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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除恶务尽 (1)

第七十章 除恶务尽 (1)

冷不防道:“待我追赶上去,杀了无常客,以除后患,你进去收拾了那两个。”说罢,向无常客追了过去。血婆婆应了声:“好。”毫不迟疑,回转房来。

天行道:“不好,她奔着咱们来了。”当下携了冰姒,便往外走。

当他二人刚到外屋,推门欲走之际,恰逢血婆婆已经赶回,正立在门口,挡住二人去路。

她前先那一副慈眉善目,早已变作凶恶的嘴脸,黑暗中更显阴森可怖,冷冷得道:“你们要去哪?”天行毫不客气,说道:“好一个面善心狠的老毒妇,你先前对我们极好,都是装模作样,意图加害我们才是真,你当我们不知道么?”

血婆婆冷笑一声,道:“此时方知,恐怕晚了。”突然间双手一扬,数根毒针从她衣袖中发出。天行叫道:“闪开!”一把将冰姒推到里屋,自己肩头却中了一针。

这时血婆婆已经迈步入来,反手将门关上,恶狠狠得道:“聪明的话,便乖乖受死,省得婆婆劳神,否则教你们死得苦不堪言。”天行呸了一声,怒道:“老毒妇!我傲天行的命,岂能轻易送人?凭你也配?!”

他虽知血婆婆的毒针、毒风厉害,却也终属下九流的手段,自信以一己之力,不至败在她的手下。

天行瞧见身旁那张饭桌,脚下使了个‘魁星踢斗’,那桌子登时被踢起,翻滚着砸下血婆婆,颇具威风。紧接着他抢上几步,以桌面为遮护,跟到了血婆婆身前。

这一着大出血婆婆意料之外,她见势不好,袖中连发毒风、毒针,却都被砸来的桌面挡住。只听得咔、砰两声碎响,那张桌子已裂为两半,砸在墙壁上。原来是血婆婆以掌力,将桌子当中劈开,才免头破血流之祸。

她专于毒功、暗器,拳脚掌力实非她所擅长,桌子砸来的劲力甚大,故而这一掌已是用尽了全力。却不料天行还有后着,桌子一破,他立即使出‘鹰爪力’,直取血婆婆咽喉。

二人相距且近,这一爪又来得太快,血婆婆促不及防,咽喉要害已被天行索住。在这生死相搏之际,手下岂容留情?一着得手,天行立即运劲于指,欲将血婆婆穿喉致死。却在此时,他胸口突然一阵气闷,真气在体内乱冲乱撞,便如海潮受到大堤阻挡一般,手上也失却力道,放开了血婆婆的咽喉。

血婆婆趁机连发数掌,击在他胸腹之间。天行内息已乱,吃不住掌力,倒在门边,只觉头晕气滞,浑身无力,心中惊异:“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老毒妇施对我施了邪法?“只听血婆婆咳了两声,摸了摸脖颈,森然道:”想不到你中了我的‘六神乱气散’,居然还有气力出手,好得很!“

原来,她早在二人的饮食之中下了毒,这种六神乱气散不似寻常毒药,用的乃是六种寻常的野草、野果及植物根茎配制而成,非但不会治人于死命,而且气味香甜适口。但服用之后,却会暂时令人真气受阻,无法使力。便是再高明的辩毒高手也绝然觉察不出。

接着她冷笑两声,说道:“我便先杀了你,再杀了那丫头,好教你俩一同归西。”说罢,便欲下手。

天行忽道:“且慢!”血婆婆道:“死到临头了,你想求饶么?”

天行见她如此小觑自己,不由得傲心登起,大声道:“我堂堂男儿汉,岂会为了苟全性命而求饶,更何况是你这奸恶的老毒妇!我只是不明白,我二人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杀害我们?”

血婆婆听他骂自己为老毒妇,也不气恼,反而笑道:“好罢,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的确无怨无仇,但却有人下了重金,要取你俩的性命。我们冷血双煞本已退隐多年,不再接这赏金杀人的买卖,可这眼看到手的重金,放过了岂不可惜。要怪就怪你俩命中该绝。”

天行心想,死则死矣,只憾连累了冰姒,问道:“下重金买我们性命的人的究竟是谁?”不可透露雇主的身份,乃是赏金杀手的规矩,冷血双煞是这行里的老手,自然懂得规矩,决计不会告之天行雇主是谁,厉声道:“想要知道,去幽冥地府问罢!”蓦地里十指箕张,向天行抓来。

但见她指甲尖上泛着靛蓝,显是喂有剧毒,被她抓中,必死无疑。

天行将心一横,大叫:“来呀!”话音未落,只听得嗖的一声响,一支箭穿过门缝,射在了板壁之上,箭羽兀自乱颤。

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惊呆了。其时,血婆婆的毒手离天行的头颈只不过数寸之余,当真险之又险。岂知一箭方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箭雨。屋外箭响连连,不时有羽簇穿过门缝、板缝射进屋来。

这时大雨滂沱,夹杂着嗖嗖箭响,又有一阵狂乱的马蹄踏水之声,自远而近,来到茅舍之前。天行透过板壁缝隙向外张望,只见来者有四五十骑,一色的青衣斗笠,面罩黑布,竟和破庙前所遇的马贼一般装束。

天行一惊,心想:“莫非是那跑掉的那几个马贼,引着同伙前来找我报仇。”外面一个马贼道:“大哥,那小子就在这里,是我亲眼看到的。”

其中为首的一人骂道:“他娘的,竟敢惹到老子头上来了。弟兄们,放箭,替二当家、三当家报仇!”他手下四五十个马贼聒噪着,各执弓弩,齐向茅舍放矢。

天行确信,这伙人与破庙前所遇那些马贼正是一路,而且贼首也在其中,心想:“这群马贼来得正好,他们想要我的命,冷血双煞也想要我的命,看来今日难逃一劫,可我好好的一条性命,却不能如此轻易便送了,纵是死了,也要杀几个人做生殉。”想到此,他竟笑了起来。

血婆婆见来的是群马贼,虽然人数众多,却也未曾放在心上,说道:“这群喽啰是来找你报仇的?”天行看了看她,并不回答,只是笑个不停。血婆婆见他笑中似有嘲讽之意,不禁怒道:“臭小子,你笑甚么?”

