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三人便斗过数十合。
“雀妹”见林爽招式虽及不得黄浩天罡掌精妙、奇奥,功力却不在黄浩之下,识得仅凭自己与伦哥二人之力,实非他的对手,心中自是焦灼万分。她猛击数剑,乘林爽身子微微一退之机,玉颈一转,丹唇启动,大呼道:“大哥,还等什么,看着我们送命么?并肩子,上!”
“大哥”似是不愿出手,但见“雀妹”二人兵刃一出,便被林爽掌风荡歪,且有数次,险险的便要脱手飞出,识得如此下去,二人定会被他生擒活捉。他听得“雀妹”呼叫声,却也不再犹豫,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之声,身子直扑而来,加入战团。
“大哥”招式虽似及不得“雀妹”精妙、诡异,功力却要高过她半筹,今与“雀妹”、“伦弟”二人联手,威力陡增,招式施出,直击得飞沙走石、落叶落天飞扬。
林爽功力虽高,但在三大高手围攻下,仅凭一双肉掌拒敌,却也感到有些吃力。他求胜心切,口中长啸一声,猛出数掌,将对方三人身子迫退一步。乘得此隙,他由腰间取出一些物事来,接于一起,便成了一件奇门之兵了。他执兵在手,向了三人招呼过来。
“大哥”见他兵刃挥舞,直似狂风骤雨、大海波涛,登时将自己三人的身子裹于金风之中,心中一凛,不禁惊叫出声:“啊,铁扫帚!”又对了“雀妹”二人大呼道:“伦弟、雀妹,小心了,此人是扫帚帮帮主!”
“哈哈,扫帚帮帮主?还笤帚帮帮主呢!大哥,扫帚帮帮主便是铁打的罗汉、铜铸的金刚了么,咱们怕他作甚?”“雀妹”大笑一声。她樱口说话,手下运剑如风,施出刁钻古怪的招式来,专由意料不到的方位招呼过来。“伦弟”亦长啸一声,判官笔飞舞,施展绝技,大下杀手。
“大哥”见得二人如此神勇,却也心神一振,手中大刀挥动,使出至刚至猛的纯阳招式,攻将过来。
林爽一把铁扫帚在手,扑、扫、击、挑,运用自如,直使得风雨不透、无隙可寻,在对方三大高手的攻击下,亦是攻多守少,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但急切间要胜了三人,却也并非一件容易之事。
康美茹见林爽一时得手不得,芳心大急,身躯腾空跃起,直向斗场掠了过来。前时,她只让林爽一人出手,原是她识得林爽乃是一代宗师,武功高强,自认他对付几个小辈自是绰绰有余的,自己二人若同时出手,只怕失了他一帮帮主的身份,面上须不好看,今见得他急切间擒不了“雀妹”三人,才不得不挺身而出,掠了过来。
“雀妹”见得康美茹由路旁草丛中突然掠出,心中又吃一惊,旋又大笑道:“哈哈,原来此处还藏了一个活的!哼哼,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躲于黑暗之处,能干得了好勾当么?”
康美茹向她花容上瞧了过去,险险的便要惊叫出声。见得她身躯一颤,以手中剑指了“雀妹”,娇喝道:“妖女,原来是你!老娘正要寻你算账,你自己却送上门来了,真是自寻死路,报应不爽!”她恨这“雀妹”入骨,亦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当下手腕一抖,施出招“天翻地覆”来,倏忽一剑,向了“雀妹”当胸招呼过来。此时,她得林爽真气相助,内力高出往日多多,又恨不得一剑便将这“雀妹”刺个“透心凉”儿,是以招式发出,便听得剑风呼啸,直如雷鸣,见得寒光闪闪,夺人二目,声势实是骇人至极。
“雀妹”见康美茹招式施出,声势竟然骇人至斯,芳心一凛,暗道:“才短短几日功夫,怎的这女人的功力竟精进如此之速?”她虽是有些吃惊,却也并不畏惧,樱口中发出一声大笑之声:“哈哈,原来是老相识到了!怎的一见面,便是如此一副嘴脸?杀气腾腾的,多么大煞风景!还是叙叙旧儿,诉诉离别之情吧。”敛了笑容,又冷哼道:“好,既然你想显身手、出风头,本姑娘便成全你,陪你玩上一玩!”她见得康美茹双剑刺来,身子却不躲避,只是手中之剑平举,顺了康美茹的剑身,旋风般招呼过来,施出的竟是玩命的招数。
却听“当、当,嚓,啷当”数声声响发出,见得二剑及一个物事摔落于地。
众人向了声起处看了过去,却见“雀妹”杏目紧闭,身子一动不动,呆立于地,玉手之中,空空如也,粉颈之上,垂下半截金链来。
原是林爽见得“雀妹”竟然施出两败俱伤的招数来,心中气极,且是又觉好笑,身子腾空掠起,脱出“伦弟”二人之围,手中铁扫帚倏出,向了“雀妹”的双剑直扫过来。此时,“雀妹”的身子被康美茹死死缠住,又哪里能避得开林爽的迅猛一击?双剑被铁扫帚扫个正着,听得“铛、铛”二声响亮,见得二剑摔落于地。便在此时,康美茹的双剑已然递至她的胸前,她避亦无处避,只得将身体猛然向后仰去。便见剑光闪过,听得“嚓”的一声脆响发出,见得她粉颈上的金链被齐齐削断,链上的一个饰物摔落于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也亏得她脑袋后仰得快了些,否则,只怕此时她早已变成个脖儿齐了。
