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书房探画
她竟然没有出现。
季锦坐在书房里,那副落樱缤纷就挂在对面的墙上。
昨晚,作为大家长,他却只呆在僻静的一隅,静待苏小莫的出来。即使是这样,他的气息依旧影响着所有人。诺大的庭院里,也只听得戏子们时高时低的吟哦之声,家仆们则拘谨着,席间只偶尔有些窃窃私语。
他曾寻来红婶问过三次,答案却永远是:姑娘睡了,很熟。
这晚上欢聚的场面,不是她苏小莫苦心求来的吗?
至少,她该出现的!
蓦名的,就会烦燥起来。心思里竟然会闪过:难道她就一点也不介意,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那位落樱表妹的事情?
当这个念头赫然出现时,季锦俊颜一窒。
看他在想些什么?
原来他在意的竟是这个。
想着苏小莫出现,然后质问他与落樱表妹的情事。
那个苏小莫……
永远和他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不接受他的任何好意与任何亲密行径,甚至会因为他的亲吻而狠狠咬了他。
季锦知道苏小莫对他有戒心。
无论是一只狐妖,或者是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有戒心都是难免,而他亦早为消除苏小莫的戒心,而设下了落樱表妹的迷局,甚至为了苏小莫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一早绘就了隐含玄机的落樱缤纷,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展现在苏小莫的面前。
只是,当苏小莫真在他的面前步步为营时,他却不满意苏小莫的距离,会期待与苏小莫的亲密。甚至在此时此刻,他还可笑的想起她唇齿间淡淡的梅花香气。
苏小莫诱惑了他,而他的故事带给苏小莫的,只是沉沉睡意。
懊恼着,带着沉重的怒意,直到李忠出现。
纵横沙场、一向节制的大将军,第一次在众家仆面前,接过李忠带着军营里独特豪情与灼热的烈酒,三碗均是一饮而尽。
那烈酒顺着喉咙,一路烧遍了他的全身。从未见过大将军如此豪饮,家仆们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场面终于热烈了起来。
而季锦却在下一秒,醉倒了。
明艳冰冷的美人儿,似真似幻般半倚在仆人们的身上,如丝缎般黑亮柔软的发松了,倾泻出满腔的悲凉。含混的口齿间,落樱、小莫两个名字,不停的交替而出,直至季锦一路被扶回了卧房。
李忠似有诧异的看着季锦被扶走,自言自语着:“怎么大哥的酒量变浅了。”
后来经由扶走季锦的仆人们证实:大将军一定是对落樱小姐思念过度,而晚上本该出现的苏姑娘却因睡觉而缺席,对大将军的满腔痴情完全的置若罔闻。大将军是忧思太深才会饮酒便醉。哎!这苏姑娘,未免也太伤人,外加不识如举。
众人完全忘记了,之所以大家能够庆祝新春,都是苏小莫的功劳。
之后便是酒桌上的推杯换盏,星月交替间,晨曦微明,昨夜府上的喧嚣早已消散。
经过了那些个嘈杂,此时的书房安静极了,季锦飘然起身,绕过书桌,直走到那副画像下。
昨夜装醉,无非是想让那只狡猾的狐狸上钩。
抬起手,轻抚着画像上那女子艳红的唇瓣。
他不信苏小莫可以抵挡得往落樱缤纷的诱惑,昨夜一定是她的欲盖弥彰。
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冰冷的笑意。
苏小莫,此时只单看,谁比谁更有耐心,谁比谁更坠沉沦。
只是一夜的功夫,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苏小莫行走于回廊间,纳闷着自己不是做了件好事,该被歌功颂德吗?怎么反倒似她做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所有目光不像刀子也像钉子一样的扎人。
她就知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明明就是为人民服务了,现在还落不下半点好。
正想着,就走到季锦的院里头。
站在院子中央,苏小莫就开始踌躇起来。
昨个睡了一夜,早上醒过来,对那副画却更上心了。
一是那画毕竟是祖传的,小时候常看,有感情,此时此刻见到,总觉得是一份牵挂。二是关于红婶说的,自己和画上女子有相似之处,这就更勾起了她的疑惑,怎么想也不可能啊!
现在,她就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和季锦聊聊那幅画。
“苏姑娘。”
季锦房里的小丫头早看苏小莫走进院来,见她左右不是的样子,便凑了过来。
“哦,那个……”
昨天见过这个丫头,她还给自己摆糕点来着。
“我叫玉儿。”小丫头笑盈盈的说。
“你好,玉儿。”苏小莫也把笑脸凑了上去。
这可是一路走过来她看到的第一张笑脸,真是亲切极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苏小莫的口中叫出来,玉儿的脸不由得红了红,赞叹道:“昨天就觉得苏姑娘的声音好听。”
“谢谢。”以前经常有人赞叹她的声音好听,不过这话从玉儿的口里说出来,苏小莫就觉得特别真诚。
“苏姑娘来这里,是找大将军吗?”
