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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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1

“这个么……原来如此。”

“张尚书”又瞧了朱温一言,沉声道:“梁王千岁识得蒙面人的指使者为何人么?”

“张公义,你怎的似审贼似的对老夫说话,老夫如何便能晓得指使者是谁?莫非你怀疑老夫不成?”朱温听他“张尚书”如此说话,再也压心头怒火不住,口中发出大喝之声。

“张尚书”亦不搭理朱温,只以手指了奏折,悲声道:“此乃是先父写与先太皇的奏章,只是前不久才落入张某之手的。奏章上说……”

“张尚书”“说”字才出口,便听朱温大声冷笑道:“张公义,令尊大人自刎后,尸体落入‘浪荡军’之手,令尊大人的遗物,怎的又到了你的手中?”

“这个么……”“张尚书”略一迟疑,便大声道:“乃是一友捎与张某的。”

“哈哈,如此说来,张尚书与那南疆逆贼大有瓜葛了?”朱温大笑道:“一友?张尚书大概是以敌为友了吧!”

“哼哼,梁王千岁,谁忠谁奸,是人是鬼,张某不值得与你分辩,张某只是要将先父的奏章读上一读了!”张公义“了”字才出口,忽见一人腾身而起,手出如电,一掌向张公义当头拍下。

张公义身为兵部尚书,且是出身于将门世家,武功自是不弱,见得掌风袭来,身子疾速一闪,避了过去,倏忽一腿,向此人猛踹过去。

听得一声怪啸,见得身在空中者身子一折,便已然避了开去,双爪齐出,一抓脑袋,一抓裆下,一招两式,招呼过来。

张公义陡然喝道:“你是‘至阴子’邓进思!”却也不敢硬接,身子连退几步,避了开来。张公义所以识出是“至阴子”来,原是张公义见得此人身子瘦长似竹竿,头戴大大白帽,身着肥肥白袍,又施出“摘星手”与“撩阴掌”来,识得此人定是“邓氏双魔”之一到了;张公义又见此人缺了右眉,是以便断定此人定是湘阴派二掌门人邓进思无疑了。

“至阴子”尖声笑道:“难得张尚书还识得老夫的名头,老夫甚感荣幸!张尚书若能将手中的奏折借与老夫瞧上一瞧,老夫亦不会难为于你!”

张公义冷笑道:“邓进思,你隐居湘阴,三十年不入江湖,料不得今日一出山,便与奸人打成一片,同流合污了,你也感到有些耻辱么?哼哼,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看呈给皇上的奏折!”口中说话,右腿倏出,“呼”的一声,又对了“至阴子”扫将过来。张公义招式才出,却觉背后冷风袭来,识得有敌暗算。此时,张公义单腿而立,功力又尽数运于攻出的右腿之上,虽是身子向左边蹦了蹦,却也未能避开此招。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发出,见得张公义背心上正着,便有一股血箭喷出唇外来。张公义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于地。张公义回头瞧时,却见朱温手掌正自收回。张公义怒发冲冠,以手指了朱温,大骂道:“朱温,狼心犬肺的恶贼,你必不得好死!”

张公义尚未回过头来,便见“至阴子”双掌齐出,左掌封住他的退路,右掌径向他的胸膛拍了过来。张公义功力虽是不弱,但他遭朱温暗算已然身负极重的内伤,后路又被“至阴子”封死,又哪里能避开神功盖世的邓进思的一记杀手?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传出,见得张公义的身子被震得飞出殿门外。

朱温飞身上前,一把向了张公义手中的奏折抓了过来。此时,张公义虽是倒地身亡,但奏折却是死死地抓于手中。朱温使劲掰开张公义的手,才将奏折抢于手里。朱温打开瞧得瞧,便一把扯了个粉碎,大叫道:“诸位年兄、年弟,张公义暗通南疆逆贼,又诽谤先太皇,罪该万死!邓前辈将他正法,诸位可有话说么?”

众臣见得卢龙脑浆迸裂、谢柏变成肉饼在先,张公义七窍出血而亡于后,心中虽是有些不平,却又有谁敢说出口来?尽是各个哑口无言。

正感空气沉闷,却听一人大笑道:“哈哈,朱三,为人不办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你心中无鬼,怎的如此气急败坏地杀害张兵部灭口?”

朱温鼻子气歪,怒喝道:“李希,尔辱诟皇上在先,诬蔑诋毁老夫于后,赏你个全尸,不足以消老夫心头之恨,不足以抵尔罪愆之万一!”转过身子,对亲兵大喝道:“将这狂妄无知之徒拉出去,万剐凌迟了!”

