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给你做向导,因为我父亲不会说你们的语言。”雅丝米纳微笑着对福里德里克说。
福里德里克立即被这个沙漠姑娘的美貌所倾倒。她那线条细腻的脸庞给她平添了一丝高贵的神情。当她光着脚在地毯上走动时,脚腕上的金环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在柔和的烛光中她深色的皮肤发着光亮。福里德里克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时无法将目光从这位如丝般柔顺的姑娘身上移开。
这一夜福里德里克无法平静,沙漠的瑰丽和东方的魅力在脑海中混为一体。他终于早早醒来,走出了帐篷。黑夜正悄悄退去,太阳已将它的温暖传递给大地。他看见雅丝米纳站在井边。晨曦中的姑娘浑身更加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她的长发像瀑布般直到腰际,远远望去她在汲水的动作缓慢而宁静。
“我们俩可以说一会儿话吗?”她神情庄重地问道。
“可以的。”
他们并排坐在沙滩上,任微风轻抚。
“你为工作而来,所以不能耽误时间。”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我们沙漠里的人会猜测很多东西。这儿的风会告诉我们一切。”
“风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脸上突然一副娇憨妩媚的样子。“不需要风告诉我说你喜欢我。这既不是你的道路也不是我的道路。每个人必须接受命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你该做的工作做完,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为什么?”
“你看……”
她说着用纤细的手指在沙地上画了一片沙漠绿洲、一口井和他们俩的身影。刚刚画完,一阵微风吹来就将这一切抹得无影无踪。
“你瞧,什么也没有留下。”
然后她又用手指画出一个女人的脸,女人很像赛琳娜。微风轻轻吹过,却什么也没有抹去。
“你明白风的信息了吗?”
福里德里克不敢肯定自己真的是否明白,但他突然感到浑身不自在。他脸色苍白地将疑问的目光停留在雅丝米纳的脸上。
“如果你的世界里没有了那个女人,”她喃喃低语道,“你的生活将是空虚和冷漠。她是你的生活及命运所在。对于伟大的爱情,微风只提醒一次。如果谁不懂得这一点就太不幸了。”
雅丝米纳将装满水的罐子扛上肩膀慢慢地离开了,头也不回。福里德里克还有三天才结束他的采访任务。但雅丝米纳的预言令他彻夜难眠。
工作刚刚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背着行李步履匆匆地赶了回去。这天正好是星期天,天色尚早,街区的所有房屋似乎都还沉睡在晨梦之中。福里德里克久久地按着门铃却没有回音。赛琳娜不在屋里?他突然被巨大的失望包围起来。他忧心忡忡焦躁不安地来到不远处的海滩,那是他们以前常常一起散步的地方。
他步履飞快地在沙滩上来回奔跑,最后他找到邻近的一家咖啡馆。此时她正坐在咖啡馆的平台上,与对面的一个男子一边说话一边笑着……
福里德里克感到一阵眩晕,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赛琳娜这时也看见了福里德里克,她愉快地打着招呼,但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跳到他的身边。福里德里克只觉得脊梁骨一阵冰凉,低下身吻了吻她。
“请在我身边坐下,”赛琳娜命令道,目光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我向你介绍让·克罗德,这是福里德里克。”
两个男人很有风度地握了握手。福里德里克坐了下来,目光正好与赛琳娜那爱意浓烈的目光相遇。但他因为过度的担忧,竟不敢肯定这目光是不是冲自己而来的。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冲过去将赛琳娜紧紧地拥在怀中的欲望。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让·克罗德,我现在肯定已不在人世了。”赛琳娜声音沙哑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岩石上徘徊,你知道就是那条我们一起走过上百次的月桂树大道。因为心事重重,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掉到了水里。”
听到此话,福里德里克突然感到脊背冷飕飕,一片冰凉。“那地方海水很深。”他喃喃道。
“对,必须游很久才能到岸边沙滩。如果不是让·克罗德正好在船上看到了这一切……”她的声音突然被一阵呜咽声所代替,然后伸开双臂扑向福里德里克的怀抱。
福里德里克紧紧地将她拥住。“我爱你,所以我决定以后再也不离开你这么长时间。”
“真的吗?”
“当然。我知道,如果你仔细聆听的话,你会发现沙漠里的风总在我们耳旁不停地耳语。”
赛琳娜不解地看着福里德里克问道:“那么风对你说了什么?”
