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旧约》中的民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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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巴别塔(2)

从此以后,没有人再想去探查月亮是什么了。”东非的姆库尔韦部落的居民讲过一个类似的故事。据他们说,有一回人们相互说:“我们来建一座高台,让我们碰到月亮!”于是他们把一根粗大的木杆插进地里,再把另一根木杆接在它的顶端,然后把第三根木杆接在第二根的顶端,如此继续进行,最后,木杆倒下来,把这些人都砸死了。但另一些人说:“我们不要放弃这件工作。”他们把木杆一根接一根地累接上去,直到有一天这些木杆再次倒塌,把这些人也砸死了。于是人们再也不想爬到月亮上去了。阿撒蒂人有一个传说讲,过去神和人住在一起,但因为不满一个老妇人对他的当众羞辱,他一气之下回到了自己天上的寓所。人们对神的离开感到悲伤,便决定出发去寻找他。他们为此收集了能够找到的所有捣麦片粥的木杵,并把它们一根接一根地连接起来。当这样建造的“塔”几乎快要碰到天的时候,他们发现木杵不敷应用了,就感到很沮丧。他们该怎么办呢?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情况下,一个聪明人站出来说:“事情很简单,把最下面的那一根拿出来放到最上面,然后继续照此办理,我们就可以到达神那里了。”大家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是当他们真的将它实施时,正如你实际上可以预料的,“塔”倒了下来。可是另一些人说,“塔”的倒塌是白蚂蚁引起的,它们把最下面那根木杵彻底啃坏了。无论属于哪种情况,与上天沟通的企图没有实现,人永远不可能上升到神那样的高度。

墨西哥乔卢拉城着名的大金字塔有一个与《圣经》中巴别塔故事相类似的传说。该金字塔是全美洲原住民最伟大的建筑工程。现代旅行者仍然以赞叹的目光凝视着这个极为庞大的建筑物,它矗立在现代美丽的普埃布拉城附近,位于从韦拉克鲁斯到首都的道路旁。它的形状与埃及金字塔相仿,体积也足可与之相匹敌。它的垂直高度将近200英尺,底部边长两倍于奇阿普斯金字塔。其形状与墨西哥其他teocalli(古代神庙)一样,是截去顶部的金字塔,其四个面分别朝向东南西北四个基本方位,并有四个平台。然而,它最初的轮廓已经由于岁月的流逝和气候的影响而变得模糊不清,现在整个表面覆盖着茂盛的灌木和树木,因此巨大的建筑呈现出天然山丘的面貌,反倒不像是人工修造的土石建筑。这座大型建筑是用一排排日晒砖砌成的,用灰浆黏合在一起,灰浆里还掺入大量小石子、碎陶片、黑曜石刀和武器的残片。两层砖之间是泥土层。平坦的顶部面积超过一平方英亩,俯视着肥沃的广阔山谷的壮丽景色,远处是周围的大火山。火山的山坡上布满了茂密的森林,火山班岩的尖顶裸露在外,死气沉沉,最高处覆盖着亘古不化的白雪。

西班牙历史学家杜兰于1579年记录了一个关于建造这个巨型古迹的传说。他说,“起初,在光和太阳还没有创造出来的时候,大地一片朦胧黑暗,空无一物,非常平坦,没有山丘和溪谷,四周被水包围,既没有树木,也没有其他任何创造物。当太阳和光刚刚在东方出生时,就有一些人出现在那里了,他们是一些笨拙的巨人,支配着大地。为了观看太阳的升起和落下,他们约定出发去寻找太阳。于是他们分成两组赶路,一组向东,一组向西。他们就这样一直向前,最后停在大海边。于是他们决定返回出发之地。这样他们就回到了那个名为伊兹塔库恩伊内米尼安的地方。他们不知道怎样才能到达太阳那里,却又陶醉于太阳的光芒和美景,就决定建造一座高塔,塔要造得非常高,要让塔尖碰到天庭。他们在寻找能实现其计划的材料时,找到了一种黏土和一种黏性非常强的沥青,便匆忙开始用它们建造高塔。当他们把塔造到他们能够做到的高度,据说看来已经触到天的时候,那至高无上的主愤怒了,他对天上居民说:你们看见没有,地上的人因为迷恋太阳的光芒和美丽,造了一座塔,造得那么高和那么雄伟,想要爬到这儿来。来啊,让我们去破坏他们,因为住在地上具有血肉之躯的人是不适合与我们混居的。天上居民立刻动身前往大地四方,随着一声闪电雷鸣,人们建造的那座庞然大物倒塌了。此后,那些巨人们惊恐不已,分开并散居到地上的各个方向。”

