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繁星宫宫主听得香肩直颤,怒火中燃,更是心如刀割,挥袖而起,几枚七彩流星镖闪电而出,浮烟谷谷主是料定会有这一着,咯咯娇笑,射出一蓬追魂针,立时针镖相碰,“叮叮当当”甚是好听,同时两人一闪,几枚流星镖从浮烟谷谷主裙边掠过,几枚追魂针从繁星宫宫主袖口溜走,两人不相伯仲,浮烟谷谷格格娇笑道:
“姐姐涵养一向不是很好么,不动气,不动怒,现在怎么学起了小妹,不但要生气,而且要致人于死地,先害了星儿,现又想害小妹!”
场外斗嘴斗心,场上却是异常的凶险,朔玉心里有底,不敢再用“释袈神功”,只是用新月怡心钩应付西域灾僧,西域灾僧内力深厚,拳掌交替,密不透风,怡心钩,钩钩鬼斧神工,精妙之招,场上亦不相伯仲,朔玉虽然轮翻作战,力有不继,但用的是巧,而西域灾僧招招用力,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月华如钩,依旧高挂夜空,凉而生寒。
蒙面白衣人大步流星的跨入了客栈,突然从侧面闪出两名奇服饰的粗犷大汉,同声喝道:“来者何人,可知本店已经包租!”
蒙面白衣人挫步后退,两眼鹰隼般向客栈门口竖着的告户招牌望去,但见牌上书曰“本客栈已被包租 !”蒙面白衣人低语道:
“在下惊梦炫奇,还请二位自头人通报一下。”
两名壮汉一愣,其中之一向内一招,又有两名壮汉闪身而出,只看他们的身法,便知来历不简单,两名壮汉闪身走入室内,片刻后,二人又走了出来,向蒙面人惊梦炫奇恭敬相请,蒙面人惊梦炫奇在两壮汉的带领下进入内室。
这时在客栈外不远处的暗角里,正有数名黑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客栈门口,其中一人呐呐道:“惊梦炫奇,江湖上怎没有这样人的印象,他会是谁呢,客栈里住得又是什么人物,声势如此与众不同?”
就在跟踪的黑衣人猜测不透时,惊梦炫奇又从客栈踱了出来,怀中似乎依旧抱着朔玉的孩子,惊梦炫奇不慌不忙的上了骏马,“嘘!”的一声,骏马又腾身向前,黑衣人悄然跟上,刚出了古镇,众黑衣人在一尖啸声下搭箭拉弓,立时强弩如飞蝗一般向骏马疾射而来。
惊梦炫奇似乎茫然不知,任凭劲箭飞来,就在劲箭触上惊梦炫奇的后背时,背影却不见了,人亦在瞬间无影无踪,如一缕风般卷向劲箭,待到惊梦炫奇重新坐在骏马上,劲箭却闪电般的调头回掠,黑衣人未及反应过来,待清醒时,劲箭已到了跟前,立时暗处惨声四起,惊梦炫奇向惨叫处狠狠的讥笑了一下,方才掠马继续前行,突然骏马仰立长嘶,路中央横立着一名灰衣蒙面人。
灰衣蒙面人腰上佩剑未露锋刃,杀气已溢向四周,夜色更添潇瑟与冷酷,惊梦炫奇心里一沉,勒住马缰,正欲说话,那灰衣人却主动传出话来,道:“惊梦一族,神秘一族,阁下能施出‘附梦影法’,必是出自惊梦一族,以惊梦一族的远离江湖习惯,阁下不应涉足趟这浑水!”
惊梦炫奇刚才躲过利箭用的是“附梦影法”,江湖上居然有惊梦一族,惊梦炫奇沉默不言,不知是否认还是承认,灰衣人亦不说话了,右手已握在细细的青中泛绿的剑鞘上,在内力的逼迫下,剑已慢慢而出。
剑,很薄,剑很细,薄细柳叶,细如柳丝!
剑鞘一色,青中注绿,绿中静蕴戾气,劫含强烈杀气!
四种上乘兵器之一——柳叶无忧剑终于出场!
惊梦炫奇见到柳叶无忧剑,面巾一颤,突然拍马向前冲来,马嘶声中,无忧剑已然出鞘,一道剑光过后,立时血光暴涨,夜空回荡着马的哀鸣声,惊梦炫奇乘机拔身而起,消失在夜色里!
灰衣人望着快疾无比的身影,呐呐道:“附梦影法,果然不同一般”!