听得一声长笑,见得李希手一抖,一物径向朱温面门招呼过来。朱温料不得李希会猝然出手,心中一惊,疾忙闪身躲避。饶是朱温避得快极,但此物疾如流星,还是将他的肩头擦掉了老大一块皮。听得朱温口中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嗥声。又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发出,见得物事落地,又蹦了几蹦,便不动了。

众人看时,却是一把硕大的赤金酒壶,且是丝毫未损。原是这李希为人最是狂放不羁,极似玄宗朝时李太白,且是嗜酒如命,昭宗皇帝爱李希有才,却也对他不加约束,是以上殿之时,亦特许他带了酒具。

李希见得一招未奏效,拔腰间佩剑出来,又向了朱温刺将过来,口中“千贼子、万逆匪”地骂个不休。

此时,众武士一拥而上,各以手中之兵,向了李希招呼过来。

李希识得今日难逃恶人毒手,身子退后一步,口中发出一阵长笑之声,以剑指了朱温,高声道:“朱三,本太子爷便先走一步,去阎王殿上替你占窝儿去了!哈哈,朱三贼子,你会死得比本太子爷惨上千倍万倍的!”又对了唐哀帝李拀呼唤道:“九皇弟,好自为之,方便之时,别忘了为父皇与大皇兄复仇!”“仇”字才出口,便手中剑一挺,猛然刺入了自己的胸膛。死时,犹自怒目圆睁。

忽听数声大哭之声传将出来,见得殿上奔下七人来,围朱温于核心,高声痛骂起来。听得一人骂道:“朱三,丧尽天良的奸贼,暗害父皇在先,逼死大皇兄于后,尔如此歹毒、阴险,必不得好死!”一人大叫道:“皇兄、皇弟们,宰了朱三贼子,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剔了他的肉,剜了他的黑心,为父皇与大皇兄报仇!”一人大呼道:“众卿家,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朱温老贼弑杀先皇,劫持当今,擅杀大臣,逼死太子,罪不容诛!众卿家既然身为李家之臣,受李家浩荡皇恩,便当合力除此巨僚!”一人悲声道:“众卿家便忍心眼睁睁地瞧着朱温老贼横行霸道、皇家罹难遭祸而坐视不管么?”一人嘶声道:“朱三贼子无法无天、为非作歹,搅得天下乌烟瘴气,百姓倍受煎熬。众卿家不怜惜皇家宗室倒也罢了,难道连苍生遭遇涂炭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么?”一人哀求道:“众卿家,请念在高祖爷、太宗爷千辛万苦才打下江山的份上,念在先太皇、先皇待诸位恩重如山的份上,仗义出手,挽救李氏江山将覆的命运吧!”一人恨声道:“皇兄、皇弟,此些灵魂已死只剩一副躯壳的行尸走肉,求它们作甚?倒不如咱们自己与朱温老贼拼了!”

当下七人呐喊一声,手足并施,向了朱温招呼过来。七人虽是均识武功不得,但猝然含恨出手,威力亦不容小觑;朱温虽是功力不弱,但哪里又料到几人会猝然出手?一时不备,老脸登时便变成了一个小孩们儿玩的花棒槌,且是鼻青脸肿;头上之冠被打落于地;身上衣衫亦被撕成了碎片,露出里衣来。

朱温怒冲顶梁,大喝道:“尔等乳臭未干的小儿,若非本王数次由他人之手为尔等夺回江山来,只怕尔等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尔等既然愿意去侍候先皇与尔等之大皇兄,老夫便成全你们的孝悌之心,让你们寻他们去便了!”飞身跃出圈外,口中大呼道:“邓前辈、大休禅师,将此些不识好歹的龙子送到天上去吧!”

邓进思、大休答应一声,四爪齐出,将七人的身子登时撕成了碎片。

至此,已有十二人丧命于神圣的武成殿之上了。肃穆庄严的皇家宝地,竟然成了屠人法场!

唐哀帝李拀见得武成殿之上尸身横卧、断肢残骸遍地、血流成河,直唬得心胆俱裂,龙颜登时变成死灰,龙体抖个不住,跌下龙座,俯伏于地,小小龙嘴一咧,“哇哇”地大哭起来,连声哀求道:“朱皇伯饶命,朱皇伯饶命!”

朱温对皇上跪了下去,以头叩地,“砰砰”作响,额破血出,口中诚惶诚恐地道:“皇上如此说话,全忠便无地自容了!皇上,李希八人图谋不轨,欲夺皇位,老臣才为皇上铲除叛逆,实无他意!皇上休得惊慌。”搀住皇上龙臂,一同起得身来。

虽是中秋夜,却无朗朗月光,天上淅淅沥沥地飘着牛毛细雨。

蓦的,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椒殿院上空震响,在雨夜中听来,令人格外毛骨悚然:“哈哈,柳相爷天大的福气,得受皇上浩荡之恩!柳相爷既领皇上之命,想来定是能为皇上分忧的了!”

便听得院中一人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入皇宫,便不怕来得回不得么?哼哼,与本相爷下来吧!”口中说话,右手猛然一挥,见得一道蓝光透穿雨幕、呼啸着向了殿顶直射过去。

听得殿顶之上一阵冷笑之声传将下来:“哼哼,米粒之珠,也放毫光!与老夫回去吧!”便听“哧”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蓝光又激射而回。

院中之人见得“蓝光”去而复返,心中大吃一惊,长袖疾舞,将“蓝光”尽数扫落于地。

便见殿顶之上,一人身躯一折,由数丈高处飘落而下,鸿毛般轻轻着地。

发射“蓝光”者趁得此人足才着地,又是一道“蓝光”发出,对了他激射而去。

听得由殿顶飘落下来之人口中发出一阵尖笑声:“柳相爷身为一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贵,怎的亦做如此不够光明磊落之事?柳相爷的玩意儿,便还与柳相爷吧!”口中说话,衣袖只一鼓,便又将“蓝光”尽数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