在这个传说中,《圣经》影响的痕迹不仅表现在造塔人分散到世界各地,而且也表现在造塔所使用的是黏土和沥青;因为据说巴别塔就是用这些材料建造的,而墨西哥人看来在建筑工程中从未使用过沥青,并且在乔卢拉城附近无论何处都找不到沥青。“变乱语言的故事看来在西班牙人征服以后不久在该国也出现了,很可能是从传教士那里听来的;但是它似乎与乔卢拉的巴别塔传说并无关系。与它至少有点相像的内容出现在洪堡书中描绘的关于墨西哥人移居时期的杰梅利(Gemelli)铭文中,那里有一只在树上的鸟,对着站在树下的人群讲出了多种语言。”因为有这些可疑的相似性,泰勒也许正确地判定乔卢拉的那个传说“并非是纯粹本地的,或者至少其中有一部分是后来编造的”。

类似的意见也许可以用在缅甸的克伦族部落所讲的一个故事上,他们展现出借用基督教传说、并敷上一层薄薄的当地色彩的特殊才能。这个部落的一个分支盖霍人讲述了他们的“巴别塔”故事,大致如下:“盖霍人把他们的族谱追溯到亚当,并认为亚当以后的第三十代人建造了巴别塔,他们说,从此时起他们就与红克伦人分开了……在潘旦曼统治时期,人们决心建造一座能够通天的宝塔。他们认为,准备建塔的地方就在红克伦人地盘内的某处,他们表示自己与红克伦人直到建塔为止还保持着联系。当宝塔造到半空时,神从天上下来,变乱了人们的口音,于是他们就无法相互理解了。此后,人们散居各地,盖霍部落的祖先坦马莱带着八个头领,朝西方走去,定居在锡堂溪谷。”

关于巴别塔和变乱语言的《圣经》故事,也出现在阿萨姆地区的许多藏缅部落的一支米基尔人中间。他们说,古时候,拉姆的后代是一些壮士,他们逐渐对统治地球感到不满足了,便渴望征服天庭。于是他们开始建造一座能够触到天的高塔。巨塔越造越高,直到最后所有的神魔都害怕起来,唯恐这些巨人像他们在地上所做的那样,也成为天庭的主宰。于是神魔们就变乱了他们的语言,并把他们分散到世界的四面八方去。从此以后,就有了各色各样的人类语言。其次,我们在阿德默勒尔蒂群岛上的居民中发现了形式稍有改变的同一个古老的故事。他们说,总共只有130个人的罗希部落(或家族)里有一个名叫穆伊基乌的头领。穆伊基乌对他手下的人说:“让我们来造一座与天一样高的房子。”于是他们便开始建造,等房子差不多造到天上的时候,从时母那里来了一个名叫波阿维的人,禁止他们继续造下去。他对穆伊基乌说:“谁叫你建造这样高的房子?”穆伊基乌回答说:“我是我们罗希族人的头领。是我说让我们来造一座与天同高的房子。如果按我的方法做,我们的房子本来会造得与天同样高。可是现在,你的旨意将得到满足,我们的房子不会再高了。”他一边说,一边取来水,把它们泼在他的人民的身上。这时候,他们的语言变乱了;他们无法相互了解,于是便分散居住到不同的地方去了。因此现在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语言。这个故事可能无疑只是传教士布道所引起的反应。

很少有人试图解释人类语言的多样性而又不涉及巴别塔或其他类似建筑。比如,希腊人有一个传说,人们在很长的时间里和睦生活,没有城市,也没有法律,讲的是同一种语言,由宙斯一个神掌管。最后,赫尔墨斯造成了语言的多样性,并把人类分成各自独立的许多民族。这样,争执首先出现在凡人之间,而宙斯,对人们的吵架已经厌烦了,便放弃自己的统治权,并把它转交到阿尔戈斯的英雄、人类第一个国王佛洛涅乌斯的手里。英属东非的瓦萨尼亚人说,从前地球上所有的部落都只懂一种语言,但是在一场严重的饥荒期间人们都发了疯,并散居到各地去,叽叽喳喳地说着彼此陌生的话。不同的语言就这样产生了。阿萨姆地区的一个山地部落卡切恰那加人对语言的多样性有不同的解释。据他们说,在创世当时,所有的人都同属一种,但他们后来不久就注定要分化成不同的民族。