“它对我说你是我生命中的最爱,说我不应该离开你。”
赛琳娜感到被无边的爱意淹没了,轻轻闭上眼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感谢风,感谢风……”
一定是上帝洞悉了这一切,接通了线路,让我们彼此倾听,相互慰藉。
6.巧遇
【美】迈克·米兰
那时,我和妻子莉莎忙着办一份小小的周报。我们全部身心都投到上面。我负责文字编辑,莉莎负责发行。多少个夜晚,镇上的人和我们的孩子已经进入梦乡,我们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
又是一个忙碌的夜晚,我们钻进被窝没几个小时就起床了。我吃过用麦片做的早点,喝了一大杯苏打水,然后进城去找印刷商。莉莎要伺候5个孩子穿衣吃饭,再把3个大孩子送到学校,还要替他们每个人准备一份午餐,带到学校。我很累,真不想开车。莉莎也累得什么事都不想做。
“气温21℃,阳光明媚,今天天气真不错。”汽车收音机里音乐节目主持人快活地播着天气预报,我没有理睬他。
但是,心里想喝一大杯苏打水的欲望不理睬是不行的。我想,进城后,想喝恐怕也没有功夫了。因此我把车子停在路边,离我们家只有几英里远。
与此同时,莉莎正在扮演一个全能家庭主妇的角色,给电气公司打电话,解释水、电、暖气费迟迟不交的缘由,请求再宽限一天。查过号码本后,她拨通了一个她自以为是电气公司号码的电话。
这时,我的车已经停下。刚下车,就听到路旁公用电话铃声响。当时那个地方虽然只有我一人,但我还是朝四周望了望。“谁来接电话!”我扯开喉咙喊道,像在家里一样。
“一定是谁打错了,”我自言自语,“为什么不接接看呢?”我走近电话,拿起了话筒。
“喂。”
沉默,接着是一声尖叫。“汤姆,你在电气公司干嘛?”
“莉莎!你干嘛打到路边电话亭?”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如同在演罗德·斯特林的《边缘地带》。
我们守在机旁,惊讶变成了谈心,那还是很长时间以来我们第一次不慌不忙、实实在在地谈心。我们甚至谈到了拖欠的电费。我劝她抽空打个盹。她要我系好安全带,苏打水少喝。
我仍不想挂断电话,我们分享着这段奇妙的经历。尽管电气公司和那个公用电话只有一个数字之差,但莉莎的电话碰巧被在场的我接到,这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巧遇,我们只能理解是上帝的安排。因为只有上帝才知道那天早晨我们彼此需要向对方倾诉心曲,是上帝接通了线路。
两年后,我们终于放弃了那份为之疲于奔命的报纸。我在一家电话公司找到了工作。你说,上帝幽默不幽默?
你爱他,你想帮助他。只是你会爱吗?你懂得如何帮他吗?
7.说个故事给女人听
【美】约翰·格雷
身披盔甲的武士途经乡间,突然听到女人的哭喊声,他马上精力充沛,策马飞奔,奔向她的城堡。原来她被一只野兽困住了。勇敢的武士拔剑刺死野兽,结果公主接受了他。
城堡之门打开了,公主的家人和全镇的人民都欢迎他,为他庆祝。他受邀住在城中,人民视他为英雄。他和公主恋爱了。
一个月后,武士又去旅行。回来时,听到他的爱人哭泣求救。另一只野兽正袭击城堡。武士抵达时,又拔剑刺杀野兽。在他冲上前时,公主从城堡里哭喊:“别用剑,用绳子比较好。”
她丢给他绳子,又好像在示范他该如何使用。他犹豫不决地听从她的指示,将绳子套上了野兽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拉。野兽死了,每个人都很高兴。
庆祝晚会上,武士觉得自己并没有立下功劳,因为他用的是她的绳子,而不是自己的剑,他觉得承受不起全镇人民的信任和赞美。他因沮丧而忘了擦亮自己的盔甲。
一个月后,他又去旅行,随手带着剑。公主叮咛他多保重,并把绳子交给他。他回来时,又看到一只野兽在攻击城堡,他马上拔剑往前冲,心里却想,也许可以用绳子。正在犹豫不决时,野兽向他吐火,烧伤他的右臂。他犹豫不决地望着窗口,公主正向他挥手:
“绳子没用了,用这包毒药。”
她把毒药丢给他。他把毒药倒入野兽的嘴里,野兽立刻死掉。人人欣喜庆祝,但武士却以此为耻。
一个月后,他又去旅行,随身带着他的剑。公主叮咛他凡事小心,并要他带上绳套和毒药。她的建议使他困惑,但还是将它们放入行李中。
在旅途的某条街上,他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哭泣,他冲上去解救她时,心中的沮丧已完全消除。但在拔剑时又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该用剑?用绳套?还是用毒药?公主会建议他用什么?
