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回皇兄可要气上一阵子了。”等弘昼和若安回了府,弘昼悄悄跟若安幸灾乐祸地说。
“没办法,谁让皇阿玛之前封了个异姓王呢。”若安也跟着笑,当年乾隆封异姓王的时候,四爷的脸都要黑得成墨汁了。现在可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傅恒家是好,为人低调有分寸,有本事不居功,乾隆想要对富察家好点也是应当。可硕亲王虽然也是姓富察的,又不是和傅恒家是一家,不过一个救驾之功,就封个亲王?真真是……若安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到底是和傅恒家出了五服的,脑子就是不一样。为公主选额驸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毕竟皇家格格在大婚前封公主是旧例。可是你硕亲王家大大剌剌地四处宣扬你们王府的世子被选上了?你这是在用民言逼迫皇家为了公主的闺誉把公主嫁给你?想什么呢!乾隆是糊涂了些,可你这样明目张胆地算计皇家,乾隆能忍?乾隆好面子,他自己能不要面子,可不允许别人不给他面子!
果然,乾隆派人查了硕亲王府最近的消息和京城里的风向后,气得又给乾清宫换了一批瓷器。
“皇阿玛这点不好,真是浪费。”若安得知,颇为心疼得摇摇头。
多少年的古董字画,就被这个败家皇帝这么砸了。若安恨不得把乾清宫的东西都换成赝品。可惜乾隆虽然经常脑抽,对于古董字画的鉴赏能力却是不差,毕竟是皇家的人,乾隆本人又是个十分有才华的人。当然,就算乾隆看不出来,四爷也不可能任由若安如此胡闹的。
弘昼其实说得有些夸张,京城里的确演着弘昼说的新戏,不过老百姓们哪有那么消息灵通,他们只是觉着这戏不错而已。倒是官宦富贵人家知道的清清楚楚。
其实这些大户人家也挺无奈,要是有可能,他们也不想知道,皇家的笑话哪是那么好看的?乾隆自己丢自己的面子没关系,可不允许别人丢他的面子。更何况硕亲王府这事情做的太过没脑子,这么明摆着的算计皇家,打量着皇家就由着他们算计?可惜他们不想理硕亲王府,却架不住硕亲王福晋这个身份高没脑子的,参加宴会的时候四处找人炫耀自己的儿子被选上当额驸了。
而不请硕亲王福晋?呵呵,对方没脑子自己也没脑子了?身份差不多的都要客气性的送张帖子过去,一般情况下交情不怎么样的是不会去的。而现在硕亲王福晋正在找机会把自己的儿子要当额驸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好叫皇家为了公主的闺誉,认了这门亲事。再者,硕亲王福晋自己也认为自己的儿子皓祯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身份高贵,配个格格绰绰有余。
在硕亲王福晋看来,自己主动帮皇家选了一个好额附,皇家感谢自己还来不及,哪里会责罚?到时候,皇家为了公主着想,也会对自己礼让一些的。毕竟,自己是公主的婆婆,要是想拿捏公主,皇家也没法说什么。至于令妃娘娘说的已经定下了是多隆贝子……反正圣旨还没下,一切还未有定论呢!再者,她文武双全的儿子比那荒唐的纨绔子弟多隆好了不知多少,到时候那兰公主还要感谢自己给她选了一个好额驸呢!
想着以后会有一个公主对自己伏低做小,殷勤伺候,硕亲王福晋去参加宴会的积极性就提高了不少。
不得不说,硕亲王福晋这步棋真是妙,若是一个身份相当的家族嫡女,为了家族里女孩儿们的名声,这口气也就不得不忍了。毕竟,虽然硕亲王没什么权势好歹也是个亲王,又和傅恒家是一族,若是因为一个嫡女和硕亲王府撕破了脸面,无疑是和富察家交恶。为了家族着想,这被硕亲王福晋污了名声的嫡女,确实是不得不嫁了。
可惜,硕亲王福晋算计不是和富察家相当的大家嫡女,而是当今皇上之女。
“若安,这几天皇上很是气愤,可这毕竟是谣言,皇上又不能因为这谣言降罪于硕亲王,让我想办法解决此事呢。可是,我哪里有什么办法?”乌拉那拉氏皇后扶着若安的手在坤宁宫的小花园里散步,除了身边的容嬷嬷,其他宫人都远远地跟在后面。
“是啊公主,娘娘这几天都愁坏了,就盼着您来给出出主意呢。”容嬷嬷也在一旁帮腔。
若安也不推辞,向乌拉那拉氏皇后微微一笑:“皇额娘不必多虑。阿玛之前给皇玛嬷讲的戏若安也跟着阿玛去看过,倒是很有意思的一部戏。”
乌拉那拉氏皇后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若安:“你是说……”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惊恐,下意识地抓住了若安的手道:“真的有狐妖?”
容嬷嬷也紧张地看向若安。
若安微微苦笑,一时没想到乌拉那拉氏皇后居然想到了狐妖:“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精怪,皇额娘快别吓自己了,您看都把容嬷嬷吓成什么样儿了。”说着安抚地拍了拍乌拉那拉氏皇后的手,又回头朝容嬷嬷笑了笑。
“那是……”容嬷嬷还是不放心。
“硕亲王福晋把自己的儿子即将成为额驸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而此时京城里出了一部偷龙转凤的新戏。”若安冲着乌拉那拉氏皇后促狭一笑,“说来,因着阿玛爱听小道消息,所以若安也得了点有趣的消息,讲给皇额娘解解闷。”
乌拉那拉氏皇后精神一震,凝神听若安说话,容嬷嬷则是慢了下来,不远不近地跟着,时不时扫视着可能藏人的地方。
“之前在西藏公主还在的时候那富察皓祯救了一个歌女,若安因为好奇,就求着阿玛派人探听了一下后续。那歌女前些天没了父亲,被富察皓祯金屋藏娇,两人已经私定终身了。硕亲王福晋知道了,把歌女带进王府里千恩万宠,听说,比起疼女儿来也不差呢!”若安看着乌拉那拉氏皇后若有所思的脸,又补上一句,“据说,这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怎么敢?!”乌拉那拉氏皇后怒了,“竟敢混淆满汉血统!真是胆大包天!”
清朝,满人的待遇极好,所以满人是不会把自己的儿子卖掉的,会卖自己儿子的只会是汉人。
“皇额娘息怒。”若安拍拍乌拉那拉氏皇后的手,安抚道,“阿里和卓还在京城,此事不宜声张。若安也只是听了一耳朵,您还是要派人去调查一番的。皇阿玛那里,还需要您劝呢。”
“你说得对。”乌拉那拉氏皇后强压下怒气,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若安,阿里和卓进京必然是会打听京城消息的,这硕亲王福晋平日里身子不好,还是静养吧。”言下之意,便是让硕亲王福晋病了,免得被回疆所耻笑。
“皇额娘所言甚是。”若安微微颔首。
乌拉那拉氏皇后得了若安的认可,心情也舒畅起来,笑着说:“兰馨也听了些消息,正苦着呢,你平日里和她感情好,去安慰安慰她吧。”
“是。”若安向乌拉那拉氏皇后行礼,“和婉告退。”
“去吧。”乌拉那拉氏皇后带着容嬷嬷看着若安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