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 新沟——泸定
旅行开始前,我们曾经约定把《歌唱二郎山》作为我们的队歌。我们说好了要在爬上二郎山的时候,一起唱响这首歌曲。如果不是因为旅途中有这么一段,我至今不知道二郎山的故事,也不知道那首传唱了半个多世纪的赞歌。
这是旅途的第三天,这一天我们从新沟出发,翻越二郎山,前往泸定。因为二郎山是川藏路上需要翻越的第一座山,于是我们充满着期待与欣喜,也充满着挑战与未知。
早上八点钟,天空显得阴沉沉的,分不清是雾是雨,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吃过早饭,我们让房东煮了些鸡蛋带在身边。
出村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应该从树上摘一片叶子带走。路边栽着的绿化树长得不高不矮,骑过的时候,树叶就在我头上,于是我没打算停下来,一手握着车把,一手伸出去摘一片树叶。因为一路都是上坡,结果树叶是摘到手了,却连人带车翻倒在了地上。阿诺骑在前面,见我半天没来,于是停下来等我,问我怎么了,我只好说是滑倒了。
前往二郎山的路与青衣江齐头并进,路与江被青山夹在了中间,行在山谷中视野很小,让人心生几分不安。如果是在战乱年代,只要一小队人马埋伏在两侧的山头,便可让千军万马在这路上止步。上二郎山的路很陡,曲曲折折的路缠绕在山坡上,因为弯道多,来回曲折,而山头在何处并不明朗,于是让人心里没底,我们只能凭借着码表上显示的里程推断剩下的路还有多远。抬头仰望的时候,容易让人心灰意懒,倒是回首看骑过的路,能给人几分自豪感。
许是因为歌曲中说二郎山高万丈,古树荒草满山野,巨石满山冈。二郎山的气势压倒了许多人,于是在翻越这第一座山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推着车前行。其实只要去坚持,就会发现爬到二郎山隧道口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当然,我们不应该嘲笑那些因为骑不动而下车推行的骑友,他们在以自己的方式超越着自己,他们的收获并不比我们少。我从新沟出来只用了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就爬到了隧道口,兰兰走在我前面,阿诺走在我后面。然而,等待队伍到齐却花了一个多小时。集结的时候,栗子骄傲地说,我没有推车,全程都骑下来了,我们竖起了大拇指对队花表示钦佩。
二郎山的隧道口,停满了车,有旅行社的车,有自驾游的车,有骑摩托车旅行的车队,还有我们这些自行车队。路边有许多摊位卖着各式的东西,一个个烤玉米的大锅前冒着烟,卖水果的摊贩在来回地吆喝。我停在了一个老人的摊前,老人在那里卖干货,摊位前有两捆东西,像木柴却不是,一捆暗红,一捆暗灰,因为不曾见过感觉有些新奇。没待我问,老人说“驴鞭90块钱一根,牦牛鞭120块钱一根,这东西很补的。要不要来几根?”老人说完我才明白过来,看看两捆东西,随即一脸尴尬,于是婉言回绝了。
当队伍到齐后,我们在隧道口的石碑前合了影。闪电侠提议一起唱《歌唱二郎山》,于是我们扯着嗓子站在刻有歌词的石碑前唱起了那首久远的歌。我们的歌声引来了许多游客的关注,有拍照的,也有跟着我们一起哼歌的。因为除了几个队友,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并不觉得尴尬,于是我们越唱越起劲。我们唱完后,有一群游客在石碑前合影,我示意兰兰里面有一个美女,问兰兰如何,兰兰说好看。因为他们的言行举止有些异样,问及他们从哪里过来时,导游说泰国。于是让我打了个寒战,不知道那美女是否真是美女。
我们在隧道口的管理处做了登记后,驱车进了隧道,隧道里凉风习习,灯火通明,过往的车辆也放慢了前进的速度,隧道全长4176米,让人分不清这是在白天还是黑夜。出了隧道口,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另一个天地,让人豁然开朗,高原地貌使我一改往日对山的印象。
上山的时候让人觉得累得不行,下山的路就显得轻松许多。青衣江送我们上二郎山,而大渡河在山的另一面迎接我们下山。比起青衣江,大渡河的水要汹涌许多。到达泸定的时候是下午两点,而按照当地的时差,我们有了半天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息。我们穿行在泸定城中,感受这个曾经留下解放军无数热血与汗水的城市,新修的铁索桥横跨在汹涌的大渡河上,奔腾的江水从桥下飞驰而过。因为铁索引着的桥面会来回摇摆,于是有不少人往外走了没几步便又撤了回来。
晚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从到达成都那天起,每次消费的时候,找回的一块钱零钱都是纸币,最初的时候只是觉得巧合,后来开始诧异于当地人为何不用硬币。当我把疑惑告诉兰兰的时候,方才得知曾经在雅安发生过一起特大的假币案,于是许多地方都拒绝使用硬币,如果消费者强行使用的话,店家就会选择报警。这还是我头回听说的怪现象。
黄昏的时候,我们住的旅馆对面,闻听得轰的一声,一片山从山上泻了下来,一辆皮卡被卡在了路上。在这个雨季里,在前行的路上,塌方滑坡是常有的事,我们只能祈祷免于遭遇。
泸定城的夜灯火辉煌,广场上跳舞的人群让这座城市充满了激情与活力。
这天我们骑行58公里,海拔从1330米上升到2170米,又降回到了133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