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马的血统越高贵，它的皮越薄；用鞭子抽打一个普通苦力，他几乎不觉得怎么样，但是打一匹高贵的骏马，它的身上马上露出鞭痕来。
——《战场上的婚礼》
一只小燕常常习惯它的屋顶；一只鹳鸟总是回到它的老巢；但他一觉得他的钱包装上了亚美尼亚的钱，他就唾弃我们家。
——《战场上的婚礼》
人生是伟大的宝藏，我晓得从这个宝藏里选取最珍贵的珠宝。
——《你往何处去》
人生是可笑的，所以我笑。
——《你往何处去》
如果维纳斯还没有化身成黎吉亚的形象，或者至少还没化身成奴隶欧妮姬的形象，而且如果人生还未经过艺术的美化，那么人生的本身就是空虚的，它常常出现了猴子的面貌。
——《你往何处去》
从杜卡里昂抛出来的石头，必定是生出了各式各样不同的人，彼此完全不相似，而你是从水晶石生出来的一个。
——《你往何处去》
爱人类如你自己的弟兄。
——《你往何处去》
有些人死于自己的卑劣，有些人死于怯懦，有些人死于自己的财富，另有些人死于勇武。
——《你往何处去》
一个人的行为有时或许会是残酷的，而他本人可能并不残酷。
——《你往何处去》
我们各自有别人所不能有的安慰。
——《你往何处去》
我不匆匆忙忙，可也不停滞不前，我只努力做到欢欢喜喜地走向末日。
——《你往何处去》
人生太短促啦，不值得费工夫去找麻烦。
——《你往何处去》
人们把她看成一个完全无害的人，于是就叫她安静地活下去。
——《你往何处去》
目前把品德和智慧看得一文钱不值，因此一个哲学家不得不另外找些谋生的手段。
——《你往何处去》
正如一次雷电或是一次地震会打垮了一座庙堂，那么同样，也许有一种不幸会毁坏了生活，不过生活本身是由简单而和谐的线条组成的，没有什么错综复杂。
——《你往何处去》
只有从肯救人的地方才可希望得救。
——《你往何处去》
当一个人处在疯人之间，他自己也会变成了疯子。
——《你往何处去》
如果有人在水里投了一块石头，水纹显出一个圆圈，愈来愈远，同样疯狂和狠毒的波浪也从帕拉修姆宫传到我们这里来了。
——《你往何处去》
一个人在生活厌烦的时候，他是不会想到写信的。
——《你往何处去》
命运女神是蒙着眼睛的，甚至在大白天也看不见，那么在夜里又怎能对她抱什么希望呢？
——《你往何处去》
命运三女神给别人纺织了生命线，而他的生命线却是爱情、憧憬和忧郁纺织成的。
——《你往何处去》
我嘲笑预兆和命运。昨夜天气暖和，我望见了群星像雨一般降落下来。有许多人要是看见了这个，会认为有了凶险的预兆，而我想：如果我的星宿就在那里面，我至少是不缺乏伙伴了！
——《你往何处去》
为了无尽无休的幸福一时受苦，同只由于自然的安排而非受苦不可，是绝对不同的两回事。
——《你往何处去》
只是为了旁观这种一成不变的世态，可值得生活下去吗，而且还是生活在不知明天如何的情况下？死神的化身并非不如睡仙的化身那么美，他的肩膀上也生着翅膀的呀。
——《你往何处去》
我们觉得，前面的路老是给堵塞住似的，有个声音在对我们说：“别再前进了，这里是路的尽头！”我们觉得，我们仿佛在往上帝亲自封闭的秘密世界里闯。
——《过大草原记》
想到我是第一个出现于漫无边际的荒原上的人，是第一个为我率领的人所望见的人，也是第一个为丽莲所望见的人，我又感到很骄傲——想到这些坐着马车在大草原上流浪的人，他们的命运全操在我的手里而感到骄傲。
——《过大草原记》
不错，我车队里的人都以顽强的勇气面对一切困难，那是美国人的特有性格。但是，他们的力量已经罄尽无遗。只有我的体格还经受得住这一切艰难的考验。
——《过大草原记》
饥饿搞得人们脸庞看去像鸟儿似的，大家都满眼仇恨，你盯着我，我盯着你。
——《过大草原记》
