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却听一声笑骂声传将过来:“砍球哩!他娘的老秃驴,休得撒野,老华驯驴来了!”
又听得一声唿哨声发出,一人大叫道:“砍球哩!老子,咱爷儿俩与这个老秃驴捉迷藏耍子!”
声音才落,便见得有二人已然凌空纵至头陀面前。二人施展小巧绵软之功,身子飘来荡去,围了头陀“哧溜溜”地乱转起来,不时的便东抓一爪,西挠一把,前出一招,后施一式,只是胡戳乱攮,又哪里有什么招式与章法可言?二人功力均是不弱,招式既诡异至极,轻功又奇高无比,在黄钦三人的配合下,与头陀如此的“捉迷藏耍子”,威力倒也不可小觑,直激得头陀火冒万丈,口中“哇哇”地暴叫不休,手下所施招式,倒有十之六七是用来对付二人的。
二人自是华机与华武父子了。华氏父子如此施为,便为“霹雳子”黄钦、“安逸子”黄万通、“火星子”黄思厚三人赢得了先机。前时,黄氏三人只是被动防守,此时,却已转为主动出击了。黄氏弟兄三人功力高强,手中又均是奇门之兵,招式亦颇为怪异,如此放手一搏,威力陡增。三人与华氏父子配合默契,一时之间,便与头陀拼了个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双方六人又斗一时,虽是头陀全身穴道之中,真气连连破空刺出,双手亦狂舞不休,但他被华氏父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功力自是大打折扣,是以他虽是如此施为,却也只能是略处下风了。
头陀正感吃紧,忽听一声大笑之声传将过来:“大休禅师,石某助你来了!”笑声甫歇,便见得一人已然飞身跃起,直向六人掠了过来。
他才起身,却听一声娇叱声传了过来:“石鸩,哪里走?老娘会你一会!”话音才落,便见二人斜飞而出,手中四剑一挺,阻住了他的去路。
石鸩收足停身,向了二人瞧了过去。他一瞧之下,口中便大声笑道:“哈哈,原来是大齐国康皇后大驾光临!娘娘既然要指教石某,此等良机,石某焉能错过?石某便领教领教娘娘的绝技了!康皇后,请赐招吧!”
“康皇后”听得石鸩之言,转过身子,启樱口,大笑道:“莺儿,石总管乃唐宫大内第一高手,身份尊贵,自是不会自贬身份先行出手的,便由咱们娘儿俩先向石总管讨教吧!”
“莺儿”娇笑道:“谨遵母亲吩咐!”她“咐”字才出朱唇,一招“菩提普度”施出,双剑泼风也似向了石鸩二目招呼过来。
石鸩见得“莺儿”说动手便动手,心中吃了一惊,又见她剑风激荡滚滚而来,剑光如练直荡出丈许远近,心中更吃一惊,寻思道:“好个刁蛮的女娃儿!这女娃儿小小年纪,怎来的如此俊的一身功夫?”却也不敢怠慢,右掌倏出,“呼”的一掌,将双剑荡歪。
“康皇后”见得石鸩一掌便将“莺儿”双剑荡开,口中娇呼一声:“石总管好高强的功夫,真不愧‘盖天第一掌’之称!康美茹领教石总管的神功!”身子一挺,双剑平举,直刺过来。与此同时,“莺儿”亦发动了攻势。
“莺儿”自是黄莺了。
石鸩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之声,双掌催动,迎了上来。他号称“盖天第一掌”,并非浪得虚名,双掌运足功力施出,“呼呼”风响,直击得丈许远近的江水“哗哗”作响。
康美茹母女功力均是不弱,轻功极高,招式又奇,二人围了石鸩身前身后飘来逸去,不时便寻机攻出一招二式来。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大极,是以一时之间,倒也稳处上风。
石鸩见得康美茹母女二人或招式精妙,或招式诡异,识得自己只以掌法只怕赢二人不得,于是招式陡然一变,改掌为爪,专寻脑袋和裆下抓来。石鸩如此出手,并非有意轻薄,原是他施出的乃是其师门绝技“摘星手”与“撩阴爪”。
康美茹母女二人毕竟是女儿之身,见得石鸩施出如此阴损的招式来,芳心大惊,身子免不得要后退躲避,抑或侧身闪动,尔后,再寻机攻出一招来。二人如此的躲来避去,缩手缩足,便犯了武学大忌了,功力自是大打折扣,又哪里能及得全力拼搏的石鸩?片刻,便被迫得身处下风。
康美茹识得如此下去,终会败于石鸩之手,芳心之中自是焦灼万分。她如此一急,便启樱口,高呼道:“莺儿,顾忌不得了,拼了便了!”身子再不躲避,一招“厉兵秣马”施出,手中剑径向石鸩天池穴刺了过来。与此同时,黄莺亦发出一招“石破天惊”,向石鸩的肩井穴招呼过来。二人使的均是险着,竟是两败俱伤的招数。
石鸩见康美茹二人剑出如电,拼命强攻,识得躲避不过,心中陡觉一寒。但他不甘无偿受创,拼着冒丢掉性命之险,也要讨点便宜回来,想至此,便将双掌一摆,运足功力,分向二人胸膛拍了过来。