“嗯……”苏小莫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还睡着呢。”玉儿指了指季锦的卧房。“昨个喝醉了,我刚敲过门,没人应声,应该还没醒过来。”
“醉了?”苏小莫愣了愣,她倒没想到,季锦会是个纵酒的人。
“是呀。”玉儿叹了口气。“听说醉得很厉害,还一直叫着落樱小姐……”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话说错了。“苏姑娘,您别误会,大将军对您……”
“呵呵,你们大将军真是个重情义的人。”苏小莫打哈哈,心里却很不舒服。
季锦喜欢落樱,昨天她就知道了,可却听一次纠结一次。
“不是的苏姑娘,大将军其实……”玉儿想解释。
“难道你们大将军不喜欢落樱小姐?”
有些事情就是越描越黑,面对玉儿的解释,苏小莫心里便升起了恶意。可是说完这句话就开始鄙视自己,竟然对这么可爱、善良的小姑娘下毒口。
要知道虽然心机深沉了点儿,她也不是个嘴巴恶毒的人。可是此刻面对这个一大早走过来,唯一对自己微笑的人,她却故意想让她难堪,好解解心里的闷气。
呜……谁让她听到季锦对落樱小姐上心就觉得难过呢。
“苏姑娘。”玉儿被苏小莫硬生生哽住了。
“哎。”苏小莫叹息,十分肯定的想,美色就是祸水,伤人于无形啊!“玉儿,我没事,你不用再解释了。”
在知道自己对季锦有点那个意思的现在,就算再不确定要不要更深一步投入感情,她的情绪也不可能完全由理智导航了。
这就是情感的可怕之处啊!
所以,她更该尽快掌握主动权,明确季锦是不是可以投资的对象。要知道这是古代啊!她没亲没顾没事业,如果不择优选择股票,很可能会血本无归。
“对了,玉儿,你们大将军真的,醉得很厉害是吧!”季锦睡死了才好,她干脆自己去看画儿。
“对呀。”玉儿又皱紧了鼻子。“您对大将军真好。”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完全没发现苏小莫是个大尾巴狼。
“呵呵,呵呵,是呀,是呀。”她现在最关心那副画。
一个计划浅浅成形……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里,男人们选妻重财选妾重色,像她这种没财没色只有心里美的,怕那些个有钱有势的男人肉眼凡胎看不出她的好。这种情况下,她就不得不考虑一下:
计划A如果真和季锦的表妹有什么相似,季锦对自己又真的很上心,不如就呆在这里和季锦双宿双飞。呜……有点难堪,竟然要借落樱的名留下来。
计划B如果季锦是那种容易移情别恋的人,她还不如干脆卷了季锦的落樱缤纷(本来就是她家祖传滴好吧!),再借点府上的银两——她这可不算偷,日后有钱她会加倍奉还的。到外面做点小生意,养家活口应该没问题,等年龄再大点,随便找个老实男人嫁掉,也算是不错的一生了。
苏小莫想着,就笑出声来。玉儿看着颇有些费解,难道苏姑娘是太难过,情绪有些反常?
“苏姑娘,你千万别难过。”
“呃?”她为啥要难过?
“大将军真的喜欢苏姑娘,昨个酒醉的时候,叫落樱小姐的名字,也一直叫苏姑娘的名字来着……”
苏小莫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人便飘起来了。
“府里的人都说苏姑娘不关心大将军,昨天晚上没出现,害大将军难过,所以喝多了酒。可是依我看,苏姑娘对大将军是有感情的,对不对。”
脚下一滑,苏小莫就从天上呼啦啦掉了下来。
怪不得一早上,所有人看她的眼神满满都是责怪,原因竟然出在这里。
不过话说回来,季锦真是因为见不到她才会喝醉吗?
心里小小的,会兴奋一下下。
哈哈哈哈,长期饭票哈!
蹑手蹑脚,苏小莫潜入了季锦的书房。
这会儿,玉儿已经离开了,说是要到厨房安排早饭。于是,无论苏小莫是进入卧房还是书房,没人会在意。
呵呵,就希望季锦睡的再久点。
进屋,关门,苏小莫很专业的弯着腰、低着头,印象里,那副画就摆在书桌上。
快步蹭到书桌前,往上一看,空空如野,画呢?
蓦然抬头,嗯……
好阴冷的箭光啊!
倏倏倏地射过来,砰砰砰扎得她浑身是眼儿。
苏小莫僵硬的眨眼、僵硬的微笑……
“你,那个,醒啦!”
“站起来说话。”一副偷儿相,看在季锦眼里,真的是风华绝代啊!