他困惑了好一会儿,随即他回忆起尚未遇见公主前只带剑的情形。他重新建立自信,丢掉绳套和毒药,以他自信之剑来对付野兽。最后,他杀了野兽,城民都欢欣鼓舞。
身披闪亮盔甲的武士再也没有回到公主身边,他留在该镇过快乐的日子。他结婚了。在结婚前他确信他的女人不知道绳套与毒药的事。
牢记每个男人的内在都是一个身披闪亮盔甲的武士,有助于你记得男人的基本需求。虽然男人很感激你的关怀与帮忙,但有时太多的关怀和帮忙反而使他信心减少。
因为你们是相爱的人儿,所以请来与我分享这份爱的美妙。
8.“你们好,年轻的恋人”
佚名
他出现的时候像刚从小人国中走出来。那是在唐·歌德林堡镇河岸酒店的古老游廊上,山核桃木大摇椅将他衬得分外地矮小。即便这样,在那个温暖的四月天,我们还是一眼注意到了他:因为人们都穿着休闲装,舒适地在四周懒洋洋地游荡着。只有他,穿着深蓝色的细条纹西服,打着绯红色的哈瓦德牌领带,戴着金黄色的硬梗草帽。怀表的金链随意地垂在他紧扣的马甲上,在阳光下金光跳跃,好像它在故意引人注目似的。当时,我刚从引以为傲的甲壳XK-150中兴高采烈地走出来,并转过车为我的新娘拉开车门,他远远地凝视着我们,苍老的面庞看上去茫然若失。我和妻子相拥相视地跟着旅馆侍者步上游廊,他的目光一直一直追随着我们。在我们走近他的摇椅时,他似乎露出了洞悉一切的笑容,大声招呼道:“你们好,年轻的恋人!”——我们新婚蜜月的亲热劲儿是让人一望便知的。
第二天早上,我们走进餐厅时,已经很迟了。偌大的餐厅里空荡荡的,只坐着一个人,那个我们昨天碰到并于后来得知是毕先生的老人。他独自一人坐着,呆呆地看着面前一杯茶。看到我们走进来,他的眼睛立刻恢复了神采。他很费劲地站了起来,招手让我们过去:
“如果你们愿意和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坐坐,那将令他万分高兴。”他带着耄耋老人特有的礼貌说道。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清当时我们为什么坐下了,或许是因为他脸上绽现出的孩子般的快乐神情,还有可能,是因为我们清楚地意识到那是在蜜月,我们被一个孤单的老人发现了,不忍违背他的意愿。
他告诉我们他是加拿大人,一个律师,在温尼格还有着业务,可他已在歌德林堡这儿度过了整整五十个四月。他和妻子曾带着儿女们来到这里,骑马探山,爬上过梨·考特山每一个怡人的高点,熟知蜿蜒的小豚河的每一个河湾。
后来,他们的儿子死了,女儿也长大了,每年四月毕先生和他的妻子仍来这儿度假。三年前,他的妻子也离他而去,他仍坚持着一年一度的旧旅程。那山那谷对他来说是试金石,帮他打开美好记忆的遗园,那里,每一年的假日都在心中复活。
“我也有过自己的爱。”他轻轻却一字一句地说,雾霭漫上了他的眸子。他不厌其烦地询问了我们婚礼的每一个细节,并且告诉了我们他婚礼时的一情一景,当然那是在六十多年前。在谈话断掉的短暂时,他哼起了《国王和我》的主题曲“你们好,年轻的恋人”。
当天的晚餐,他又孤单一人坐在餐桌旁,神色肃然。后来他告诉我们说,他决不再做电灯泡打扰我们,但他的眼睛却不时地朝我们这边凝视,可我们知道,他并不孤独,他正沉湎于美好的幻境中,和他自己的真爱共进晚餐。隔天下午,当我们散完步回到房间时,我们发现了一瓶用鲜艳的黄缎带扎着的香槟酒,瓶边附着一张卡片:“想知它的用处,请于明晨去找毕先生。”
早饭后,他已坐在摇椅上等着我们了。脸上的表情很神秘,像是爱尔兰传说中指点宝藏的矮妖精。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草绘着一条河,一个可以停车的地点,一条曲折的山道,甚至还有一些点表示那儿有巨大的圆砾石,可以帮我们徒步涉过冰凉彻骨的山溪,他手绘的弯弯曲曲的路最后伸展到一个小河塘边,那里标记着一个醒目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