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槟可以在这个河塘中冰一冰。”他说,“你们可以在它右边那个绿草茵茵的小丘上铺开餐巾野餐,那儿十分幽僻,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地方。”我们只是一言不吭地盯着他,显然他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野餐的食篮将于正午准时在游廊上送给你们。”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忽然他又回过头,低柔地加上一句:“那儿,是我们心爱的地方,是我们的秘密之所。”
在我们的蜜月里,从此再未见到毕先生。我们担心他是否病了。但每每问及旅馆侍应生,他总答道:“哦,他出去了,他常喜欢一个人呆着。”
当我们再次访问歌德林堡时,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已快满三岁了,我的妻子正怀着第二个儿子,已经有6个月。我们不再是驾着“小甲壳虫”,而是开着实用的大轿车抵达那古老的饭店,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第二天早晨,我和妻子携手步入旅馆门廊时,我们的儿子在前面蹒跚学步,一个老人正坐在一张吱吱嘎嘎似乎不胜重荷的摇椅上,看到小孩子,他伸开了双臂。而我们的儿子像被巨大的磁力吸住一般,迈开小腿,跑向那张开的臂膀。
“毕先生!”我和妻子异口同声地叫道。
他依然带着那天使般幸福安详的微笑,说道:“你们好,年轻的恋人!”
爱的示意,不是一枝玫瑰,而是脸对脸的亲切、背靠背的温暖,无所不在,无处不美。
9.爱的示意
【美】拉·金
为了给女儿黛娜找件衣裳好让她参加化妆舞会,我在阁楼的旧衣箱里翻来倒去,目光突然触到一个用绸带系着的小盒。粉色的绸带,精致的花结,但我却不大记得里面的物品了。
我拿起小盒解开绸带,就在揭开盒子的一刹那,我想起来了——我又怎么忘得了呢?这是我幼年时光的乐园,后来又盛下了多少少女的梦幻!里面装有我收到的第一件情人节礼物,是现在已成为我丈夫的汤姆送给我的;还有一条坠有金足球的链子,那是汤姆上大学时参加校运动队得的纪念品。
一层层揭开了我们相处的岁月:一朵枯萎的玫瑰,缠绵的情诗和略带伤感的书信……我似乎又回到初恋的时光,那金子般的岁月。汤姆曾是那样专注,那么痴情!
儿子托德的房间里传来汤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星期六汤姆尽做这些木工活儿:上星期为我做了一个花架,今天又在给托德做采石标本箱。他对这一切总是乐此不疲。
忽然,一种近似悲凉的情绪袭上我的心头:好久了,汤姆不再送我华而不实的礼品。我从不怀疑他仍然爱我,当我俩躺在床上悄谈,当他的双臂有力地拥抱着我的时候,一切仍是那样充实而甜美。可我仍然怀念以往溢于言表的恋情,倾心于盒里装着的爱的表白。
晚饭时我有些抑郁,托德和黛娜谈得正火热,丝毫没有留意我的情绪,可我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关切地注视着我。汤姆端了一只碟子随我走进厨房:“兰,有什么心事,能不能告诉我?”我缓缓掏出那条足球链:“还记得吗?”
“嗨!”他容光焕发,高兴地咧开嘴笑了,“从哪儿找到的?”
“阁楼的旧衣箱里。里面还有好多东西,”我说,“那时候我们多浪漫,多亲密!像是生活在梦里……”
“兰……”他看得出我要哭了,伸手把我搂在怀里。
“那时你爱我爱得——爱得那么深!”我贴着他的衬衫喃喃地说,“我们是怎么了,汤姆?当初的柔情哪儿去了?”
“是生活改变了我们,兰。我们从梦中挣脱出来,开始了现实生活。”
“可它多美好!不该变的,我们不该失去那一切!”
他搂着我的手轻轻松开了。“是的,那一切确实美好,可谁又能永远保持那种激情呢?总要变的。你觉得我们失去了什么,这真让我难过。”他从椅子上拾起报纸,离开了厨房。
我伤了汤姆。难道34岁的我再这样渴望浪漫真的错了?我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涮洗精致的银餐具。这一刻,我想起了艾米莉姨妈,她生前送我这套餐具时,曾认真地说:“记住,孩子,这餐具每天都要用。”看着我不解的神情,她又说:“只有不断使用的东西才具有永恒的价值,用的时间越长,它就越珍贵,而它自身也在不断地使用中增色。”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匙,它光泽柔和,却富丽深沉,这些年来这套银餐具越来越漂亮,我知道,它们不仅丰富了我生活的岁月,也使它们自身更富有价值。
我凝视着窗外。花木丛生的庭院,渐渐融入淡淡的暮霭之中。院围艳丽的玫瑰,丛丛的花木都经过汤姆精心栽种和修剪。他搭的储藏室,此时多像一座童话世界中的小木屋!