西方的骑士们早已过惯舒适和奢侈的生活，而小波兰、大波兰以至玛佐夫舍的贵族们，却依然过着严峻的、吃苦耐劳的生活，因此，甚至外国人和敌人都不能不佩服他们的体力和那种经受得起长期或短期的一切艰难困苦的精神。
——《十字军骑士》
世人应该寻找真理。
——《十字军骑士》
请记住，我们是人，不是可以随便拿去出让，随便拿去进行买卖的野兽。
——《十字军骑士》
当一个十字军骑士处境困难的时候，他会像一个游行教士似的忍耐，像一头绵牛似的谦恭，像蜜似的甜，你简直很难找到一个比他更善良的人了。但是，只要他一旦感到有恃无恐却又比谁都傲慢和残忍了。显然，他们的心是天主用石头做的。
——《十字军骑士》
这张可怕而枯槁的脸，看起来活像一只老兀鹰。
——《十字军骑士》
她不肯当着别人的面吃，可是，从她那种拒绝的目光看来，谁都看得出她已经受够了饥饿的折磨，只要没有人在跟前，她就像一头贪婪的小野兽似的向食物扑过去。
——《十字军骑士》
我宁愿到那些唱歌的地方去，却不愿到那些号哭的地方去。
——《十字军骑士》
他的脸上有一种和善而慎重的神气，就像那种交了好运、一跃而登上了远远出于意料的地位的人一样，时刻都在考虑自己的行动是否跟尊严的身份相称，时刻都在担心会不会遭到恶毒的訾议。
——《十字军骑士》
别再放荡淫逸，赶快磨炼身心。
——《十字军骑士》
这个一切事情都只会造成不幸的人，精神上的压抑，难言的悲恨，心神的不安，徒然的努力，与难以克服的困难作斗争，希望的逐渐消失。无论是他瘦小的身体，还是他那微弱的力气，都无法承受这些压力。
——《一个普慈南家庭教师的日记》
两种力量、两种声音，这一种力量认为是纯洁的、高尚的、可爱的；另一种力量则认为是罪恶。他必须从早到晚装两面派。在这种压抑的痛苦中他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一个月又一个月。这孩子的处境是多么艰难啊！
——《一个普慈南家庭教师的日记》
如果事事顺心，我们都会懂得怎么做。
——《火与剑》
正是遭灾逢难，却使人与人变得分外亲昵了。
——《火与剑》
在雪崩似的苦斗中，慈悲之光是不临照的。犹如风暴之时，只能日蔽天昏。
——《火与剑》
人都一样，人有口舌，不出声不行，人有不平事，不拔剑也不行。
——《火与剑》
一切都不过是俗事，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一切都会过去的，消失的，什么都不留的。
——《火与剑》
人肚皮一空，想的全是寒碜主意。
——《火与剑》
一个人，当他只讲那往事，想那已成过去的往事，他会黯然魂销，忧戚于怀的。
——《火与剑》
今天与明天完全一样，正如串索上的两颗念珠，只有天气的变换，总算形成了唯一的不同。
——《灯塔看守人》
一个灯塔看守人所能接触的，唯有一片苍茫高远的海天，漫无圭角。上面是浑然的天，下面是浩然的水，而这个人的心灵便孤独地处于这二者之间。
——《灯塔看守人》
因为他被命运所驱使，流徙于天涯海角，使他忙碌得不遑喘息，于是以为人间最大的幸福，便只是不再流浪而已。
——《灯塔看守人》
他所遇到的，毕竟还是善人多于恶人。
——《灯塔看守人》
我好比一只漂泊的孤舟，万一错过了港口，它就会沉没了。
——《灯塔看守人》
他命运很坏，每当支起篷帐，安好炉灶，正想作久居之计，便总有大风吹来，摧倒他的木桩，熄灭他的炉火，逼得他归于毁灭。
——《灯塔看守人》
常常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洪流》
兴许她的终身之约只不过是未知之命。
——《洪流》
在这样的环境中，最洁白的安哥拉猫也会失去它的白色。
——《第三个女人》
一切都可能出现新的转机的。一座金银矿可能正向我们敞开着哩！
——《第三个女人》