苏小莫,终于忍耐不住对落樱缤纷的窥视,是不是!哼哼!
被抓个现形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苏小莫扭捏地站起身来,讪讪地继续朝季锦笑。
那个俗话是咋说的来着:伸手不打笑脸的贼,是吧!何况她还没出手呢……
“有什么事儿?”季锦淡淡的问,却字字如冰。
“是听说你醉的厉害,所以特别来看你。”话拣好听的说,总能让季锦心花怒放,然后一个不注意,就放她溜之大吉吧!
“知道我醉的厉害,找我却不到卧房?”
飘然起身,欣长的身子便带着一份俊逸非凡。季锦边说边缓缓从桌后绕了出来,直朝着苏小莫走过去。
“呃?那个……”
苏小莫下意识的后退,很想让脑袋飞速旋转起来,可是耳边却听到脑袋里咯咯的响。天呐!这个时候档机!
“苏姑娘到此,只怕不单是看季锦睡没睡着吧!”说这话时,季锦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苏小莫则着实愣了。
一直听他叫自己小莫的,忽然就听到如此正式的称呼,心里便猛地一沉。
这就是距离感吧!明明咫尺之近,却似天崖之别。
“怎么,不愿意讲吗?”
苏小莫的脊背已经贴上了坚硬、冰凉的墙体,面前季锦的样子更像是一只随时可以将她四分五裂的野兽。只是此刻野兽好平静,平静的让人胆战心惊。
“不,不是!”好不容易吐出这两个字,苏小莫开始悔恨交加。古代啊!出门要看黄历的,今天一定是诸事不宜……
“哦?”
好轻佻的一声,自季锦咙间溢出。冰冷之中,带着一丝傲慢的慵懒。是对苏小莫所说之语的不屑,却是听到任何人耳中,都那般的蚀骨销魂。
苏小莫知道,自己已经被打入了人间道,变成了任何人。所以当她听到季锦发出的这个声音,就会觉得全身一阵酥麻,整个人都变成了桃花朵朵纵情开的桃树。
所以说,不能和帅哥接吻的。
无论是自愿,还是被强逼。
后果就是像她现在这个样子。看到这个样子的季锦,竟然会有想反扑的感觉。
而且,鼻端分明闻到季锦身上那淡淡温热、清爽的气息。
就像那一日,他不顾她身上的难闻的气味倾身上前,将她扶坐了起来。
他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就好像……
苏小莫赫然张开眼睛……
话说,她是啥时候把眼睛闭上的?
轰,脸色大红。
她完全可以想象出她刚才的样子。
就像电影里那些痴呆女一样,闭着眼睛撅着嘴,等着帅哥吻下来。
咳!咳咳咳……
苏小莫猛咳起来,那样的画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相较与苏小莫的窘态,季锦的心头却奇异的舒畅起来。
她那迷醉的神情,大大满足了季锦虚荣心。随之连带着之前那些个憋闷与不满,早已奇迹般消弭于无形。
颇为意外,但凡他出现的时刻,总会得来亦或是皇亲贵胄,亦或是平民百姓,花样女子的青睐。可却从不知道,被一个女子倾慕,心头可以这样的欢欣愉悦。而那浓浓的笑意,几乎要跃唇而出。
当苏小莫抬起头时,便怀疑自己眼花了。
那个本来阴风阵阵,恨意绵绵的季锦,竟然看来神清气爽,带着一脸纵情开怀。他甚至是在一直隐忍着,当对上她那悔恨的眼神,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狂傲的大笑起来。
这笑声?
季锦原来是会这样笑的啊!
完全就连整个世界都掌握于他掌心的霸道与豪壮,让她想一拳打下去。
而她也果然狠狠握着拳头,朝季锦的左眼打了下去。
“不许笑!”她吼。
“慢些,别伤了自己。”
铁一样的拳头,却被季锦轻轻接了下来。
下一刻,季锦的双手,便按着苏小莫的双手,让其分别垂在身体两边。
而他自己,便将身子朝前,整个男体便将苏小莫压了个结结实实。
“好重!”苏小莫皱起鼻子。
被压本来就不舒服,季锦还似故意一般,压的很用力。
就算天还冷着,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可是苏小莫还是感觉得到他骨骼、肌肉的坚硬,全身的热量也都传递到了她的身上,让她连喘气都变得灼热,到了最后,她几乎都忘了呼吸。
“呼吸。”
“呃?”
“呼吸!”
“哦!”
“小莫,呼吸。”
耳边,痒痒的,声音,像魔咒一般。
苏小莫便跟着这咒语似的声音,用力的喘了一口气。
“嗯,对,再来一次。”
“好!”
