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替下北斗六煞的黑衣人正是地狱使者,他们的武器——磷光棍,如他们的门派一样骇然于江湖,棍影翟翟,磷光缭缭,那阴森的腐气更是令人欲呕欲倒,朔玉担心孩子受不得这腐烂阴气,只有挑钩硬挡,但地狱使者是愈战愈勇,誓要逼朔玉于死角。
突然怡心钩力有不济,露出了空门,一支磷光棍闪电般直点空门,而这空门正是朔玉怀中的小孩,小孩似乎受到了磷光棍的威胁,眼睛忽的张开,漠然的看着磷光棍,竟然“哇”的大哭而起,哭声撕裂了苍穹,令人心烦意乱,朔玉一转身体,正欲还击,磷光棍已“突”的击在朔玉腰间,朔玉直觉一股寒气直透血髓,心里一惊,又是狂怒,不由大喝一声,竭力将怡心钩飞旋脱手向靠近的地狱使者掷去,眨眼间,那名地狱使者惨叫一声,魂魄归回地狱,剩余几名地狱使者不由一愣,骇得后退,他们所未料到朔玉在此时此刻,依旧威力不减,竟在一念之间杀了一名地狱使者,朔玉乘众使者发愣之时,飞掠而起,抓住了下坠的怡心钩,刚才一招,正是朔玉赖以成名的绝招——飞钩断魂!
同一时间,场中静了下来,而身外却并不静,一飞骑直逼而来,马蹄声破夜扬尘,而繁星宫和浮烟谷亦随后而来,形势令人扑朔迷离,而朔玉脸显喜色,向飞骑低吟了一声,吟声刚止,飞骑已窜到朔玉旁边,飞骑上坐着一蒙面白衣人,朔玉如看到了更远的一盏响亮救星。
那蒙巾人望着朔玉伤痕累累,心力皆竭的样,说道:
“朔兄,小弟来迟,让你招罪不少,让小弟来教训教训这些江湖小丑!”
朔玉明白此时不宜缠斗,艰难笑道:“以你武功,难以突出围追堵截,眼前的地狱使者和北斗七煞就难以对付,何况还有追来的繁星宫和浮烟谷众人,更不用说更厉害的还没有露面!”
朔玉明白那调兵遣将的神秘啸声,其后定是位深不可测的人物,此时自己不再有初时之威力,想起妻子的惨死,朔玉心灵抹上了无边的阴影,转身对蒙面白衣人道:“惊梦弟,为兄拜托你一件事,请为我照顾儿子,只要他平安无事,为兄就至死畅心了!”
那蒙面白衣人一惊,忙道:“不行,我必须救你出去,否则……”
朔玉挥手止住了蒙面白衣人的话,将怀中婴儿塞了过去,狠狠在马股上一拍,骏马受惊,箭一般的闯进了夜幕之中,朔玉长吁了口气,仿佛轻松了许多,狠狠向四周的黑衣人道:
“各位,你们不想要宝物吗,有本领的就过来索取呀!”
说完朔玉从怀中一掏,掏出了一尊玉制佛象,亮晶的惹眼,众人眼睛立时瞪大,射出贪婪的光芒,又疯狂的向朔玉扑了过来。
且说蒙巾白衣人飞骑窜过小镇的孤街,心里惦记着朔玉,又感到四周充满了杀机,眼睛不由自主的四处逡巡,四处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根本就没有一人,但那层惴惴不安,越来越是强烈,就连飞奔的骏马亦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蒙面白衣人骇异无比。
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家客栈,他已到了小镇的西头,在昏暗的灯火下,客栈显得格外的安宁,蒙巾白衣人恍然大悟然喝住了马,一跃而下,向客栈而去。
朔玉心中暗自得意,将玉制佛像放入衣内,脸上杀机更浓,又见地狱使者和北斗七煞全数攻来,提钩飞跃而起,如拼命三郎一般迎头而上,一时“锵锵”“当当”的碰击声响个不停,朔玉在众人的围攻下,顿觉力有不怠,连连后退了几步,在这瞬间,朔玉突然身影上掠,动如一缕烟向一名地狱使者袭去,立时血光暴溅,随着地狱使者的倒地,朔玉身上的长衫亦碰上了那可怕的磷光棍。
朔玉一招得手,却也感到神经一寒,明白地狱阴气已浸入了体内,更未料到的是磷光棍触到衣衫,一团火焰“卟”的燃了起来,而且愈燃愈旺,朔玉只觉内寒外灼,难受已极,暗骇磷光棍的可怕,朔玉就地十八滚,但火焰灭后复燃,根本扑灭不了!
形势之危,危如垒卵,朔玉突然双臂一伸,大喝一声,立时身上衣衫暴裂而开,化作千万的火星,向四周飞去,四周黑衣人惊呼后退急躲,但几乎一半的黑衣人同时中彩,立时受伤的受伤,燃烧的燃烧,场中一片混乱,朔玉此时脸上直冒神光,苍白无力一丝无存。
急急追来的繁星宫和浮烟谷众女见刚才的一幕,均粉面一寒,倒退了几步,浮烟谷谷主讷讷语道:
“这难道是少林寺佛经内记载的‘释袈神功’,难道真有其事?”
