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僧人来时所走的路对于哪里有可以休息的地方还是很清楚的,这一次他们又是在一处天然山洞内,不过这个山洞比之前的要小很多。
洞里面生着火,干粮咸菜偶尔路过采摘的野果子是他们所有人的食物,白玉珠和风夜寒躺在僧人们为他们早就铺好的毛毯上面,一旁的火烧的很旺,上面还烧着使用的热水。
因为石洞挤不下这么多人,故此,白玉珠和风夜寒被僧人们护在最里面,僧人们一个个裹得很严实的靠在洞口。
而这一次白玉珠和风夜寒在喝了一些温水之后,她依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一旁的风夜寒垂着眼眸毫无一丝困意,昨夜没有,今夜还是没有,他眼皮也分外沉重,可是他不愿意就这样睡去,他只想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看着疲惫不堪的她安静的睡着就足矣……
这一夜就是如此渡过,清晨,又是重复着昨天早上的一幕,又一次踏上了离开崖底之路,而风夜寒在坚持了三天三夜不愿意睡去只为看到白玉珠在身边,但第四夜的时候他怎么也挨不过疲劳的袭来和白玉珠沉沉的睡去。
不过,在他醒来的时候,白玉珠却睁着眼睛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口一暖,柔声道:“早。”
白玉珠嘴角微勾道:“早……”
重复着昨日的重复,一路上都是如此过来,一路上都是如此艰辛的一步步走到光明寺,当看到光明寺宏伟的山门的时候,白玉珠的心中没有一丝的高兴,因为一旦踏入了寺内,她必须要和他之间分的清清楚楚,况且,她也颇为头疼看到甄皇后,这么多天不出现,甄皇后想必快要急疯了吧。
当身穿袈裟的正圆大师在看到满身是伤的白玉珠和太子风夜寒时,他先是一惊,然后立刻派了寺内医术高超的人来为他们医治。
白玉珠却是一心都在正圆方丈身上,她忙问道:“皇后娘娘呢?没闹吗?我和太子的生死不明有没有为难到老夫人?还有,我师傅呢?还活着吧?”
“平静下来,你师傅若是有个意外老衲也不会知道你们掉下悬崖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她没有事情,而且她也已经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了太后,太后已是有了准备做最坏的打算……”正圆大师温声的安抚着白玉珠,微顿了一下,他又道:“太后让老衲隐瞒了一切,而皇后娘娘与德妃娘娘她们也被太后宣召回了京城,他们都不知道此事,至于老夫人,老夫人来寺里已有很多时日了,天天礼佛等待着你们礼佛出现。”
礼佛?白玉珠先是微惊了下,然后差不多猜测出了正圆大师所用的借口了,这一刻,提心吊胆的她不由的松了口气,又问道:“只要一切都没事便好。”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显然太后还是支撑着一切,并没有他们的出事造成轰动,如此也好,不然老夫人定会非常难过。
“公主先歇息吧,在过几天身子好些了再去见老夫人。”正圆方丈安抚着白玉珠道。
“玉珠……”此时,已被放在榻上的风夜寒一瘸一拐的疯了一样的来到白玉珠面前,下一刻便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入怀中,他带着担心受怕道:“不要离开我。”
白玉珠先是一愣,而后眼中带着满满的苦涩,她想开口拒绝他,却是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没有推开他,没有拒绝,只是任由他死死的抱着自己。
正圆方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出声道:“不如这样吧,二位先回原来居住的院子,都先养好伤在说。”
白玉珠看向了正圆方丈,看到他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表示让自己同意,她感受着风夜寒身上所散发的紧张情绪,便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眼下你我都受伤还是先回去把伤养一养吧,你不痛,我还痛呢。”
风夜寒听到白玉珠这么说的时候,他忙欣喜若狂的看着她,虽然听到她的话很高兴可听到她说疼的时候,他便更心疼道:“只要你不离开我,做什么都可以,快来人啊。”
白玉珠看着眼中带着高兴又担心自己的风夜寒,她苦涩的看向正圆大师道:“还是烦劳方丈请老夫人过来一趟吧,我倒是不避讳让老夫人看到。”
正圆方丈刚吩咐了寺里的医师跟着风夜寒他们去之前他们居住的院子,又一听白玉珠这话他道:“既是如此,那老衲便派人去请老夫人过来。”
“嗯。有劳了。”白玉珠点头对正圆方丈说道。
