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展昭以养伤为名住进了荆封山后的别院,艾虎跑去看过,那伤口很是狰狞,展昭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失了意识,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路,公孙先生整整治了一夜,才总算把展昭的这条命给捡了回来,白玉堂说,那伤口只差一寸便正中心脏,届时就算华佗再世也束手无策。
艾虎看过展昭之后便有些心神不宁,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心里面慌得的厉害,又觉得这一幕好似有些似曾相识,脑海中明明有个画面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抓不住。
“怎么了?在担心躺在里面的那个人?”
见艾虎发呆,莫熙然挑眉浅笑,刚刚那仿佛凶案现场的画面,若是寻常的女子见了,恐怕都是要吓个半死的,失了记忆的艾虎却依旧能淡定如厮,便注定了她此生都做不成不谙世事的艾玉荷。
“恩,公孙先生不许我去看。””艾虎点点头,有些沮丧的从地上拔下一只鸢尾草,想了想,又看着莫熙然糯糯问道“你说你是我师兄,又说我们其实认识的时间不长,那你知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个怎样的人?”
“小侠艾虎啊?”莫熙然摸摸艾虎的头,脸上的笑意温软绵长““那要看对谁了,在江湖上,小侠艾虎就是个迷一样的存在,嫉恶如仇,心狠手辣,小小年纪便有了旁人几十年都求不来的成就,但是在里面的那两个家伙面前。。。莫熙然说着,转身看向公孙先生的房间努努嘴“你就是个小屁孩,会撒娇,会闯祸,会哭的脸皱在一起,实在是太丑了。”
艾虎认真的听着,到后来有点寒寒的,最后索性抱了手臂转身就走,心里还忍不住腹诽,公孙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他这个师兄和那只老鼠一样,就是个神经病!
第二天一早,总是不离艾虎左右的白玉堂和莫熙然先后出了荆封山,过了晌午,公孙先生唤了艾虎随他进城买药,尽管有些放心不下让展昭一个人留在山上,艾虎还是乖乖随公孙先生出了山,至于心中那些微微不安的心绪,被她聪明的归结于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展昭受伤的事情对她冲击太大所致。
公孙先生带着艾虎回了一趟开封府,又带着她在城中四处逛了逛,专捡艾虎以前常玩的地方去,艾虎偶尔能想起一些,更多的时候只能一脸茫然的看着公孙先生,疑惑他怎么会放着病人不理,反而有心情带着她四处闲逛。
直到日暮时分,公孙先生才低叹一声,去陈记药房买了几位药自己拎着,带着艾虎慢悠悠的回了荆封山。
夜间的山路有些难走,艾虎亦步亦趋的跟着公孙先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山涧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她虽失了记忆,赏金猎人本能的敏感总归还在,这些天来身边的人行事处处透着古怪,展昭更是莫名其妙受了重伤,艾虎记得,展昭的武功以属绝顶,江湖上能真正伤到他的人寥寥无几,又怎么会险些被人一剑穿心?思及此处,艾虎再压制不住心中的疑窦,扯住公孙先生的衣袖急声问道“公孙先生,是谁把展大哥伤成那个样子的,还有,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言语间眉峰犀利,目光灼灼,赫然便是昔日果断决然的小侠艾虎。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公孙先生驻足,抬头眺望着不远处的山峰,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知道,我只是记得他的武功很高,高到几乎没有人能伤到他。”艾虎摇摇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记得,还是不记得,若说记得,她实在想不起来更多的东西,若说不记得,那些感受却又是真真切切的。
公孙先生笑笑,拍拍艾虎的肩膀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再不多言,拉着艾虎加快了脚步,身后,艾虎还在不依不饶的絮絮着”您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您的病人重要?今天又怎么会把他一个人丢在山上?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还有那两个人,平日里赶都赶不走,今天又怎么会连个影子都没有?这根本不像你们做事的风格!”
公孙先生附身按住艾虎的双肩,正欲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二人双双抬头望去,只见他们住了许久的那幢木屋,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迅速燃起一片火光。
荆封山对面的山坡山,火光冲天中,莫熙然有些发冷的抱了抱双臂,神色凝重的看着身边的白玉堂“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好恐怖。”
“不然呢?”白玉堂笑笑,右手拂上心口的位置,胸口的玉佩传来冰冷的温度一点点蔓延进指尖“难道智化没有教过你,男儿立于天地间一定要够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说过。“莫熙然咽了咽口水,望向火海尽处沉默良久,才又低叹一声“你知道吗?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嫉妒那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