考试。一年后,他已经会写八股文了,但对自己的八股文好不好,心中没数。为了得到名师指点,他专程跑到长沙,去请教一位闻名乡里的举人陈云峰。陈云峰学问渊博,因看不惯清朝官场黑暗,弃官退隐在家。尽管对徐特立的勤奋好学非常赞赏,但由于对八股文的弊病早就不满,所以陈云峰就没多加评论他的八股文,只是送给他一段话:“读书贵有师,尤贵有书。乡村无师又无书,但书即师也。张之洞《书目答问》,即买书之门径,张之洞《輶语》即读书之门径,读此二书,终身受用不尽。”陈云峰再三叮嘱徐特立说:“我是很崇拜洋务派首领张之洞先生的,他主张以旧学为基本,以外来的西学为用。他的《书目答问》是答复学生当前应该读什么书《輶语》是他撰写的立身之道和治学方法及读书程序的书。都是务实之道,学了够用一辈子的!”徐特立在长沙一家旧书店买了陈云峰推荐的《书目答问》,一口气看完。他很赞成陈先生的见解,迫切希望学一些“务实之道”的学问,以便学了“够用一辈子”。只是这么多书,既无处可借,又无那么多钱去买。
徐特立考虑了很久,想到了伯祖母留下的那点田产,认真算了一笔账:要读完《书目答问》所列的图书,至少要花十年时间,一年卖一点田产去买书,分十年卖完田,就差不多可以读完这些书了。徐特立在定下这个宏伟的十年破产读书计划后,就一边教私塾,一边变卖仅有的一点田产。
徐特立卖田读书到第八个年头时,传来了清政府取消八股文科举,改考经义,加试新学历史、地理的消息。十几万原来苦读八股文以求官的考生,面对新的考试科目,不知所措。徐特立这时已经自学读书8年,他想用这几年苦读的书和所学到的知识,来试试自己学到了什么程度。于是,他参加了在岳州举行的全省会试,在五千多名考生中,考中第19名,名中首校。尽管因为种种原因,徐特立没有参加复试,但他却因此而名声大震,十里八乡纷纷传颂他是一个既懂汉学、又懂西学的“状元”,远近学堂都来聘他去教书。
不久,他又接到宁乡速成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让他到湖南最高学府云集的长沙去读书深造。在经过短短四个月的宁乡师范速成学校的训练后,他结束了“以书为师”的个人自学,走完了漫长的自学道路。从此以后,徐特立告别了乡村私熟,开始了他一生为之奋斗的新式学校的教育事业。
只有一位读者的报纸
《顺天时报》在民国初期是销行数量较多的报纸。袁世凯平时专门看它。
1915年,袁世凯笃信,自己登基称帝的日子已经到来。因为最近的《顺天时报》篇篇都是劝袁尽早举行朝贺仪式,然后再择吉举行登极大典,召宴外国使臣的文章。这正好与算命先生给袁世凯批的八字相吻,又正好与袁氏祖茔守坟人韩诚带来的消息相应验。前不久韩诚匆匆忙忙赶来京城,诚惶诚恐地向袁世凯报告:袁世凯的曾祖袁保中坟侧,夜间不时有红光出现,形同火炬,照耀方圆里许;袁氏祖茔附近生长出一株紫藤树,状似盘龙,长逾丈许;并将一块刻写着“天命攸归”字样泥土斑驳的石块送上,说是最近在祖茔中发现的。
1915年12月13日上午9点,中南海居仁堂设好御案、御座,北京的文官武吏前来朝贺将要登极的袁世凯。袁世凯身着大元帅戎装,光着头顶,站在座旁,左手扶着御座扶手,右手掌向上,不断地对向他行三跪九叩大礼的朝贺者点头。
然而,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袁世凯万没料到:日、英、俄突然转变态度,劝告他“中国实行帝制,将立即促起变化”。蔡锷率领护国军占领四川南部;贵州、广西先后宣布独立,陆荣廷自任为两广护国军总司令;就连他手下的两员大将——段祺瑞、冯国璋也联江西、浙江、山东、湖南四省督军,准备发出取消帝制、惩办祸首的电报。国内外反对袁世凯称帝的浪潮迭起。
一天,袁世凯的女儿让丫头给她买点五香酥蚕豆来吃,无意中发现包蚕豆的《顺天时报》与家里袁世凯每天必阅的《顺天时报》论调大为不同,就急忙找来同日的《顺天时报》来查对,结果发现内容根本不同。于是她拿那份真的《顺天时报》去给袁世凯看。袁世凯大吃一惊,厉声问:“哪来的?”然后找来大儿子袁克定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想当“皇太子”的袁克定搞的。袁世凯气愤至极,用皮鞭子把袁克定打了一顿,一边打,一边还骂他“欺父误国”。其实,看祖坟的韩诚来报“祖坟夜有红光、生盘龙紫藤树”的消息,也是急于当太子的袁克定一手导演的。