当时地球上人们的国王有一个女儿叫悉托伊莱。她走路非常敏捷,喜欢整天远离家园到丛林里去游荡,这使父母极为担忧,害怕她会被野兽吃掉。有一天,她的父亲想出一个让她留在家里的计策,他派人拿来一只装满亚麻子的篮子,把亚麻子打翻在地上,然后吩咐女儿把这些种子一粒一粒捡回到篮子里,并数出它们的数目。国王认为,他让女儿做的这件事一定会花去她一整天时间,因此他离开了。但临近黄昏时,他的女儿已经数完了全部的种子并把它们捡回了篮里,刚刚做完这些她立刻又跑到丛林里去了。因此当她的父母回来时,找不到失踪女儿的一点踪迹。经过一天又一天的寻找,他们终于发现一条巨蟒吃饱了躺在树阴下。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用长矛和刀剑攻击这条大爬虫。但他们刚一攻击那条蛇,他们的容貌立刻改变了,他们发现自己讲出来的竟然是不同的方言。现在,说同一种语言的人与其余的人分开来,形成独立的一帮,不同的一帮帮人形成了现在地球上不同民族的祖先。但公主的情况怎样呢?她回到了悲伤的父母那里,还是被巨蟒吃掉了呢?故事没有提及。

居住在阿萨姆地区曼尼普尔的另一个山地种族库基人这样解释他们部落里所讲语言出现多样性的经过。他们说,从前有一次,某头领的三个孙子全都在家里玩,这时候他们的长辈吩咐他们去捉老鼠。但正当他们忙着捉老鼠时,突然因语言混乱而不知所措。他们彼此听不懂对方的话了,而老鼠也就乘机逃跑了。现在年龄最大的孙子讲拉姆扬语,第二个孙子讲托达语,至于最小的孙子,有的人说他讲韦斐语,有的人认为他讲曼尼普尔语。无论如何,这三个小孩成了三个性质截然不同的部落的始祖。

澳大利亚南部恩孔特湾沿岸的土着部落把造成语言不同的根源归咎为一个很久以前已经去世的坏女人。她的名字叫乌鲁日,住在东方。她散步时总是手持一根大拐杖,把火撒在其他正在熟睡中的人四周。当她终于死去时,人们对她的死非常高兴,派出报信人到四面八方去宣布这个大好的死讯。因此,男人、女人和孩子都集合在一起,不是为了痛悼,而是为了在她的尸体前欢欣鼓舞,并用吃她的肉来欢宴作乐。拉敏杰累人首先蜂拥而上扑向尸体,并开始狼吞虎咽;他们刚刚这样做,立刻就开始讲听不懂的话了。其他一些到东方去的部落,来得晚了,吃的是内脏,他们讲的话有些不同。最后到达的是北方部落,他们吃的是肠子和尸体上剩下来的东西,他们说的话就与拉敏杰累人更加不同了。

加利福尼亚的迈杜印第安人说,直到某个时候以前,所有的人都讲一种语言。但有一次,在过节的前夜,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已经一切就绪,就在当天夜里,突然每个人开口用不同的语言说起话来,只有夫妻之间还说同一种语言。就在这天夜里,他们称为“创造大地者”的创世主出现在一个名叫库克苏的人的面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并教导他面临语言变乱后,明天的日子该怎么过。因为库克苏能够讲所有不同的语言,于是他就把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作准备。他用不同的语言教会他们称呼各种动物以及其他的事物,向他们演示怎样做饭和狩猎,为他们制定了法律,规定了舞蹈和节庆的时间。然后他报出各个部落的名称,并把他们派往四面八方,告诉他们住在何处。我们已经知道,阿拉斯加的特林吉特人用可能从基督教传教士或商人那里听来的大洪水故事,解释语言的多样性。危地马拉的基切人讲,太初时有一段时间,人生活在一起并且只讲一种语言,当时他们既不向树木,也不向石头祈祷,而且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创世者即“天地之心”的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部落数量增加了,人们离开原先居住的地方,前往一个名叫图兰的地方。据基切人的传说,这些部落的语言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生变异的,并且口音的多样化也是在那个地方出现的。人们不再互相理解各自的语言,并分散到世界各地去寻找新的家园。

后面这几个旨在说明语言多样性的故事,与巴别塔无关,因此它们(也许特林吉特的故事是个例外)可以理解为人们试图独立解决那个困难问题的努力,然而他们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