记得那时他热切地拉着我的手,看他安在储藏室的蓝色白边的门。“我自知比不上莫戈帝的灵庙,”他得意地扬扬手,“不过还有点风格吧!”“挺有风格哩!”我高兴地靠向他怀里。
哦,还有,还有他给我的非洲紫罗兰设计的花架,还有托德的采石标本箱。这些不过是汤姆最近赠送给家庭的几件礼物,而他送了我们多少这样的礼物,这些礼物又倾注了一个真正理解了爱和关怀的男子多少心血!
我怎能因为他不再有爱的浪漫表白,就认为这是生活的缺憾呢?一个小盒子可能容纳我们婚前深深的爱恋,而这个家,却包涵了我们日益丰富的人生。我决定去找汤姆。走到门前,我停住了脚步——客厅里空无一人。我知道自己深深地伤了汤姆的心,可现在,他去哪儿了呢?我焦急地转身正要走开,却差点撞进他的怀里,他正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后。
“啊!”我的声音颤抖了,“我正找你呢!”
“我不是在这儿吗?”说着,他从背后伸出手来,啊!是一枝用纸包着的新鲜的玫瑰花!
“小心点,”他说,“当心刺。”
我一头扑过去,紧紧拥抱住他,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兰,我们不可能再回到18岁,但爱的示意无论哪个年纪都是美妙的,不是吗?”他温柔地吻了吻我的前额。
是的,浪漫的青春已一去不返,爱却依然在平凡的岁月里一点点延续,一点点加深。它或许不再狂热缠绵,不再激情伤感,而爱的示意却在平实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份关注的眼神里动人闪耀,无处不美,无所不在。
我送你的银婚礼物就是这朵椰菜花,让我们一生一世珍爱它。
10.银婚礼物
佚名
我不止一次想象过我们的银婚典礼:在一个用鲜花装饰着的白色帐篷里,有一个6人管弦乐队;几百个客人拥挤在帐篷内外,丈夫和我交换着钻石手镯;乐队奏起乐曲,我俩摇摇摆摆地跳着舞;然后,爬上游船,打开香槟酒,泪水涟涟的儿女们在码头上向我们挥手……
实际情况是:孩子们把两个汉堡包和几个热狗扔在烤架上,扔得乱七八糟的食品等着我们去收拾,桌子上是我们互赠的礼物:一件看起来什么人都能穿的浴衣,一瓶带喷嘴的淋浴剂。
25年了。我时时感到,我和丈夫几乎成了一个人:思想、经历、观点和处理事情的办法已经完全融为一体。
有时我会奇怪,在这25年间,我究竟都为他做了些什么,而他又做了什么,让我们互相不能割舍。他不是个兴趣广泛的人,只是偶尔和不多的好友一起散散步,钓钓鱼;我也并不是个脾气温顺的女人,每一个或者两个星期中都要有一次把蔬菜扔在他身上,怒气冲冲地告诉他,我不喜欢总吃同样的食品。现在,我第一次想到,他是否知道我有什么烦恼,是否想过什么办法为我解忧?
丈夫从烤架上拿起最后一个汉堡包,问我想不想吃。
“你知道,理查德给利丝买了一枚贵重的钻戒,她给他买了一件长的毛皮大衣。”我说。
“住这么热的地方,毛皮大衣有什么用?”他笑着回答。
他开始收拾东西。我看着他。我们一起经历了两次经济危机,3次流产,住过5所房子,养育了3个孩子,用过9辆汽车,有23件家具,度过7次旅行假期,换过12种工作,共有19个银行存折和3张信用卡。我给他剪头发,掖好过33,488次右边的衬衣领子;我每次怀孕时,他就给我洗脚;有18,675次在我用完车后,他把车子停到它该停的地方。
我们共用牙膏、橱柜,共有帐单和亲戚,同时,我们也相互分享友情和信任……难道这就是我们在一起生活了25年的一切?
他走过来,对我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什么?”我惊喜地问。
“闭上你的眼睛。”
当我睁开眼睛时,只见他捧着一棵养在泡菜坛子里的椰菜花。
“我一直偷偷地养着它,叫孩子们看见,就该把它毁了。”他乐滋滋地说,“我知道你喜欢椰菜花。”
也许,爱情就藏在这些琐碎、简单的事情之中。
这一生之中,总是有许多的缘,有些短暂,有些持久。只是,哪一段缘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永远?
