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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求求你,监督我

前一个晚上没怎么睡,我就迷迷糊糊地猫在床上听窗外的各种声响,鸟叫、摩托车的轰鸣声、小摊贩的吆喝声……直到被马里奥的微信叫起来,他今天要搬去另一个酒店,我说吃了早饭就过去找他。

头很痛,我昏昏沉沉地走到巷口的菜市场,打算买些食物。我发现一种用树叶包起来像粽子的东西,不知道什么玩意,老板娘极力推荐给我,反正没吃过的食物我都想尝试一下,就买了当早餐。

回去打开一看,内馅竟是用鱼子做成的,夹杂着辣椒籽、不明何物的香料粉、奇怪颜色的植物碎末,整个看起来有点像……呕吐物。“好奇怪哦!”我嘀咕了一声,对于已经相当熟悉的泰国,这是我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不能浪费食物,我就着不错的阳光和Jaidii院子里不错的空气,勉强将这个奇怪的粽子吃完,味道又酸又辣又甜,加上黏糊糊的口感,以及软硬错乱的层次,越吃越觉得像呕吐物。

在这个头痛的早晨,又吃了一顿“呕吐物”当早餐,真是让人灰心极了。

我在去找马里奥的路上,收到长颈鹿发来的消息,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我在塔佩门,她说不知道,我说在东边,她说不知道东边是哪边。我只好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说她也不知道,我问她酒店叫什么名字,她还是说不知道,我问她周围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她说有一条护城河——我要崩溃了!古城四周全是护城河,天知道她在哪儿。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姐?你来清迈几天了?”我问。

“四五天了,可都是我姐们儿带着我玩,我什么都不管。”我明白了,又是一个出门忘带脑子的姑娘。

“等你把酒店名字打听到了,再告诉我吧!”拜托她一定要漂亮,否则该怎么办?

“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过了一会,长颈鹿突然说。

“什么问题?”我问。

“你是同性恋吗?”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来泰国十几天了,遇到的男人全是同性恋!”

“放心吧,我不是。”

“哦,那就好!”长颈鹿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想了想,“也说不准。”

“为什么?”

“我好像快对女人绝望了。”我回答。

严格说来,马里奥的旅行应该叫作清迈酒店N日游才对,因为他只在TheRim住了两天,今天要搬去东门附近一家名叫荣颂歌的酒店(ViengMantraHotel),住一天后再搬到一家也在东门附近的名叫罗望村的酒店(TamarindVillageHotel),最后一天再搬到东门外、靠近火车站的一家名叫SiripannaVilla的酒店(马里奥没给我翻译成中文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它)。

总之,马里奥就是一个接一个地住各种酒店,虽然他跟我兴致盎然地讲解这个酒店是什么兰纳风,那个酒店是什么民宿风,然后还有乡村风、别墅风、东风南风西风北风红中发财什么的,可我看来都大同小异,无非是一个大游泳池子加几张躺椅,房间里两张很干净很整洁的床,所有东西都给你安排得好好的,唾手可得。

如果让我自己花钱享受这些,我还真舍不得。我会一边花钱一边想,天啊,这房费够我在廉价旅馆住一个星期了,天啊,这里的咖啡够我吃一天的咖喱饭,甚至够我吃那个“呕吐物”粽子吃到真的呕吐出来了——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啊!但话又说回来,让我跟着马里奥蹭些免费的酒店服务什么的,我还是不介意,至少坐在泳池边晒一天太阳不用花钱。

不出所料,马里奥收拾行李也要收拾老半天(同志嘛,唉,都这样!话说为什么现在男人都喜欢男人?就因为现在男人都比女人还女人啊,女人却个个变成“爷”了),我还见到马里奥的同事小李,一个胖胖的男生,不太说话,有些腼腆,我问他清莱好不好玩?他说千万不要去!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知道你的酒店叫什么名字了吗?”等马里奥和他同事收拾行李时,我又给长颈鹿发了条消息。

“你们有几个男生?”长颈鹿突然问。

“包括我,两个或者三个。”

“这么多?那我不要见你们了。”

“我是好人!拜托,我的微博都加V认证过了,难道还怕我骗你?”我最讨厌无缘无故被人误会,“况且,我们其中有一个是同性恋,有一个是疑似同性恋,还有一个不一定会跟我们在一起玩,你尽管放心好了。”

“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先见面再说!”越是不容易见到,我就越想见见看。

“好吧,我住的酒店叫TheRim。”

“不会吧?几号房?”