“当年因玉佛闹得江湖沸沸扬扬,牛鬼蛇神纷纷登场,四大兵器相继出现,顿时掀起江湖血雨腥风,一浪高过一浪,最后新月悦心钩主人朔玉只有携妻归隐,被神秘人物发现,组织了几匹绝世高手围追堵截,朔玉功夫突然高绝华盖,但英雄气短,妻子阵亡,最后自己用上‘释袈神功’与围追堵截的敌人同归于尽,尸首下落不明,所幸的是他的后裔被一高人负伤救走,从此销声匿迹,四大兵器再未出现过江湖,白云悠悠,一晃已是十五个春秋了!”
盛夏的江南,虽然山青水秀,风光怡人,但依旧烈日炎炎,难以忍耐,早早路上就行人稀稀朗朗,纷纷躲入凉亭,茶馆,酒楼里去了,西湖好,风景难收,而全观西湖美景,凉风送爽的好地方,当是西湖西边的楼外楼了,楼外楼上茶最好,酒最香,饭菜最贵,依旧座无虚席,高淡朗笑,微笑漫谈,好个各自而乐的佳处。
楼外楼共分三层,越往上走,要价越高,而要数热闹,还算一楼,盖因一楼之人无拘无束,雅俗粗共,十分的和谐,一位老人正在中间一张桌子口若悬河的讲述江湖秩事,,说者绘声绘色,听者如痴如醉,那老人看到听者愈来愈多,十分得意,不知不觉又夸口道:
“老夫被江湖中人抬爱为‘古今朔知’,当是因为古今之事,老夫没有不知道的,上至三黄玉帝,下至街谈笑闻,想知道的老夫均能知道!”
围着听得如痴如醉的人唏嘘不断,这时从人群堆里挤入一身着花花绿绿,款式怪异的青年小子,讥笑道:“吹牛吹牛,上嘴唇捱天下嘴唇着地——不要命也不要脸!”说完,那古怪小子已拍开众人,蹲在了座旁的长凳上,一双机灵的眼睛较黯的望着“古今朔知”。
众人立时把眼光聚到古怪小子的身上,如同看到一个怪物,“古今朔知”料不到会有人来拆他的台,而且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人物,没好气道:
“去去去,少不更事的小家伙,你懂什么,老夫吃的盐比你吃得饭还多!”
古怪小子眼睛一转,笑嘻嘻道:
“老头,本少爷也不想与你瞎吹,你若能正确回答本少爷的几个问题,本少爷就服你,否则你这‘古今朔知’就得改为‘古今无知’,怎么样?”
此语一出,众人立时交头接耳,知道有好事可看,纷纷激“古今朔知”,“古今朔知”望了望四周众人,又深深看了看古怪小子,不慌不忙道:
“行行,你且说给老夫,老夫一定给你个满意!”
古怪小子立时高兴的拍了拍掌,眼睛一转,笑嬉嬉道:
“你且先说说本少爷是谁,从哪里来,干什么?”
古怪小子此语一出,众人立时哗然,会意是这小哥儿为难“古今朔知”,但“古今朔知”不慌不忙的掏出一面书有周公解梦,另一面书着古今朔知字迹的香木扇,轻轻扇了扇,立时淡香盈楼,摸着山羊胡须,沉思了一下,眼中光芒一闪,轻轻问古怪小子道:
“小家伙,这里人多,是直说呢,还是隐喻呢?”
古怪小子一怔,眼睛四下望了望,脸上严肃了一下,说道:
“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古今朔知当知本少爷心里想你怎么说,是吧?”
“古今朔知”别有深意的说道:“公子独霸一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自雪峰之下,高原之上,路遥遥,而天苍苍,远来江南,是为了……”
说到这里,“古今朔知”别有深意的笑问道:“小家伙,还需老夫说吗?”
众人听了“古今朔知”的话,立时脸显惊愕之色,料不到这古怪小子来头如此“讲究”,只凭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够令人怦然心动,这事玄的如神话一般,均不相信的望着古怪小子,希望他说“猜错了”。
谁知那古怪小子脸色一变,怔怔看了看“古今朔知”嗫嚅道:
“不用再说了,你也只能猜到这里,现在本少爷问问容易的话,那十五年前的新月怡心钩主人朔玉是死是生,那神秘人是谁,救走那后裔小家伙的人又是谁,小家伙哪里去了,玉佛呢?谁得到了?”
古怪小子一口气问了五个问题,而且这五个问题普天下的江湖人士均想知道,听者均迸气住嘴细细聆听,谁知“古今朔知”想了良久,越想越是面色不对,汗流如雨,吱吱唔唔道:
“玄玄玄,老夫不能说,不能说……”
说完,“古今朔知”突然身形一晃,从人缝里溜了出去,得众人循影望去,“古今朔知”的半个影子都没有了,众人立时叽叽喳喳不已,古怪小子暗忖:好快的身影,转尔笑嘻嘻道:“古今朔知原来是古今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