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而靳布衣亦难受之极,心脏似乎停了下来,只觉一阵阵闷痛传了出来,靳布衣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森可怖,静静的看着惊梦炫奇,自己却在默默的运气疗着内伤,暗自庆幸刚才后退的早,否则残废换了他的一条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心甘情愿的。
靳贝磊见到二人斗的如此惨烈,突然舍开杭绮,向惊梦炫奇掠来,一剑划向惊梦炫奇,惊梦炫奇此时巨痛难当,胸前立坡被划出血口,靳贝磊点着他的胸部,向杭绮吼道:
“杭阿姨,你若是再不停手,小侄就要杀了你的心上人,看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这句话果然有效,杭绮见到心上人右臂不在,又受制于人,立时停了下来,几名一等剑士正欲上前制住她的穴道,靳贝磊喝道:
“不得对杭阿姨无礼,她自己不会反抗的!”
众剑士这才退后一边,而这时数十名浮烟谷弟子已所剩无几,虽是拼死抵抗,但对整个局势一点帮助也没有,在靳贝磊大喝声后,在场众人均停了下来,此地立时寂静无比,而远处的打斗声和吆喝声,却一阵阵传了过来。
“你放了他,本谷主自然会把新月怡心钩交给你,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好,小侄相信杭阿姨的话!”
说完,收回了无忧剑,此时,无忧剑才显出它王者的风范,长长的薄薄的,古朴青色,却注着阴森森的杀气,这是把好剑,杭绮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扶住呆立的惊梦炫奇,关切道:“惊梦君,你……你,是妾身害了你!”
惊梦炫奇惨然笑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说这些,你看我这样儿,多丑陋多无用,是不是有点后悔,当初对这样的人痴情那么深!”
杭绮再也掩不住内心的伤感,女人的弱点全暴露了出来,眼中尽是泪花,向着惊梦炫奇狠狠的摇头,此时的她哪象一谷之信,更如一个情窦初开,爱到深处的纯情姑娘一般。
靳贝磊心中显是有点不耐烦,向着杭绮道:
“杭阿姨,现在我们就去取新月怡心钩吧!”
杭绮无可奈何,扶着惊梦炫奇,心灰意冷的向深谷而去,众人默默跟在后面!
却说北川雨星匆匆跟着小侍女进了杭绮的寝宫,左右环视,室内简朴,但透着高雅,小侍女走到一张精致榻前,在右边扶栏上轻轻一按,只听“轰”的一声,墙上的《九天飞仙》图立时向一侧滑了许尺,露出一个黑首首的洞来,小侍女向北川雨星道:“北川公子,你就由此去,浮烟谷今日就全靠你了!”
说完匆匆而去,北川雨星此时无暇多想,一头扎入了黑乎首的洞中,洞中很黑,北川雨星凝神聚气,方才定眼而视,渐渐能看清四壁,她发足狂奔,跑过一片黑暗又一片黑暗,似乎黑暗永远没有尽头,不知跑了多久,才感到凉风迎面而来,有了微弱的光线,北川雨星欣喜无比,更是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见到了洞口,洞口果然有一白石屋,北川雨星长舒了口气。
北川雨星听到“咚咚”的槌声,不由自主的大声叫道:“岩婆婆,岩婆婆在吗?”
槌声停了下来,木门“吱呀”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张苍老的脸,看到北川雨星的样儿,立时怒道:“你是谁,我老婆子不认识你!”
“没关系,有令帕就行,谷中潜入了很多外敌,浮烟谷中所有人都抵不住了,我得马上去搬救兵!”
说完北川雨星将令帕递了过去,岩婆婆漠然置之了看了看,方才点了点头道:“里面的事与老生没有关系,老身只看守这个这能道!”
顿了顿,方才向北川雨星道:“你跟我来!”说完,北川雨星跟着岩婆婆进了石屋,石屋里岩壁上挂着一盏小小的油灯,油灯之火微弱之极,照得四周神秘兮兮的,风顺着门口吹了进来,灯火更是一闪一闪的,似乎在苦苦挣扎,它永远了不想熄灭一般,岩婆婆呆看着油灯道:
“这盏灯由谷主创谷之时就燃着,从没有熄过,哎,今日不知道会不会熄掉!”
说完在油盏边沿不快不慢的摸着,似乎在摸擦着上面的污垢,北川雨星看得心中更急,俗话说“救人如救火”,这老婆婆却要闲下心来擦拭油盏,真是不可思议,就在北川雨星想说话想提醒岩婆婆时,岩婆婆突然道:
“大慨就是这里了,老生也不知管不管用,这条秘道许多年很少用了,也许长了锈!”
