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放过了谢建国,但我不想放过给我算错工资的人,因为我只欠了谢建国在我进厂时帮我说了一句话的人情,再没欠别人什么!
为此事,我拿出我自己记录的工作表的证据去找谢保管,谢保管说工资是彭会计算的,与她无关,她只负责花工钱。
于是我又去找彭会计。
彭翔德为了显示自己算的账是光明正大的,允许职工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比如,工资是如何算出来的。但就是不准查他算的账,说是老板的规定,不知是真是假。
但我仅根据我记录的工作表,和他回答的问题。我就发现了他给我少算了几处。
少给我算了两天割麻片的工钱和一次在上班时间上车的工钱,以及三个晚上的加班工资。
在铁的事实面前,会计为了顾全面子,硬说没有给我算错。已经明明错了,还硬说没有错。我当时想,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的人的脸皮有多厚了,人品有多差了。
事后我分析,彭翔德给我少算了两天割麻片和少算了一次在上班时间的上车费,以及三个晚上的加班费,是不是疏忽大意造成的误会呢!
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一处疏忽大意可以原谅,两处疏忽大意也可以原谅。怎么会有那么多疏忽大意呢!
明明错了,他却赖账硬说没有错,是在顾全他会算账的面子吗?
彭会计可能没有想到,这样做从道德良心上说,对他本人是错上加错的。对我来说,则是遗憾加遗憾。
彭会计没有勇气纠正自己的错误,除了要维护他的虚荣心外,可能还与他没有容人的度量有关。
即使不依据我记下的工作表算工资,仅从职工亲眼所见我干的活估算工资。我一个月只比别的工人少干了两天的活(包括那两天的加班工资)。也只应该比那些挣四百多工资的工人少几十元钱啊!虽然我在回厂后的几天干的选麻,割面片的活是工厂明文规定的底薪活。
但是我选的麻和割的麻片比别人干得多啊!就是算天工也要考虑到我多干活应该多得的道理啊!不过我不想得到厂里特殊的照顾。
但是我毕竟开了十多天的机器啊!老板不是当众说过要给开机器的工人涨工资吗?
彭翔德把我选麻和割麻片(也是要用到机器的,只不过是微型的刀片机,但开那种小机器还是很危险的,稍不注意,手就会被割伤。而且在割麻片的时候,还要冒火,挺吓人的。)不过把那几天的工资都算成8元钱一天我并没有说他算错了,因为他是在按厂规算工资。
彭翔德把我开梳毛机的工钱都算成12元钱一天。我也无话可说,因为那还是在按厂规算工资。虽然老板当众说过要给开机器的人涨工资,但执不执行仍然要听天由命。
根据工厂别的工人的工作量所得到的工资,即使给我算了工资的活,最多也只拿了该拿的三分之二的工资。没拿的那三分之一工资就算是我捐献给工厂了吧!
我虽然有奉献精神,但也有按劳取酬的思想。
彭翔德给我漏掉那么多工作成绩,没算成工资,这是没有道理的。
我刚进厂的时候,想得很简单,认为只要努力地给老板干活。无论今后怎么算工资,都是不会亏待我的。
由于我是个追求上进的人,能干多少活就要干多少活。随着开梳毛机技术的成熟,实际上我打的面麻是一天天在增多的。如果过秤时不遭遇谢建国漏报次数和瞒报斤两的坑害,我打的面麻数量,将是非常可观的,甚至所取得的成绩将是空前绝后的。因为我不仅勤劳,而且还有老杨师傅传授给我的开梳毛机的绝技。
可是千没想到,万没想到,在我失去了公平过秤机会之后。我做的天儿工工资,也被彭翔德少算了,我的努力被彭翔德的笔勾销了。
由于我也是耍笔杆子的人,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给我算的工资中的错误。
但也可能正是我就是个耍笔杆子的人,才遭到彭翔德的嫉恨吧!
虽然职工都看到了,我干的天工活,不仅不比别人干得少,而且比过秤的都还干得多,可是工资却差了一大截。
如果没有那几处漏算,我的工资表上的工资就要好看点,就可以多几十元。三百多即使比四百多的少一百元,我心里还是能够平衡的。我就会想到,我干活的时候冲锋在前,我拿工资的时候也没有掉队。
虽然我少拿几十元钱也能够过日子。但是我的汗水钱被任意克扣和少算,不仅伤害了我的心,而且也是对工厂树立我这个劳模的讽刺,今后谁还敢来当劳模。不说当劳模,谁还敢努力地干活啊!那岂不是要把干活的力量分出一部分去搞人际关系。
工人们从工资表上肯定已经看出了,我被彭翔德少算了,也可以说是遭到彭翔德的暗算了。
彭翔德暗算我,可能与我以前说了一句得罪他的话有关。
我刚进厂不久,有工人问我与彭会计的文化相比如何,我妄自尊大地说,彭会计只要肯学习,三年还是能够赶上我了。这话慢慢传到彭会计的耳朵里以后,可能是引起他对我不满的主要原因。
话虽然说得痛快,现在终于付出了少拿工钱的代价。彭会计给我漏算了几笔工钱,可能就是对我蔑视他的打击报复。
其实,彭翔德的岁数比我大,阅历比我丰富,就算我的学问比他多点,从尊重长者上说,也应该尊重他才对。可是我却蔑视了他,这就是我的过错了。
由于我口出狂言,后来在厂里我每次遇见彭翔德的时候都非常尴尬(后悔不该说出蔑视人的诳话来,何况他还是个在算工资时有生杀大权的人)。不过当他给我少算了工钱后,我又解脱了。
关于彭翔德给我少算几笔工资的事,他也可能是担忧我会对他的会计职务构成威胁,于是就用暗算我的办法,想逼我出走。
一个工人的工资是以元计算的。一家工厂的工资则应以万元计算。为了保障工厂万元以上的利润,工厂就不应该亏欠工人每一元的工钱。这是个大道理,大信床垫厂的领导班子中可能只有彭厂长(实际上只是车间主任)一个人明白。
可以说,谢建国,彭会计,谢保管这三个在厂里起着重要作用的人,由于工作中的玩忽职守,都算是在干挖工厂墙角的坏人。虽然给老板挣得了点滴的利益,但却给老板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可是三个人都得到了老板的信赖,还委以重任。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地信任家族人士的企业管理理念,大概就是很多家族企业做不大的根本原因吧。
我希望与厂里所有职工和领导都保持良好的关系。我在工厂努力干活只是想多挣点工钱。却没有想到谢建国、彭翔德误以为我努力的目的是要夺取他们的权利。其实,我无意谋取任何人的职位。
彭翔德把我的工资算错了,那么在给别的职工算账时有没有错误呢!
由于很多职工怕麻烦,并没有记录下自己的工作表。即使彭翔德漏算了一天或一次工钱,也是不知道的。或许老职工们早已知道,这家工厂是不允许职工去查账的,算错了工资就自认倒霉吧!为了不被漏算工钱,很多工人都是采取私下讨好彭翔德的办法来自保。可是我不但没有私下讨好过彭翔德,反而还说过蔑视他的话。这大概就是遭到彭翔德暗算的原因了。
其实,彭翔德与我为敌是没有意思的。
四川省德阳市旌阳区双东镇清泉村2组杨开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