“佛祖从不打诳语,朔玉施的的确是传闻中的释袈神功!”
话音先到,即尔从黑暗中踱出一位身着黑色袈裟,面色殷红如血的僧人,此人正是久未踏足中原的“西域灾僧”。
西域灾增眼睛望着朔玉一刻不离,片刻方才叹道:“可惜朔施主并未完全练完释袈神功,否则衣不破,杀人于无形,这样会使朔施主折寿的!”西域灾增本是少林寺客座高僧,当是见闻很广,当年由于与中原武林人士不合,少林寺又与他有芥蒂,故他一气之下返回西域,很少走动。
朔玉冷哼一声,暗忖这恶秃驴不但凶残,而且见识倒也不少,怒道:
“灾僧,你踏足中土,是否亦是为了玉佛呢?”
西域灾僧倒是乐意别人称他灾增,阴桀桀道:
“不错,本僧一听到玉佛,就怦然心动,朔玉,你用的释袈神功是否就是从玉佛中悟到的?”
朔玉爽快道:“确实如此,你是否也想试试释袈神功的威力?”
西域灾僧眼睛一亮,得意洋洋地道:“阁下释袈神功没有完全练成,难道还敢施用,本僧倒是不信!”随后转头向一宫一谷众女道:
“各位仙子,你们不是要置他于死地吗,为何现在还不动手!”
繁星宫宫主和浮烟谷谷主听到“玉佛”二字就怦然心动,但又见西域灾僧插手此事,料知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不由蹙眉茫然,浮烟谷谷主不但忌惮朔玉,而且不想与西域灾僧为敌,娇笑道:
“本谷主只是出来散散心,繁星宫和僧人想着玉佛,还是你们先上吧!”
繁星宫宫主气哼哼的扫了浮烟谷谷主一眼,懒得去搭理她,西域灾僧哈哈笑道:“如烟追魂针到底没有七彩流星镖来得有气魄,江湖传言,本僧本不相信,今日见了谷主与宫主,方才真正的相信了,哈哈哈!”
浮烟谷谷主听得芳心气炸,粉面微红,怒冲冲嗫嚅道:
“你……你……”
最后终于没骂出来,浮烟谷谷主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嫉恨的看了看繁星宫宫主,甩袖退了两步,看繁星宫和灾僧如何应付,繁星宫不说不开口,也没有立时行动,西域灾僧又踏上了几步,向朔玉道:
“玉佛是佛界之尊,天地精华,朔施主,还是让给本僧吧!”
“宝物既是福,又是灾,灾僧不怕它会给你带来灾难吗?”
“佛祖信物,本僧有责任保护它,何况本僧本就叫灾僧!”
朔玉知道西域灾僧今日不得玉佛,绝不罢休,若是大大方方给他,只怕会……朔玉心有定计,突然大喝道:“既然这样,你就拿去吧!”
说完朔玉左手一扬,一团七彩之环暴然而出,向西域灾僧而来,西域灾僧本听得乐滋滋的,料不到江湖有名的怡心钩主亦会使诈,待看到七彩光环,本能的虚晃后退,如蒲围的大手虚空一捞。
虽然西域灾僧捞了几枚,闪过了几枚,但依旧有几枚射中了他,血红的脸上顿时溢出血来,黑袈裟亦破了几个洞,西域灾僧灾心顿时气极,将七彩流星镖向朔玉抛来,身体亦紧跟而上!
朔玉将怡心钩上扬一钩,将七彩流星镖钩入地下尘中,与灾僧战成一团,不是繁星宫之人,使用流星镖确要稍逊一筹,但繁星宫宫主见朔玉居然会使流星镖,而且使出的威力并不逊于他,心里暗骂星儿:
想不到这贱婢,不但擅自离宫,还将宫内秘技传了出去!
浮烟谷谷主乘机蹊落道:“好姐姐,想不到朔先生也会七彩流星镖,我们俩也忒幸运,若先前朔先生用上流星镖,只怕谁也不能站在这里!”繁星宫宫主气极,无法反驳,只有恨恨的哼了一下,浮烟谷谷主难得这样的好机会,继续唠叨道:
“妹妹香断流星镖下,倒无所谓,若姐姐芳魂失于自己的得意绝技之下,那才真正诒笑大牙,此时细想,星儿倒是死得可惜,虽然她背叛了师门,私传朔先生流星镖,但肯定叮嘱过朔先生别用流星镖对付繁星宫的人,姐姐是不是有点后悔……”
繁星宫宫主被浮烟谷谷主热嘲冷风,再有涵养,此时亦难自持,瞪眼怒道:“闭上你的臭嘴,休得在本宫面前提到那贱婢!”
“哟,什么贱婢,好姐姐怎能这样说,再好再坏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