话音刚落,只听“咔咔”之声,一大块地板居然移动而开,露出一个洞来,风立时从洞中灌了上来,灯火更是颤粟不已,北川雨星上前一看,洞下是一路石阶梯子,还清晰的听到哗哗的水声,心中大喜,慌忙跳下洞,突然道:
“把令帕给我,待会儿我会带人从这里上来,这是贵谷令主的吩咐!”
“你下去后老生必须盖上石板,否则有人从此处上来,老生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北川雨星一愣道:“那在下回来你如何知晓?”
“下面有个神龛,你在神龛的像头上猛敲一重一轻下,老生自然会知道,你快去吧!”
北川雨星这才放下心来,沿着石阶而下,头顶上又是“隆”的一响,沿门又封闭住了,下到石阶尽头,居然就是小河的岸边,河水轻轻的舔着石阶尽头的岩石,出口在山岙之中,十分隐蔽,而在石阶的尽头,有一只小船正摇来摇去的飘荡,但定是因为绳索的牵连逃离不去,北川雨星解开绳索,上了小船,向河对岸疾划而去。
河水清澈见底,平缓如镜,但在远处可见一条条白晃晃的线,仿佛一条条巨大的鱼在来回游戈,对面的树林亦是如烟似雾,而许多农房一排排相差交错在一起,组成一副淡雅的乡村之图,那里是多么合谐,多么宁静。
浮烟谷本来亦是这样,但自从往下了江湖人,就注定有着血腥与杀戮,北川雨星划过了不窄不宽的河水,在河的这边,停泊着十数只小船,似乎是一群组织起来的渔队。
北川雨星快疾无比的掠过沙滩,窜过树林,潜入了村子,村子里的人根就未发现有外人来到村里,即使有外人,他们也不会介意,因为他们认为来者都是客,来者都是善良人。
北川雨星沿着寂静的小径往村落里走,但看到的村庄房舍全是一模一样,心里更是慌乱,暗忖:那与众不同的房舍到底有什么不同呢?北川雨星走过了串村小径,亦没有发现特别的房舍,正在北川雨星束手无策之时,看到一群小儿童迎面而来,走在前面稍大的孩子手里正提着一条拼命挣扎的鲢鱼,北川雨星心里顿喜,忙上前向那大孩子问道:
“小少爷,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打架最厉害的人是谁?”
北川雨星本要说武功最厉害的人,但一想到有可能这小少爷不知道,那小少爷和众儿童见到陌生人,一点也不吃惊,那小少爷咄咄逼人道:“喂,什么打架,我们这里不讲打架,而且是论武功高低,高的厉害,低的不厉害,最厉害的当是东边村的鱼大叔了,他还常教我们呢!”
北川雨星一听鱼大叔,一点没有印象,但心里十分高兴,立即撒谎道:“我是你鱼大叔的朋友,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那提鱼的小孩十分乐意,立时和众儿童在前面走,走出村庄,上了一座小小的山梁,就看到了在山岙中的另一片村庄,北川雨星暗自庆幸找对了人,否则在西头村找破脑袋也是找不到鱼大叔,但北川雨星不敢肯定鱼大叔就是她要找的人,那儿童对这个村子里亦是十分熟悉,很快就向一座用白色苇草编成的茅屋,白色的苇草白晃晃的在村子里特别注目。
北川雨星立时心喜若狂,这大慨就是惊梦炫奇说的救兵了,北川雨星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那小孩已在向茅屋叫道:“鱼大叔,鱼大叔,有人找你呢,她说是你的朋友!”
简陋的门轻轻打开,一位魁梧的大汉走了出来,瞪着眼睛向北川雨星道:“什么朋友,我怎么一点也不认识,你是谁?”
北川雨星不敢造次,连道:“在下北川雨星,故人有难,还望你速去救他,鱼大叔心里应该比在下还明白!”
鱼大叔听之果然脸色一变,立时道:“是惊梦炫奇吗?”
“正是家师,如今浮烟谷强敌入侵,灭亡已是倾刻之际,还望鱼大叔助一臂之力。”
鱼大叔立时从门后捞过鱼钗,向空中打了一声尖啸,尖啸声掠过东头渔村的上宋体,没几,就有数十名粗壮渔民提着鱼钗,腕着鱼网,飞奔了过来,那样儿,仿佛是出海打鱼一般。
北川雨星见之,大失所望,心里暗忖:凭这些人也是救兵,只怕是怀水车薪,一点用处也没有,这次对手可是柳溪剑士和万恶金盟的十恶不赦之徒,这些渔民此去不是开玩笑么!
那鱼大叔似是看出了北川雨星的心态,也不解释,只向北川雨星道:“咱们快去吧,否则惊梦炫奇可就没命了,他可是第一次来求助我姓鱼的,怎么说也得办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