天行仍是哈哈大笑,对她丝毫不加理会,而且笑声越来越大,连屋外的马贼都听得一清二楚。

血婆婆急于取他性命,无心再与他纠缠,薅起他脖领,说道:“笑罢,笑罢,我这就取你的命,让你到地府去笑!”举起她那满是皱纹的毒手,向天行脸上罩来。

这时,天行突然止住了笑声,大吼道:“受死罢!”这一声吼,暴若劈雷,直把血婆婆和屋外的众马贼吓得一惊。正当血婆婆尚未回过神来,天行突起一脚,踹在她肚腹之间。但这一脚软弱无力,只将她踹得后退了几步,却并未伤及分毫。

血婆婆怒极,抽出三根七八寸长的毒针,作势便欲施放。与此同时,天行一脚将门踹开,继而闪身躲在门后。门扉大开,失却屏障,血婆婆登时暴露在马贼的箭雨之下,只听得嗖嗖嗖数声锐响,血婆婆肩头、肚腹、左腿已多处中箭。众马贼见门里站着一人,黑暗中看不清样貌,哪管是谁,纷纷放箭,向她一通乱射,再看血婆婆已成了活箭靶,浑身上下插满了箭簇,噗通一声,仰面倒地,气绝身亡。

此乃天行借箭杀人之计,方才他先是大笑,而后大吼。一是为了激怒、震慑血婆婆,二是为了惊起众马贼的注意。果不其然,众马贼成了天行的帮手,血婆婆丧命于乱箭之下。

血婆婆已死,但马贼的箭雨兀自不停。天行躲在门后,虽未中箭,却已无力起身。他身中六神乱气散之毒未解,方才一声大吼,激得胸中真气冲撞,干咳了几声,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担心冰姒安危,待得真气稍定,便支撑着站起身来,一个纵跃起落,冒着如暴箭雨,翻滚到了里屋。只见冰姒正躺在地下,一动不动。

天行一惊,心道:“莫不是中了箭?”察看之下,她身上无一处伤势,鼻息、脉搏也均自正常。于是,将她抱在怀中轻晃,唤道:“冰姒,冰姒。”

冰姒幽幽醒转,缓缓睁开眼来,抚摸着天行的脸,关切道:“天行,你没事罢?”天行见她安然醒来,便放了心,说道:“我没事,血婆婆已经死了。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冰姒道:“刚才撞了一下,头有些痛。”天行替她看了看,只不过脑后轻微肿起,方知适才为让她躲避血婆婆的毒针,一推之力过猛,使她头撞到了板凳之上,一时昏厥过去,幸而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柔声道:“不必担心,没事的。”

众马贼仍在屋外放箭、聒噪,冰姒问道:“那是甚么声音?”天行道:“是那伙马贼,他们追到这来了。”冰姒道:“咱们须得尽快离开,过会儿冷不防回来,就更难走脱了。”天行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但他身中六神乱气散之毒,使不得真气,如何能对付外面四五十个马贼?一旦冷不防回来,便更加凶多吉少。

突然,一支箭穿过板壁,直向冰姒袭来,天行眼急手快,抄手抓住飞来的箭杆,手指稍一用劲,将其折为两截。他惊觉虽不能运用体内真气,但自身力量还在,或可与众马贼一拼。

过了一阵,箭雨渐歇,想是马贼们射光了箭。但听那马贼首领道:“进去几个人,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有。”

天行和冰姒相对而视,道:“他们要进来杀咱们,你怕不怕?”冰姒道:“有你在,我不怕。天行,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天行道:“甚么事?”冰姒道:“万一咱们非死在这时不可,请你先将我杀了。”

天行不禁一惊,明白她此举是为了保全名节,以免身受马贼的欺辱。

他知道女子的贞洁往往比之生命更要紧,更何况是冰姒这样冰清玉洁的姑娘,当下狠了狠心,点头答应了。

又过了好一阵,仍不见有马贼进来,天行心中焦急,突然间门外脚步声响,有两个马贼进来,火光闪动,已到了外屋,两个马贼高举火把,照射探路,其中一人高声叫道:“死的是个老太婆,那小子一定在里边。”

冰姒低声道:“怎么办?”只听那马贼首领在外面喊道:“进去看看是死是活。”天行从靴中抽出短刀,藏在袖中,附在冰姒耳边道:“他们要进来,咱们且装死人,随机应变。”于是两人伏在地上,脸孔向下。

两个马贼胆子甚小,又不敢违抗首领之命,相互推搡着,来到里间屋,见到地上伏着两人,只当他们是死了,这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个马贼道:“是这小子没错,怎么还有个女的?”另一个马贼道:“别管那么多,一并拖出去,交给大哥便是。”说话便来到跟前,躬下身来拖拽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