这次,他们又是被僧人背后了原来居住的独院,然而不同的是风夜寒就是不愿意让白玉珠离开自己的视线,在白玉珠的同意之下,他们两人同在她的屋子内休息。
她躺在床上,而风夜寒便躺在一旁宽大的软榻上,寺内的僧人从新为自己用药水洗了洗自己断掉的手臂,那为自己医治的老年僧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分外深邃。
她对他低了一个禁言的眼神,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她不想让他多说让风夜寒听了过去担心,没必要。
僧人看着白玉珠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无奈和担心,他用药水为她清洗完手臂之后,打开了一旁的匣子,匣子内放着横竖十几支长短不一的金针。
然后他对她轻声道:“会有些痛。”
“无碍。”白玉珠轻声回应着为自己医治的僧人。
僧人得到白玉珠的同意之后,她拿起了一根指长的金针指尖分寸然后将金针慢慢的扎进她手臂之内。
随之袭来的便是撕心裂肺的痛,白玉珠别过头不去看僧人,更不让风夜寒看到自己痛苦不堪来忍受痛苦的神情。
痛苦、痛苦、无尽的痛苦一点点的袭来,她也只能死死的紧咬下唇,就算口中满是血腥的味道也只能忍耐。
一旁的铜盆内满是鲜红的血,风夜寒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用剪子给全部剪开,一旁僧人拿着湿巾为他擦洗着伤口,一盆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一盆盆的清水又一次端了进来,然后又变成血水端了出去。
风夜寒痛的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然而,他并没有打算让自己就此倒下,他狭长的凤眸之中清楚的倒影着躺在榻上扭头不去看自己的白玉珠,他知道她现在定是也很痛苦,他感受得到。
很快,白玉珠的手臂就被金针所扎满,僧人一点点的捏着她手腕一寸一寸推捏着,更是痛心蚀骨。
老夫人前来的时候映入眼帘就看到了这一幕,她顿时就满是震惊,后看向跟随在她身后的正圆方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的嫡孙女和太子殿下在一处不能打扰的地方礼佛表孝心吗?”
在白玉珠痛苦不堪的时候,她听到了老夫人的声音,一下子鼻子一酸满是嘶哑的唤道:“老夫人……”
正圆方丈淡然的看着老夫人,神色淡定的仿佛没听到老夫人的话那般。
老夫人也是看到了太子殿下风夜寒满身是血,她上前担忧的看着他,后听到自个孙女的声音她忙挪步上前。
“玉珠……我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替你做主。”她来到榻前担心紧张的问道。
白玉珠脸色苍白近乎透明,她神情满是冷汗,她看着老夫人强扯出一抹虚弱的安抚笑意道:“不碍事,让你来就是没有打算隐瞒你的意思,我和风夜寒受伤完全是出乎意外……”
“意外?这怎么能算意外?你隐瞒不了我,我一眼看到太子殿下身上的伤口就是兵器所伤,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夫人担心不已的追问着白玉珠。
她虽然知道眼下不该逼问虚弱不堪的自个嫡孙女,然而,看着她和太子殿下风夜寒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怎么都压制不住,到底是谁敢动他们?
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自个的嫡孙女出了意外会是怎样的后果,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己来到光明寺时正圆方丈对自己所说见不到玉珠,怕是那时候就出意外了吧……
随机她满是震惊,要是从那时开始,那他们发生危险可是太久太久了……
白玉珠能让老夫人在眼下这个关头出现,就不打算隐瞒老夫人,她在老夫人的话罢,她一字一句气息不稳将事情始末大概讲了一遍……
老夫人在听完白玉珠话间,她不由的转头眼神深深的看了一眼风夜寒,后她看向正圆方丈道:“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你……”
“我也是为了不让你太过担心,况且,太后也不允许。”正圆方丈淡然的看着老夫人对她言道。
“她不允许就不告诉我?玉珠可是我的孙女,况且太子殿下身份如此特殊,你们……”老夫人完全气的脸色发白最后气结的看着正圆方丈怒道。
“老夫人不要动气,我告诉你只是想说,若是下一次我忽然不见了,便不要在寻我了……指不定……”白玉珠轻声的对老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