“4号房。”

“4号房在哪?”我问马里奥。

“隔壁。”马里奥说。

“我出去一下。”我起身,临出门时,又问了一句,“对了,我再叫个女生一起玩,不介意吧?”

马里奥耸耸肩,不知道算不算答应。我溜出门去,很快找到4号房。还真有如此巧合的事,难道这就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这个“各自为政”的标准酒店里某种从天而降的奇异的活化剂,把住在隔壁却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全连到了一块儿。

“你……啊……好……”门刚打开一条缝隙,我就尽快摆好无害的微笑,准备用最温和的招呼让初次见面的朋友卸下心防,可是“你”字刚出口,我就吓了一跳,害怕失态被人看出来,赶紧收好情绪,将中断的招呼继续打完。实在太丢人了!而我被吓一跳的原因是,开门的姑娘居然穿着一身比基尼,没搞错吧?刚见面就把白花花的肉全露给我看?是不是走错门了?我赶紧问,“是……是长颈鹿吗?”

“是啊,小顺吧?进来!”长颈鹿大方地将身子一偏,让我进了房。

相比之下,我的表现怎么会那么小家子气呢?人家姑娘都淡定得很,我得了福利还有什么好介意的?要命的是,我真的害羞嘛!而且,靠,门都关上了。她不会真要把我扑倒吧?那我该怎么回应?拒绝?太扭捏了吧?接受?太猥琐了吧?到底该怎么办?我听说很多旅行中的女生都很放得开,但我思想很传统啊,不会乱来啊。如果我真的招架不住的话,万一床上表现得不好怎么办?马里奥如果等太久,会不会来找我?他看见了怎么办……就这么从门口到房间短短几步路,我的大脑如同神经病发作了似的冒出无数个问号。

“我准备下去游泳,这个,不介意吧?”长颈鹿叫我找地方随便坐,然后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问我。

“啊!不介意,不介意。”我努力恢复情绪,心里骂自己,丢不丢人啊你!泳池边那么多穿比基尼的女生,至于大惊小怪嘛!没见过世面啊你!可是……长颈鹿这比基尼的布料未免太少了,连接处都是用绳子系起来的,好担心会松开,再加上她跟我聊天时不肯好好待着,大大咧咧地走来走去,俯身起身地四处忙活,我眼睛真不知道往哪放。话说,现在的女孩也太大方了点,长颈鹿比隔壁的胡子大叔马里奥像个爷们多了。

长颈鹿脖子确实不长,也确实长得漂亮,哈尔滨姑娘,身材娇小,该有的都有,要不是我这么个正人君子,一般男人恐怕扛不住。以至于,接下来聊了什么内容我都记不太清。大致就是长颈鹿在控诉跟她一起的那个姐们儿,自从到泰国起就不停地折腾各种游客项目,每天起早贪黑地去潜水啊、攀岩啊、爬树啊、骑象啊,她实在受不了了,出来旅游又不是军训,累死累活为什么呢?所以今天她就叛变了。可长颈鹿一不会说英语,二没出国旅游经验,不敢随便乱跑,怕被坏人下了迷药就莫名其妙变成泰国农村媳妇了,于是这才到微博找上我,看我好歹是个名人,万一出了事也好报警。

过了一会儿,酒店服务员推着清洁车过来打扫卫生,我便过去将马里奥和小李带过来跟长颈鹿小姐见个面,相互认识。长颈鹿说,她要游一会泳再出门,我就说我们先搬酒店,她等下直接去找我们会合。

“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临别前,我对长颈鹿说,“昨天下午4点钟,你是不是和你姐们儿也在下面游泳?”

长颈鹿想了想,回答:“是啊,怎么了?”

“我昨天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上偷瞄下面两个女孩游泳,我还心想,其中一个女孩的背影挺美的,想必就是你了?”

“肯定是我啊!我姐们儿虎背熊腰的不好看。”长颈鹿大方地拍拍我的肩,“不过以后你要看说一声,随便看,就不用偷瞄了!”

是嘛!我就喜欢跟这种爽快的女生打交道,即使她再怎么路盲白痴,我都不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