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雅安——新沟
从雅安到新沟村只有80多公里的路,比起第一天的150公里似乎要轻松得多,于是旅行的第二天,我们迟迟不肯起床。我们住在川农对面的旅店,隔着青衣江相对而望,青衣江从雅安城里穿过,江上薄雾缭绕着,使得这里的空气显得异常清新。队友们起床后各自出去吃早餐。川农的校门口有两家店,一家卖包子、鸡蛋、豆浆,另一家卖米粉、面条。两家店挨着,门前的桌椅也挨着,只是颜色不同罢了。往常见到的多是为了抢生意而不相往来的相邻店铺和饭馆,这两家却相当默契,买单的时候,点吃的时候,两家的老板会相互招呼。这是不多见的。卖包子的老板在卖单的时候对着空盘子,吃了什么由顾客自己说,我确信他记不了那么多。顾客自己说吃了多少就买多少钱的单,我相信这样的诚信也必然引来诚信的消费者。我们只是偶然经过的闪客,更多的是川农的学生。
等到出发的时候已经十点半。出门的时候,天下着毛毛雨,把路面弄湿了,却没有到必须穿雨衣的时候。栗子和夏娃先出发到自行车专卖店调车,我们陆陆续续地从雅安城里穿过,雅安的街道并不平直,且有着高高低低的坡。当我从机动车道拐上人行道的时候,车轮在水泥路与方砖相接的地方打了滑,于是连人带车飞出去好远,引来了无数诧异的目光。因为担心车子会摔坏,于是反倒忘记身上的疼,庆幸车子没摔坏,起来理了理驮包,继续前行。
出城处的三岔路口,有一马帮雕像群。曾经的那些马匹和背茶人通过雕像被惟妙惟肖地记录下来,铜像在风雨的侵蚀过后增添了岁月的痕迹。二郎茶马古道的路口在出天全后不远处,陡坡前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砌牌坊,红漆漆出来的“二郎山茶马古道”标志显得格外醒目,走近的时候,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途经此处的过客留下来的字迹。日晒雨淋后的字迹或深或浅,那些有聊的无聊的涂鸦仿佛是对牌坊的破坏,然而,在岁月里这些涂鸦也不过是落在茶马古道上的尘土,终将被拂去。
从雅安前往天全的路上,有不少起起伏伏的山坡,我们前前后后行在路上,速度忽快忽慢。一路上遇到不少当地的老百姓,身后背着一个竹筐漫步在路上,在我这外乡人的眼里那是一道别样的风景。我们沿着青衣江一路前行。青衣江的水带着黄土,有些浊,却把江岸的石头刷得异常干净。江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在江边骑行,风从江面吹来,那是天然的空调,这里的风吹面而来一缕一缕,而非一阵一阵。行过一座桥的时候,江畔石崖之上,竹林之下一块小小的落脚处站着一个老翁,独钓着一江之水。那份闲情逸致,让人觉得美不胜收。人与自然融合在了一起,勾勒出了一幅美丽的画。来不及慢慢地欣赏,于是只好匆匆地拍下几张照片。
到达天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我们辗转一阵方才找到了吃饭的地方。席间,闪电侠让兰兰教他讲四川话,先从骂人的话学起。于是兰兰说了一句“龟儿子”,闪电侠说:“在我们那里没有龟儿子,只有龟孙子。”随后两人又争论起了龟儿子大还是龟孙子大。吃饭过后,兰兰用四川话喊了一句:“老板儿好多钱?”闪电侠用他的东北腔来回喊了好几遍,终究差那么点川味。
到达老虎嘴隧道的时候,雨点开始大了起来,于是我们不得不穿上雨衣,结果,雨水被隔在身外,汗水却被裹在衣服里。在雨中爬坡要费劲许多,我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前后的距离也渐渐拉开。随着黄昏的临近,我们的体力也如强弩之末。到达新沟的时候已经八点,天已经擦黑。我们住进了一家别有风味的家庭旅店。兰兰说,以前新沟是个穷山沟,正是因为每年骑车走川藏的队伍,新沟才有了今天这番模样。
晚上的时候,因为有人洗澡把水溅到了接线板上,接线板短路了,结果换来的是一个漆黑的夜。墙外江水声湮没了雨水声,奏着一首高昂的催眠曲伴着我们入眠。
这一天,我们走了80多公里,海拔从641米爬到了131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