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一起杀他个七进七出!”两人相视一眼,豪迈大笑。各自随手擦去嘴角溢出的丝缕鲜血,纵身再一次向着那漫天的刀风剑雨扑去。
只见炎炽云看着眼前涌来的众多呼啸着的刀兵,大喝一声“赤炎起出风云动!”,手中重剑仿若被他赋予了生命一般,在周身如风般的舞动,一时之间那看起来十分厚重的大剑竟然被他生生舞出了几分灵动之感。
在不断前突的过程中,炎炽云感觉到自身本就卡在凝丹境巅峰许多年的实力,竟然开始了丝丝松动。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卡在这一步这么多年并不是因为自身血脉的限制,因为对于炎氏一族,纵然会因为血脉在这一阶段上有所停滞,但是却会不断地积累,这样会在突破凝丹进入化婴后拥有超过大多数武者的进阶速度。可他这么些年来毫无寸进却只是因为心境的滞涩和旧伤的原因。如今在这危险境地,加之不知为何在萧遥面前敞开的心扉,竟然让他大有进益。
只是虽然他大开大合之间颇有灵动相伴,奈何还是有许多漏网之鱼向着他疾驰而去,若是被这些刀兵加身,炎炽云可以肯定他瞬间就会因之重伤,继而丧命。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因为这时,一道缥缈的低吟伴随飘忽的剑光,将他周身漏过的一一都挡下了。“冷雨寒舟夜夜歌”,萧遥手中磐石轻舞,仿若作画一般,在炎炽云挥毫泼墨之时忽略的小小细节一一补全。两人剑势刚柔之间竟然逐渐相合,颇是让人观之心醉。
不同于剑修,用刀的人大多有着三魂七魄的说法。三魂者:劈、砍、削,出招之中,讲究的是刀那一往无前,大开大合,见血方归的无双霸气。而七魄者,则为转、抹、横、进、收、刺、折,讲究的则是细腻,是在刀法收发之间的一种柔意。虽然刀客大多以三魂为主,但七魄,却成为了决定用刀的人到底是一个刀客,还是一个莽夫。
但是此时的萧遥和炎炽云两人却偏偏给了人一种合二为一的感觉,他们就仿佛是一个双手持剑,一攻一防的无双刀客,不仅在进攻的时候迅捷如同烈火,更是在防守上滴水不漏,甚至可以说美不胜收。
炎炽云着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更是一种罕有的佩服。因为在萧遥配合他的时间里,他不仅感觉到的是一种对自身修为的释放,压抑的宣泄,也同样是在发现自己的不足。往日,也有人提出过自己刚猛有余细腻不足的缺陷,而自己也和别人探讨过对于这方面的改变,可自己使的剑太过于厚重,或者说就是在走一种一力降十会的路子。这一度使得自己有些焦头烂额。
但是今日这番配合,却让他仿佛找到了一条自己的路,他发现萧遥的出剑的时候,他的手腕太过柔软,却并不是无力,而是一种灵动。他可以在这一刻正手握剑直刺,却可以马上在下一瞬反手横削。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因为萧遥手中的剑太轻的缘故,自然在舞动之间轻舞灵动。可马上他就发现了不对。
是力道不对!炎炽云瞬间就感觉到了。萧遥在收发之间,虽然迅捷有力,张弛有度,却绝对不是每一剑从头到尾都全力而为,他仿佛只是在用三分力气持剑,五分力气使之婉转,而唯有在手中剑与敌人相触之时才会全力迸发,犹如火山一般,瞬间爆发,全力灌注。或许在每一次攻击的时候比不过那每一剑都全力以赴的效果,但反而在闪转腾挪之间留下了更多的余地。
而对于自己这样的重剑,本就在舞动之间有着强大的惯性,若是全力而为,匆忙之间想要改变自己出剑的方向方式无疑是痴人说梦,但若是像萧遥一般,在出剑的时候用自己恰好可以控制的力量挥出,这样自己的出剑方式必然能大有改观更甚从前,但是要如何在这种在灵动与力量之间达到一种完美的平衡需要的是自己慢慢的练习和尝试了。
而对于萧遥,心中虽然也是震荡颇深,却完全与炎炽云不同。
因为他感受到的,完全是对于一种阵法的理解。在对这神兵风雨的对抗之中,他见到的,感觉到的并不是如同被狂风吹袭造成的散乱无章的攻击。他甚至觉得两人此时就是出于一座天生地养的剑阵之中。看似杂乱无章,却是有理有据,所有的神兵看似轨迹无处可寻,甚至还时有发生碰撞,但是却似乎是被一双无形大手控制着这一切的变化。
萧遥在于炎炽云不断前行的过程中,感觉着两人所面对的攻击密度,攻击力度的变化,甚至观察着许多神兵的轨迹,不知不觉之间更是肯定了这一想法。而这一想法的确立,更是让他对于破谷而出的想法,信心大曾。
只是他们二人都没有发现,在某处山巅,有两个人正因为谷中两人的惊人表现在庆幸之余,感觉到了深深地贪婪和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