便听“哧、哧”、“砰、砰”数声声响发出,见得康美茹三人同时中着:石鸩右肋、左臂各中二剑,康美茹、黄莺右胸各中一掌。仔细瞧时,却见石鸩胸肋几被透穿,臂肌削下老大一块来,且是肱骨已折;康美茹母女身子各自退后一步,樱口一张,“哇”的声,各个吐出一口血来。
石鸩威震武林三十余年,才创下了“盖天第一掌”的名号来,后入唐宫,凭着高超的武功和过人的机智,挫败众多大内高手,才登上了大内侍卫总管的宝座。他自出道以来,身经无数次凶险的恶斗,总是终操胜券,如今与康美茹母女交手,却落了个身受重创的下场,心中的恼怒之情,自非言语所能形容万一了。听得他口中发出一声怪叫之声,亦不顾伤势严重,右掌一挥,施出摘星手中的绝技“夜叉探海”来,身子凌空跃起,向了康美茹当头抓下。
便在此时,忽听得“砰、砰”、“扑通”、“哎哟”、“哇”数声声响发出,看时,却见石鸩的身子摔出丈外,口中“哇哇”地喷血不止。
康美茹内伤严重,虽是见得石鸩之爪抓下,却是身子转动不灵,躲避不及,眼见得她难免头颅碎裂之厄,忽见一道绿光闪过,一人衣袖飘摆,捷如飞鸟般直掠过来。此人硕大的秃头前伸,径向石鸩右爪撞了过来。便听“砰”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秃头与手掌接实,石鸩的手臂已是软软的垂了。秃头余势不衰,径向石鸩胸膛撞了过来,便听又是一声“砰”的声响传出,见得石鸩的身子鸢子似的飞上天空,又陨石似的坠下地来,发出“扑通”一声巨响。听得石鸩口中发出“哎哟”一声惨叫声,见得他一股鲜血喷出唇外。
看秃头时,身子亦被震退数步,落下地来时,险险的便要跌倒。此时,众人才瞧清此人乃是一个腿、臂皆无的毛面老者。
若在昔日,毛面老者自是不敢以秃头与石鸩手掌相接的,只是眼下石鸩伤势匪轻,是以石鸩才被秃头撞得飞上了天空。
便在此时,却见一位身着孝衣者飞身上前几步,手中的招魂幡一甩,将石鸩身子卷起,幡杆用力一抖,见得石鸩的身子登时便又似筝子似的飞上了半空。
石鸩亦当真了得,身受数次重创,竟然还能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真气一提,身子已然飘出数丈开外,轻轻落下地来。前时,石鸩突遭袭击,尚未回过神来,更未及施展轻功,身子便向下落去,是以便速如陨石之坠落了。此时,他心中有备,是以他身子被卷入空中,却也能借力飘出数丈外。石鸩身子才落地,便对了秃头几人喝道:“好,康美茹、‘青龙四雄’,石某今日受教,大恩终生难忘,日后有机缘,再来报答吧!”身子掠起,几个起落,已是去得远了。
“青龙四雄”自是“难缠”弟兄四人了。
“鳔锅”以招魂幡卷走了石鸩,收回幡来,手出如电,向了康美茹母女二人身上点去,封了她们身上的数处穴道,为她们止了血。他将二人交于“贴树皮”王鹰守护,自己返身杀入敌阵。他手中招魂幡上下翻飞,左右飘摆,招出如电,或幡条,或幡杆,扫、裹、卷、抽,刺、挑、捅、捣,任意施为,一时之间,便有数名汴军将士倒于其幡下。“鳔锅”边连连出手,边大呼道:“青龙帮弟子,对唐妖讲不得甚么仁慈,自可大开杀戒,不必手下留情!”
青龙帮帮规森严,若非帮主下令,门下弟子是从不会轻易取人性命的。青龙帮弟子今听得帮主下令出手,各个奋勇向前,突入唐军队中,各以手中之兵,对了汴军痛下杀手。众弟子武功高强,又欲在帮主及义军将士面前立功,是以施展平生绝技,手中之兵飞舞,在敌军队中纵横出击,无不以一当十,瞬时之间,便将大片的唐军击倒于地。
义军将士见得青龙帮弟子来援,又见得他们如此神勇,心神大振,各个欢呼一声,奋神威拼命厮杀,一时之间,便将汴军的气势压了下去,重新占据优势。
紫衣老者见得形势急转直下,汴州官兵一个个的倒了下去,心头大怒,厉喝道:“贼子欺人太甚,老夫与尔拼了!”手下一紧,怪招迭出,连走险着。康勤见紫衣老者拼了性命出手,口中亦发出一声怪叫之声,舍命发招,施出两败俱伤的招数来。
黄浩见得紫衣老者二人死命挣扎之像,口中冷笑道:“老贼,三炉香烧尽了,无神下了吧?浸了水的鼓皮,敲不响了吧?老贼,别蹦跶了,小爷打发你认母投胎去便了!”招式陡然一变,身子由駃騠马背上猛然跃起,施出天罡掌中的厉害杀着“天寿祛毒”来,双掌倏出,“呼”的一掌,分向二人招呼过来。便见掌风到处,紫衣老者二人被迫得连退数步。黄浩一招得手,哪里肯错过先机?手掌一挥,又一招“天究摧顽”施出,一招分袭二人,向了他们的胸膛闪电般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