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公孙先生便带着艾虎迁往了开封城外的荆封山,白玉堂推了陷空岛所有的事务,专心留在山上保护艾虎,莫熙然时常会来看他的小师妹,同时也在民间四处寻找可以为艾虎解毒的方法,至于展昭,他不常来,因为艾虎怕他。
大年三十,他们成亲的第一个新年,展昭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只觉得这天好似又冷了几分,一如此刻他的心情,一如那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人。
痴痴的看着眼前纷纷扬扬的大雪良久,展昭唇角勾起一抹柔柔的弧度,他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艾虎包了雪球,本想躲在门口吓他一跳,没想到却砸了有事来找公孙先生商议的包大人一身,弄得几人也不知道该不该罚她,艾虎到好,前脚老老实实的和包大人认了错,后脚便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洋洋洒洒的砸了他一身,撒完便转身飞出了院墙,弄得他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展昭赶到荆封山的时候,艾虎正仰着头看着邓秋往房上挂灯笼,郡主失忆的事被开封府瞒了个水泄不通,对外也只称艾虎受了伤不见任何人,邓秋却不知为何觉得不对,竟一路跟随张龙赵虎到此,展昭知道邓秋不是外人,也便没有多言。
“秋儿姐姐,你好厉害啊!我也想学武功,可是公孙先生不让。”艾虎扁着嘴,看着邓秋用轻功行云流水挂上一串灯笼好不艳羡,一句话,一个表情,看的几人好不心酸,邓秋唇边的笑意凝了凝,口中喃喃道“小侠艾虎,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展昭笑笑,压下眼中的泪意,转身快步离开,是啊,她是真的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身后,艾虎看着突然静了下来的公孙先生和邓秋莫名其妙的摇摇头,回眸间便看见了正欲离去的展昭,夕阳西下,艾虎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一抹背影萧然,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就狠狠的疼了一下,还来不及想太多,人已经追了出去“展大哥.”
“你.你想起来我是谁了吗?”展昭驻了足,却是连头也不敢回。
“我.“艾虎愣了愣,巴掌大的脸上闪过一抹茫然,似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着他跑,歪着头想了想,想不通,又怯怯的问道“那个.他们说我们已经成了亲,所以你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可是他们没有告诉我成亲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人。”展昭转身看着艾虎,眼中闪烁的华彩明明灭灭,既怕会给了自己无望的希望,又怕连希望都会变成奢望。
“这样啊?”艾虎低着头,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自顾自的坐在地上,托着腮抬头看着展昭,凝眉说的很是认真“虽然你们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明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看到你难过,我好像也跟着难过起来了,虽然我还是不记得我们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如果现在的我让你伤心了,那我先跟你说对不起,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这大概就是最初的艾玉荷,单纯。美好,纤尘不染,展昭点点头,扬手揉揉艾虎的头,这一次艾虎没有躲开“好,听你的,我不难过。”其实他怎么可能不难过,只是他难过,不想艾虎也跟着难过罢了。
十米开外,莫熙然抱着一大捆烟花,很有些可惜的看着身旁怅然若失的白玉堂“其实这丫头现在什么都忘了,你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带他走,又何苦这样熬着呢?”
白玉堂默着,遥遥望着二人,半晌,才悠悠答道“这一生我已经不能让她爱我了,难道还要让她恨我吗?”
屋檐下,邓秋抹去不知在何时落下的泪水,言语间带了几分哽咽“艾虎好可怜,老天爷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残忍?”
“你真的觉得艾虎可怜吗?真正可怜的是白五侠。“扬手接下一抹雪花,公孙先生淡然的看向不远处的那一抹月白,眼神悲悯,他相信,终有一日,艾虎会回到展昭的身边,因为她是小侠艾虎,展昭的艾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