袁世凯在内外交攻下,气恼成病。1916年3月22日袁世凯被迫撤销帝制,不久一命鸣呼。
特制的《顺天时报》,是袁世凯登极做皇帝闹剧中的一个小插曲。以后,常为人们做茶余饭后的笑谈。
毛泽东拜师
赤县中兴,有赖城西真君子。
乾坤扭转,更须神州大栋材。
这一首对联,第一句是毛泽东提出的上联,第二句是夏默安先生对答的联语,说起这两句联语,有一段有趣故事:
夏默安是清代两湖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湖南省劝学所的所长。他不但熟悉诗词曲赋,而且精通经史,著作很多,为两湖学者文人所翘首。
1917年阳春的一天,夏默安正在书房读书,家人来报:“门外有一年轻书生求见。”夏默安头也不抬,冷冷地说:“没空。”第二天上午,夏默安在后园赏花,家人又报:“昨日来的年轻书生又来求见。”他生硬地说:“我正忙着哩!”第三天,那年轻书生又来求见。夏默安见这位书生三顾师门,改变了态度。他开门相见,一声不响,只是在纸上写了一句上联:“绿柳枝上鸟声声,春到也,春去也?”那青年看了,略一思索,便对道:
“青草池中蛙句句,为公乎,为私乎?”夏默安一听,对得巧妙,且得锋芒。连忙以客相待,说道:“少先生才深学博,年轻有为,不知高姓大名?”那青年谦逊地说:“老先生过奖了,小辈名叫毛泽东,字润芝。久闻夏先生才学非凡,特来拜师求教。晚生几次打扰,有请多多海涵!”“哪里,哪里!老夫不知毛先生光临,多有轻慢,请勿见怪。”一番客气话之后,二人便谈经说史,直至日西。
毛主席的一字师和半字师
1935年10月,毛主席写了《七律?长征》一诗,其中第三、五句原为:“五岭透迤腾细浪,金沙浪拍云崖暖。”两句里都有“浪”字,出现了语句重复。原山西大学历史系教授罗元贞和主席并不相识,看到主席此诗的原稿后,就建议将“浪拍”改为“水拍”。主席虚心地接受了罗元贞的建议,还称他为“一字师”这首诗发表时,毛主席自注云:“浪拍:改水拍。这是一个不相识的朋友建议改的。他说,不要一篇有两个“浪”字,是可以的。”1959年庐山会议初期,毛主席准备印发《七律?到韶山》时,向当时在他身边的梅白请教。梅白看了诗稿后说:“别梦依稀器逝川”这一句应改半个字,即把“哭”字改为“咒”字。毛主席欣然接受,称梅白为他“半字之师”。原作最后一句为“始使人民百万年。”梅白又指出有口号之嫌。毛主席又接受了他的意见,将最后一句改为“遍地英雄下夕烟。”
冯玉祥送礼受礼
杰出的爱国主义者、抗战英雄冯玉样将军虽曾官至“副委员长”,却一生清廉、两袖清风,“只求为民,只求为国”。
老百姓亲切地称他为“布衣将军”、“民主将军”。不仅如此,他生性正直坦率,常常为人所不敢为,讲人所不敢讲,体现出卓然的硬骨头精神。但冯玉祥的这些特点在当时腐败的官场中是不为人们所理解的。因此,他又被许多人看作是不可理喻的“怪物”。
1922年,正是北洋军阀直系首领曹锟发迹的时候。湖南军阀赵恒惕,奉系军阀张作霖均成为他的手下败将。这年正是他的六十大寿,于是大肆操办起来。尽管当时西北数省连年灾祸,人民啼饥号寒,苦不堪言。
大人物做寿,自然非同小可。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正是巴结上司,联络情感的好机会。12月9日这天,张灯结彩,装饰一新的曹锟府邸门前,车水马龙,送礼祝寿者络绎不绝。直、鲁、豫巡阅副使兼两湖巡阅使吴佩孚亲自任总招待员。为了给曹锟拜寿,当时的北京政府各部出动了七百多名官员,交通部特地开了两次专列。
看着珠光宝气、价值连城的贺礼堆积如山,曹锟的眼睛都笑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