又喘了一下。
呼吸好像顺畅多了。
“以后不要这样。”
“嗯?”她哪样了。
“就算我对你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不要忘了呼吸。”声音带着暧昧的调笑,淡淡消失在耳边,然后是纵情的笑意。
“你。”
苏小莫被震醒了,懊悔时却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与他十指紧紧相握。
那指尖之间,掌心之间,似磁铁一般,半分不离。
这样的接近,让她觉得舒适,却也颇为不安。
有些彷徨的,想要挣脱,却见他似盈水般妖异的冰眸,款款与她相视。
苏小莫一时被吸引了。
这样的季锦,完全不似平日里那个冷峻的人儿。
是呵!他是大将军,虽然一身的清秋,却有他纵横天下般的霸气豪情,否则又怎么可以得来全军将士的爱戴?而除去冰衣,他是妖一样的男子,会笑,会温柔,只在合适的人面前淡淡的展现。
现在,他将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展颜于她的面前。那么曾经,他是否也曾如此待那……
不等她再想下去,季锦的脸忽然风一样的朝她伏了下来。
苏小莫小小的心脏,狠狠的跳动起来。
他是要再吻上她吗?
忽然,就会很有期待的感觉。可赫然在下一秒,一切却止于她的耳边。
“可会下棋。”
完全晕菜,不明所以的苏小莫,傻愣愣的点头。
“那便,与我对弈。”
他的身子忽然向旁边一撤,那灼热的气息一淡,苏小莫便觉得心上一空,落寞的感觉淡然滋生。
恍惚间,会觉得,他是不愿与她再亲近了吗?
其实,咬人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去做第二次的。
啊……
脸红、全身都红,有没有搞错,她竟然会这样想!
呜……
她一定是中了他的毒,而这毒正在一点一点渗进她的血肉,滴进她的心里。
生在二十一世纪,苏小莫自认,对男女之间感情上的负累多少是有些了解,最不愿意看到的是身边朋友们为情所固的样子,所以她从不愿轻易涉足。也巧了,身边的男子们愣是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眼,也省得她为这些烦心。时间久了,很多人都觉得,对于苏小莫来说,男女根本同性。
万没料到,穿越了时空,季锦这妖孽男人却在她层层防范之下,闯进她心里。
是不是一直警惕,所以关注就会特别多,也特别容易沦陷?是不是他身上光华真胜过世俗男子千千万万,所以她便特别容易倾慕?是不是他真是她三生石上刻下的名字,所以她当真可以敞开心扉,与他相对?
可,毕竟,他是因为那位落樱表妹才这样待她……
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之间,直到被季锦拉到了旁边一个开阔的位置。
“苏姑娘请用茶。”
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苏小莫茫然抬起头。
竟然是玉儿奉茶来了。
苏小莫傻呆呆看着玉儿,竟然没有察觉出玉儿是何时进房的。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都发生在她发呆的时候。玉儿一定是敲过门,得了季锦的许可,可是直到这时,季锦还一直拉着她的手呢!
脸,再次爆红,人也变得扭捏。
看着苏小莫的样子,玉儿抿着嘴笑起来。
“大将军,苏姑娘,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玉儿先下去了。”
玉儿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坐吧!”
季锦的手掌按在苏小莫的肩头,她便坐了下去。
这才定睛瞧瞧,发现这里已经被放置了棋桌棋盘。
是刚刚玉儿拿进来的吗?
果然,她是被美色迷醉的太久,竟然迟钝到这个程度。
不过,让她坐在棋盘前面,要做什么?
苏小莫正疑惑着,季锦已然开口。
“白子先行,小莫。”
苏小莫诧异的抬起头。“啊?”
“下棋。”
“下棋?”
“刚刚说过,忘记了吗?”
季锦执着一枚黑子,斜倚进软椅里,清冷亦邪媚地淡道。
苏小莫望他一眼,脸颊上又不免报以羞涩。
“我……”
咬唇、咬牙、咬舌头。
她得老年痴呆症了吗?竟然完全不记得有说过这样的话。
“怎地?”
“没!”慌说。“我是想说……”忙拿起自己手旁一只白子。“不是都黑子先行吗?”
“是你家乡的方法?”
“是呀是呀!”点头,点头。
围棋,好像都该是黑子先走吧……
“也好。”探身上前,将两人的棋子换过。“你便黑子先行吧!”
那个,还要下啊!
苏小莫哭丧着脸,拿起黑子,在棋盘上方左顾右盼。
下棋、下棋,跳棋、飞行棋还差强人意。可是这个围棋……不如来下五子棋好不好?
铛的一声,一闪神手上没拿住,那棋子便掉在了棋盘上,随意画着圈圈,然后落定。
“要下在这里?”季锦问。
苏小莫看看棋盘,再看看季锦,终究硬生生把那个不字吞回了肚子。
季锦哪里是在寻问,那神色分明是在说——不许悔!
原来堂堂大将军,竟是个小气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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