11.初秋
【美】休斯
比尔很年轻的时候就恋爱了。多少个夜晚,他和恋人在一块散步、谈心。后来,为了点小事,他们不说话了,因为一时的感情冲动,她和一位她认为她所爱的男人结婚了。比尔离开了,对恋人满怀怨气。
昨天,经过华盛顿广场时,她见到他了。这是几年来的第一次。
“比尔·沃克,”她叫道。
他停下了脚步。起先,他没认出她,她看上去那么老。
“玛丽!你从哪儿来?”
她无意识地抬起了头,好像等着一个吻。他伸出了他的手,她握了。
“我现在住在纽约。”她说。
“哦。”——带着礼貌的微笑。接着,他皱起了眉头。
“我一直想知道你怎样,比尔。”
“我在商业区附近的一家合伙的事务所当律师。”
“结婚了吗?”
“当然,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哦。”她说。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们身边走过,穿过广场,全是陌生的人群。已经傍晚了,太阳就要下山了,天冷得很。
“你丈夫怎么样?”他问道。
“我们有三个孩子,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的会计室工作。”
“你看上去很……”他想说“老”。“……健康,”他说。——她明白了他的话。在华盛顿广场的大树下面,她发现自己在极力追忆着逝去的岁月。在俄亥俄州的时候,她比他大。但现在,她一点儿也不年轻了,而比尔却依然是年轻的。
“我们住在中心西街区,”她说,“有时间来看我们。”
“一定去,”他答道,“哪天晚上,你和你的丈夫一块儿到我们家来吃晚饭,随便哪天晚上。露西尔和我都非常欢迎。”
广场上的树叶从树上慢慢地往下落着,没有风声。在秋色的黄昏里,她觉得有点儿病样的感觉。
“我们很乐意。”她回答说。
“你可要看看我的孩子哟。”他露齿而笑。
突然间,五号街一条长街的路灯都亮了,一长串朦胧的灯光映照在蓝蓝的夜空。
“我乘的公共汽车来了。”她说。
他伸出他的手,“再见!”
“什么时候……”她想。但车子要开了。街上的灯光朦胧,闪耀,模糊。她上车的时候,害怕张开嘴,害怕说不出一句话。
她突然尖叫起来:“再见!”但车门已经关上了。
汽车开动了。人们在汽车与比尔之间横街而过,那些他们不认识的人们。间隔的距离,人群。她看不见比尔了。她想起了忘了把地址给他,——或找他要地址,——或告诉他,她的小儿子也叫比尔。
是永远的不离不弃,是永远的相濡以沫。
12.经典爱情
【中国】天堂鸟
有一天,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说:“如果我只有一碗粥,我会把一半给我的母亲,另一半给你吃。”小女孩喜欢上了小男孩。那一年他12岁,她10岁。
过了10年,他们村子被洪水淹没了,他不停地救人,有老人,有孩子,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惟独没有亲自去救她。当她被别人救出后,有人问他:“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救她?”他轻轻地说:“正是因为我爱她,我才先去救别人。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于是他们在那一年结了婚。那一年他22岁,她20岁。
后来,全国闹饥荒,他们同样穷得揭不开锅,最后只剩下一点点面了,做了一碗汤面。他舍不得吃,让她吃;她舍不得吃,让他吃!三天后,那碗汤面发霉了。当时,他42岁,她40岁!
因为祖父曾是地主,他受到了批斗。在那段年月里,组织上让她“划清界线、分清是非“,她说:“我不知道谁是人民内部的敌人,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他爱我,我也爱他,这就足够了!”于是,她陪着他挨批、挂牌游行,夫妻二人在苦难的岁月里接受了相同的命运!那一年,他52岁,她50岁!
许多年过去了,他和她为了锻炼身体一起学习气功。这时他们调到了城里,每天早上乘公共汽车去市中心的公园,当一个青年人给他们让座时,他们都不愿坐下而让对方站着。于是两人靠在一起手里抓着扶手,脸上都带着满足的微笑,车上的人竟不由自主地全部站了起来。那一年,他72岁,她70岁。
她说:“10年后如果我们都已死了,我一定变成他,他一定变成我,然后他再来喝我送他的半碗粥!”
70年的风尘岁月,这就是爱情。
每个人的头上都飞着一对天使,他们守护着你,望着你。他们不敢稍稍放一下翅膀,因为翅膀一放下,雨就会淋湿下面的人。
终于有一天,这个受庇护的人决定离开家,也离开这对老天使。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远去,老天使们飞得高高的,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想去征服一切的孩子。他们想把翅膀放下歇歇了,却发现,张得太久,再也放不下了!
离家在外的人经受风雨时会常想起那对老天使和他们翅膀下的温暖,只是他不会理解那份“守望”
的心情。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也长了双翅膀,守护着下面的家和孩子,才明白自己的那对“守望天使”。
这不是神话,我相信它的真实。如果你也相信,请把它献给你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