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些什么!”老夫人转身对白玉珠沉声道,后道:“怎么可能再有下次,我这次特意前来光明寺见你,为的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让你远离这些危险。”
白玉珠听到这话顿时一惊,老夫人这话是何意思?是为自己想到了其他的出路吗?离开大云?太后不会允许的。
“此事晚些再说吧,老夫人不用太过的担心,我只是怕我忽然的消失,朝中为难与你。”她低声对老夫人说道。
“为难,放眼整个朝廷,谁还真敢为难我这老婆子!”老夫人一听这话满心的忧心,后看向一旁为白玉珠医治的僧人问道:“公主的身子如何了?”
“并无大碍,老夫人请放心。”僧人毕恭毕敬的回应道,话间,还不由的眼神深邃的看了一眼白玉珠。
“看吧,都说没事的,你不用为我担心,反倒是太子殿下为了护我受伤很重,若是他出了事,怕是我难辞其咎。”白玉珠温声的安抚着老夫人言道。
“要是没有太子殿下出现,你也不会受伤,太子殿下也不会受伤。”提及太子风夜寒老夫人的心里就堵气。
如果他们真如正圆说的那般在好好的诵经念佛,她也会向往常那般心疼太子,在情字一字之上她年轻的时候也体会过,故此也体谅他。但是看到自个的嫡孙女差点把命都丢了,出现这等祸事,更加笃定自个心里对孩儿之间的话语。
风夜寒自是听到了老夫人和白玉珠之间的任何言语,这一刻听到老夫人如此一说,又联想到老夫人刚刚所说远离这些危险,心中越发的不安便道:“老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但请希望老夫人能够远离我。”
“哼!”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胸腔里满满的怒火,下一刻,她看向白玉珠沉声道:“既然太子殿下也在,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这次冒着严寒从京城来光明寺等你如此之久就是来告诉你,过些时日让太后下一道懿旨让你回京,我给你选了商贾之户的子嗣成亲,远离皇家才能让你安全无忧……”
轰的一声,白玉珠瞬间觉得被一道闪电给劈中脑中一片空白……
“老夫人!”风夜寒在听到老夫人厉声说出的这番话时,震惊的朝着她怒道。
老夫人转身看向了太子风夜寒,她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现在老身的嫡孙女乃是夜郎国的清平公主,大将军府的嫡女,再也不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亦或者侧妃,太子殿下你无权再干涉她的姻缘,也更不能将你周身的危险带给她!”
“老夫人,以前所有事都是我对不起玉珠,但是,请老夫人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只想与她共度一生……”风夜寒听到老夫人坚决的话语,他慌乱无措的说着却因情急之下呕出一口血。
眼前天旋地转,只觉得心口猛的锥心之痛,却都不及他在听到老夫人这句话时才来的痛苦更加加剧。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他的玉珠嫁给别人……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痛恨自己之前不该伤害她,越想越无奈自己的身份带给她太多的伤害……
满腔的复杂揪心让他急火攻心,又是狂呕出几口鲜血……锥心之痛袭来怎么都压制不住越发沉重的眼皮……忽然,心口就像被狠狠的插进了一柄利刃,痛心蚀骨眼前便是一黑……
老夫人在看到太子风夜寒直接昏厥过去,她也是惊惧的下了一跳,忙道:“来人啊,快救太子殿下……”
这时,白玉珠也从震惊之中缓过神,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躺在榻上的她一下子便坐起身,略过老夫人便看到一旁地上满是鲜血,再看风夜寒嘴角所挂着的血迹,她面色一惊便是要下榻。
“公主,不可乱动。”为她医治的僧人带着担心出口说道。
“断了手臂算什么,要是太子死在这里,你们谁都脱不了关系!”白玉珠脸上带着惊慌失措却声音冷静的说道,下一刻,便不顾一切一瘸一拐到昏厥过去的风夜寒前,指尖抚上了他的手腕查看他的脉象。
而后一个转身便将僧人为自己医治的金针匣子拿来,指尖轻抚着头顶大穴,将很长的一根金针直接刺进了他的正中头顶。
那刚上了药而缠上干净绷带又换上崭新的锦缎白色长袍,她亲自动手解开了他的腰带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身上缠满了纱带却还是不少除被鲜血染红,屋内非常的暖和,她稳住快要崩溃的心神,立刻拿起一根金针,指尖在他的心口上一寸一寸的摸着位置,然后将手中的金针刺在距离心口一寸的位置上。