在这个城里，在喧嚷的人群中，他们立刻就觉得反而更加孤独，孤独得比在轮船上的时候更为可怕了。
——《为了面包》
青春
这个老兵士，不知经过了几多次烈火中的锻炼、苦难中的磨砺，但是却还有着天真的童心。
——《灯塔看守人》
当一个人老起来的时候，或许在另外一个更黑暗更神秘的幽冥中，也会有呼声来召唤的吧；一个人愈厌倦于生活，便愈觉得这些呼声的亲热。但是如果要听到这些呼声，就需要安静。况且，老年人大概都喜欢离群独处，好像先已有了入墓之感。
——《灯塔看守人》
我庄严地发誓，我是绝不在头脑清醒的时候死的。
——《第三个女人》
她满面春风，她的眼睛在笑，她的湿润的嘴唇在笑，其本身就是春天的早晨！
——《第三个女人》
卡莎穿一身穆斯林服装，看去像一朵白云——真叫人销魂！
——《第三个女人》
我一辈子从没见过像这样明亮的眸子。通过这对眸子，你看得见一个人的全部感情，就像你通过清澈的水看到河床一样。
——《第三个女人》
她的眼睛还有一种嘴巴未笑已先笑的本领，因此，那张面孔也像阳光照耀着似的，显得喜气洋洋。她的紧闭的双唇是那样无可比拟的娇媚！
——《第三个女人》
这张脸是如此富于表情，一切影子都会在它上面反映出来，就像云朵映在清水中一样。
——《第三个女人》
现时现世，今古不殊。
——《洪流》
月华清明的夜，十分恬静，但密林深处，生命却是热闹的。
——《洪流》
他太年轻，因此他蠢，年轻时都是蠢的。
——《洪流》
人间的清晨是媚人的、可爱的，这是真正的春晨。
——《洪流》
我看得很清楚，这个少年所以犯罪，与其说是出于恶意，不如说是出于年少轻率。我倒非常乐意对他这种行为不加过问，若无其事地继续赶我的路。
——《十字军骑士》
不但在我们王国，就是在任何国家，年轻人都不免有些鲁莽；高贵的骑士既不会用宝剑，也不会用法律来同孩子们战斗的。
——《十字军骑士》
要是能够骑一匹马，在辽阔的田野上奔驰，那有多好啊！要一个青年人死，真是可怕！真是可怕！
——《十字军骑士》
风只能吹弯小树，却会折断老树！
——《十字军骑士》
精力和生命在他身上就好像水在壶中沸腾一般，他浑身像火焰似的生气蓬勃。
——《十字军骑士》
他们知道摆在他们面前的任务是多么的沉重和可怕。可是，年轻人的心却像系着皮带的猎狗远远看见一头野兽那样鼓噪起来。
——《十字军骑士》
雅金卡那么一位姑娘就像果园里一株苹果树一样，准能年年开花结果。
——《十字军骑士》
她像神圣的百合花一样纯洁，对别人亲切，像自由自在地歌唱着的小鸟儿一样可爱。
——《十字军骑士》
她确实像是草地上的花丛中一朵最美丽的花那样发出异彩。
——《十字军骑士》
她给她丈夫带来了一笔巨大的嫁妆，而且比嫁妆更好的是：她的深情的爱和使人眼花缭乱的美貌；她的庄严和勇气连任何骑士都要引为骄傲的。
——《十字军骑士》
最机敏的人可也对付不了死神。
——《十字军骑士》
哎哟，死神已经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浮云，慢慢来到他的跟前，拥抱住他，最后用一层阴郁而紧密的帷幕把他团团围住，把一切都盖住了。
——《十字军骑士》
他活了，但他是否能活下去，只有天主知道了，因为在归天的路上走了一半路的灵魂是不大愿意回来的。
——《十字军骑士》
儿孙是一个人老年时期安慰的泉源，是死后的得救之道。
——《十字军骑士》
尽管他已经过了七十岁，他还是硬朗得像棵橡树，四肢动作灵活，斧头被他用力一捏简直都要叫痛。
——《十字军骑士》
这张脸在风铃草和百合花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洁白、平和、静穆，好像是在长眠中的宁静的天使。
——《十字军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