“雀妹”直惊得心胆俱裂、花容失色,头面之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紧闭的杏目竟然半日不敢睁开,身子呆立不动,宛如石雕泥塑一般。
康美茹一招得手,哪肯错过良机,又一招“怪蟒出洞”施出,剑发如电,直向了“雀妹”肩井穴点了过来。此时,“雀妹”的身子亦是“泥佛爷的眼珠儿——一动不动”的,任由宝剑招呼过来。便见得剑风扫过,登时,“雀妹”的双臂便已然软软地垂了下来。也亏得康美茹想留活口,不然,只怕这“雀妹”不只是双臂举不起来了,而是整个身子亦要分为几段了。
便在此时,林爽亦一扫帚扫中了“伦弟”的天鼎穴。听得“伦弟”口中发出一声大叫之声,两手一抖,判官笔摔出老远,身子早已委顿于地。
“大哥”见得“雀妹”二人尽是身子中着,心中大惊,手下招式一慢,早被林爽铁扫帚扫中了天池穴,眼见得他的身子也是动弹不得了。
康美茹捡起地上的物事来,吹着火媒,借着火光,仔细瞧时,却见乃是一枚色作深黄的金牌,打造得甚是精致,上面雕有七个神像,乃是二十八宿之中的南方七宿之像,即井木犴、鬼金羊、柳士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七神之像;背面之上,雕了二字,却是“朱雀”二字。她瞧了一时,樱口之中,忽的发出惨呼之声:“莺儿!”
林爽见得康美茹面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直流而下,又见她身躯乱颤、摇摇欲坠,心中大吃一惊,疾忙伸出手来,一把扶了她,焦急地道:“弟妹怎么了?”
康美茹半日才定下神来,指了手中的金牌,颤声道:“姊丈还记得这块金牌么?”
林爽接过她手中的金牌,就着月光瞧将起来。他一看之下,口中便发出惊叫声:“啊,弟妹,此不是诸葛六弟之物么?”
“姊丈,除了‘圣手神匠’,当今之世,谁人还能打造出如此精妙之物?”康美茹苦笑道。她站直身子,又问道:“姊丈识得诸葛六弟为何打造这块金牌么?”
“弟妹,这个姊丈却是识不得的了。”林爽摇头道。
康美茹拭了把面上的汗珠,悲声道:“姊丈,当年,诸葛六弟打造这块金牌,原是为了与莺儿作百日贺礼的。”
“弟妹,此金牌上的七个神像又是何方神圣之像?”林爽疑惑道。
“姊丈,此乃二十八宿中的南方七神之像。因诸葛六弟信奉道教,是以才雕了七神之像,以求朱雀七宿佑护莺儿。如今这块金牌落于这个妖女的手中,只怕莺儿是凶多吉少的了!”她推开林爽搀扶自己的手,又一顿足,身子猛然扑至“雀妹”面前,以手中剑指了她,厉喝道:“妖女,此块金牌由何而来?我的莺儿怎么样了?”
“雀妹”见她粉面变得铁青,二目赤红,朱唇急促地抖动不休,鼻中“呼呼”直喘粗气,识得她心中怒极,芳心顿觉好笑,早将剑削颈上金链时所受的恐惧丢到九霄云外去了,见得她樱口翕动,发出冷笑之声:“哼哼,母老虎发威了!妖妇,本姑娘便是识得此事儿,亦是不会说与你妖妇听的,偏偏要让你妖妇活活气死、活活憋死!”
“妖女,你……”康美茹直气得肝胆欲炸,却又胸中发噎,说话不出。她银牙一咬,手中双剑向前一挺,便向了“雀妹”的粉颈招呼过来。
康美茹手中双剑向前一挺,便向了“雀妹”的粉颈削了过来。
眼见得这“雀妹”将要作个无头之鬼,忽听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阿弥陀佛,女施主剑下留人!”其声清越,直入云霄,虽是字字震耳,但听来却是柔柔的毫无霸气。语声甫歇,一人便已然飞至眼前。
康美茹听得呼声,芳心一震,便好像有一股无形的且是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制住了身子,手中之剑便已然不自觉地收了回来。她身子退后一步,向了来人望将过去,却见朗朗月光之下,一人宽衣阔袖,飘然而立。他又向了此人面上仔细瞧将过来,芳心之中,不禁大吃一惊,但见他满面疤痕,竟无一处好处,却是模样森森地甚是瘮人。她见得这副尊容,身子不自由主地往后退了数步。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尼吓着你了吧?老尼真是罪过、罪过!”老尼一正身子上的青衣,双手合十,笑道:“老尼向女施主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