所剩下的几根金针全部被她扎进了他心口位置,最后金针不够她直接从自己的手臂之上拔下僧人为自己施针的金针,而后她将剩余的金针一根根的扎进了他的心口周围……
一切就绪之后,她拿起了一旁摆放完好的剪刀,又一次将自己的手臂划开一道血口,鲜血在这一刻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地上,开出了妖异的雪梅花。
此刻,老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也着实说不出一句话来,总不能不让自个的孙女去救太子殿下吧,要是太子殿下真死在这里,亦如嫡孙女所说到时候在场的谁都脱不了关系。
这样的他是不可能会喝下自己手臂上的鲜血,仅有就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常用的法子,将被划开的手臂递至自己的唇边,刺骨的痛随之袭来,同样虚弱的她将重重的吸了一口自己手臂上的血。
口中满是血腥味,她俯下身唇与唇的贴合在一起,舌尖轻轻地启开他的牙关将自己口中的鲜血全部喂到他的口中,强迫他喝下自己的血。
正圆方丈看着这一幕倒是微微惊讶了下……
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的难过,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如此……
揪心的难过,揪心的害怕失去,却根本无法思绪的太多,太多只会让自己想不清楚该要如何才能理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无奈和无力。
“这次你来,有带来我的梳妆匣吗?”当一切结束,她转过头看向老夫人虚弱的问着。
老夫人本在担心的看着后这一幕,一听自个孙女对自己说话,立刻道:“带来了,连嬷嬷带来的,回宫之前交给了我。”
说罢,一个手势一旁跟着的婢女就忙转身离开。
“你稍等一会,马上就会送过来。”老夫人满脸担心的看着白玉珠。
白玉珠听到老夫人这么说的时候,她沉声道:“谁的内力深厚,帮我一把。”
“不知公主要如何?”正圆方丈此时出声看着白玉珠。
白玉珠看向正圆方丈,她沉声道:“我需要你用内力帮他顺通经脉,然后将他心口堵着的毒血逼出来。”
双手合十站立着的正圆方丈一步步走向太子风夜寒身边,他看着白玉珠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简单,其他事我会解决。”白玉珠看着正圆方丈略显无措的说道。
正圆方丈点了点头,然后一旁的僧人小心翼翼的将太子风夜寒半扶起身,那双手合十的双掌在他深吸一口气后掌心凝满他自身深厚的内力,然后双掌放在风夜寒的后背将自身的内力渡给他。
“玉珠,伤口还在流着血。”老夫人拿起了一旁的止血药准备给白玉珠刚刚划开的伤口止血。
白玉珠眼中满满都是风夜寒痛苦揪心的模样,她的心里满腔的苦楚和无奈,她垂眸看向满心担心自己为自己上药的老夫人,轻声道:“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
给白玉珠上药的老夫人手一僵,她抬眸看向自个的嫡孙女,虽然心疼至极又不愿意说些伤害她的话,却暗自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说出哪样的话?之前你也是避之不及太子殿下,眼下,墨宣又被太后留在寿德宫,你就算接受了墨宣给你的公主身份,最多是保护你,可换来的代价是让整个大云的人们仇视你,你和墨宣离开回夜郎国这件事我之前是同意的……”
微顿了一下,她继续意味深长道:“但是,思来想去你也不该去夜郎国,毕竟谁会知道最后是不是你又从大云皇室跳入了夜郎皇室,更甚,你和太子之间根本就没办法真正的分开,原因你我都清楚,故此,你只能留在大云最好从新嫁人这也好让太子殿下对你死心,你也会安全。”
白玉珠惊愕的看着一字一句坚定对自己说着的老夫人,那一言一句字字有理的刻入自己的心间。师兄的头衔的确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解救了自己,然而带来的就是大云子民再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同等代价。
她的视线慢慢转眸看向了一旁昏迷过去的风夜寒,她紧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老夫人。在崖底的那些时日的确让自己很怀念,那般的平静那般的没有勾心斗角,那般的亲密无间,可也仅限于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