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F,请你接受我的真诚道歉。因为新书发布会——”这厢AFF才偃旗息鼓,那头尹诺砚却又鸣锣开道。
“你不要着了她的道,装蒜可是人家的绝活。”看来,现场管不住自己的人,一抓就有一大把。钱嘉枢言论再次煽风点火挑起事端。
“那总比动不动就说‘算了’的家伙强!我累人不?心中当然有数。可某些家伙中途变心,还是决心动摇?实在难说了。”
钱嘉枢:“谁三心二意?想干侦探那档口,谁都劝不住,歇斯底里往罪案现场钻空子;可当下不是轻易喜新厌旧改换门庭;鬼知道明日你又玩些什么花样经。如此善变真让周围的人大跌眼镜。”
“行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就一错到底,一条道走到黑了。”AFF双手插腰,瞪着他的双眼,针锋相对,几乎是钉子碰锤子。
尹诺砚凑到一旁虚心请教:“他俩交谈,早偏离了工作主题,对不对?”
吉星慎重其事地点着头,着急地摇晃田侃的手臂:“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否则接下去俩人有可能互掐脖子,争斗升级!”
田侃:“我还有什么法子?这俩小祖宗一对上了火,调消防水龙来灌都没辙。我百年前就已经放弃了。要不然,叶维轶你快想个办法阻止他们,或也只有你,才能摆平他们。”
叶维轶:“我凭什么撞到刀口子上,让他们两个成年人自行解决吧!”
吉星:“我看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任由他们关系搞僵,两败俱伤不可收拾。”
事不关己的叶维轶,“忙”着退到一旁,将自己高高挂起,当然还得承受来自吉星的鄙视。如今,他真的厌倦搀和他们的麻烦之中,况且,那块空间的余地太狭窄,根本容纳不下男女“三人帮”。
“失陪一下,这里的噪音让我头疼。”AFF离开了位置,却在离开的途中,险些与餐厅玩耍的孩子相撞。
随后跟来的钱嘉枢及时扶住踉跄的孩子,“我想好好跟你谈谈!”
“不要。”AFF立刻否决了钱嘉枢的提议,“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没有这个必要。”
“那凭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也不必再讨好你了。”钱嘉枢拉起AFF的胳膊,把她拽到了马路上。
田侃:“你闯的祸,明天你一个人担待。”
“给他们创造机会,他俩才会和好如初,反正只要不是叶维轶,AFF喜欢哪个家伙,我都乐意支持。”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叶维轶?”
“没有理由的讨厌,我也是今天才明白,自己可以没有理由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厌恶的心理。”吉星说得模棱两可,可心里却犯了糊涂。
“如此,我就放心了。你讨厌叶维轶,又全力支持钱嘉枢和AFF的复合。小队里就只剩下我和你了。吉星,你说是不是?”
“什么呀?”吉星转过脑袋,献宝似的取出了自己的记事本:“你看,我要到了尹诺砚的亲笔签名,今晚会不会激动得失眠?”
“哦?”这个情况田侃倒是没有意料到,他把这么关键的潜在“情敌”——尹诺砚给忽略了。
尹诺砚盯着车窗前方,不由自主地笑了,“想不到钱嘉枢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叶维轶应和道:“那个家伙自从遇上了AFF后,真的改变了不少。”
“你有哪次不是和我对着干的。想要谈什么?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磨叽。”AFF原本打算保持住表面镇定,“从容”地打从钱嘉枢的跟前经过。可惜被他一句话,打破了自己的计划。
“侦探的活儿,你真的打算放弃?”
“曾几何时,这不也是你的愿望?”AFF一边说,一边将眼神投向远处。
“不用看了。他们全都离开了。”
“是吗?没想到关心我们的人,还不少?!只是结果恐怕要让他们都失望了。”
“我们谈一谈吧!”
“没有这个必要。”
钱嘉枢拦住了AFF的去路。“你也不愿意,每次都闹到尴尬才草草收场吧……”
“哦!所以我打算朝着不和你见面的方向努力。你不妨也尝试一下,这个方法。”
“不要说出这种孩子气的话,这是不可能的事。”
“没有努力尝试过,你怎么知道这不可能?”
“要在这种地方白费工夫,我还不如当初努力尝试去接近你。”
“是吗?我以为你不是如此念旧的人嘛!反正已经错过了,大家都朝前看!我走这边,你就走相反的方向!”
“等一下——”钱嘉枢猛地把AFF拽进了自己的怀里。被人流迅速包围的二人,互相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钱嘉枢不假思索地将AFF护在怀里,AFF却抬着头,试图从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窥视此刻最真实的心理变幻。
一股庞大的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流,突然涌向二人,为首的家伙,肩膀抗着一个将音量调到最大的录音机。喇叭将金属质感的噪音,发挥到了极致。五颜六色的体恤衫,或不着调地挥舞着上身,却出奇地有着一个共同点——黄蜂。其中最普遍的标志是穿着印有黄蜂图案的衣衫,当然也有将黄蜂图案纹身在脸颊、脖子、手臂上的,个别人就用手臂疯狂挥舞黄蜂小旗帜……
AFF被钱嘉枢拥在怀里,就像身不由己地卷入台风中心的风暴眼。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来自化学物品中散发而来的臭味。游行队伍里的男男女女掏出用来增添气氛的彩色喷雾剂,往天空中喷射出大量的彩带。泡沫状轻薄的彩带丝、花花绿绿的碎纸片纷纷扬杨,飘落在人行道的四周。
钱嘉枢顾不上周遭的混乱环境,只是小心地将AFF护在怀里。
待这群“快闪族”游魂离散后,AFF犹如从一个纷乱的梦境中惊醒,推开了钱嘉枢。她瞥见了熟悉的车辆,二话不说,抬脚就跑了过去。身后清晰地传来钱嘉枢的声音,“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去干你真正喜欢的事……”
乾叔叔为AFF打开了车门。“小姐,朋友们的派对活动都结束了?”
“嗯。”AFF神情呆滞地坐进车里,都忘了询问乾叔叔如何找了她。她咬着嘴唇,自言自语道:“真的都结束了吗?”
“其实,小姐选择危险职业这一事实,老爷一时还接受不了。小姐的朋友圈子,选择与怎样的人交往,小姐有充分的权力和自由。”乾叔叔若有所指,他轻轻地合上车门,对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的钱嘉枢微微点了一下头。
与乾叔叔的目光短暂接触后,钱嘉枢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向他行了一个礼。
凌晨三点光景,一名服务生酒吧负责店堂打扫,他从后门拖出最后两大袋垃圾,吃力地投入后巷的垃圾箱,冷不防被脚下不名物体绊了一下,结果袋子里的果屑脏物散撒了一地。
他咒骂一通后,胡乱地收拾往袋子里扔脏物,却触碰到一件令他心生疑惑的“物件”。借着昏暗浑浊的路灯光线,贾某发现自己的手里捏着的正是一只人的左脚,当他使劲拉拽时,半截身体露了出来,最后一张枯黄变形的脸孔,恐惧地呈现在自己眼前。伴随贾某声嘶力竭的尖叫声,躲在暗处的老鼠纷纷在后巷的水沟内肆意地逃窜。
此刻,无人察觉一只停在男尸手背上的黄蜂扇动翅膀,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