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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他是第一个只身到达北极点的人

世界著名的探险家和登山运动员、日本人植村直己于1978年3月只身独闯北极。时年37岁的植村直己对只身探险并不陌生。他曾一人攀登过北美、南美和非洲的最高峰,也曾乘坐木筏在亚马孙河上漂流6000千米,还乘坐雪橇从格陵兰到阿拉斯加,全程长为12000多千米,这是单身雪橇滑行的最高世界纪录。他还随着第一支日本登山队登上珠穆朗玛峰。他的青年时代,充满了传奇色彩。

1978年1月30日,植村直己从日本羽田机场飞往温哥华,于2月下旬到达前进基地———加拿大埃尔明米尔岛最北端的阿累尔特“极光基地”。在这里,他进行出发前最后准备工作。

3月5日,天空晴朗如洗,没有风,只是奇冷,气温达到零下51℃。植村直己怀着兴奋的心情,早晨4点30分就起了床,6点30分飞离基地,一小时后到达了哥伦比亚角。这里是北纬83°6′、西经71°8′,距北极766千米。下午3点,植村直己乘坐雪橇,和17条北极犬一起,踏上乱冰块,开始了向北极的远征。

最初的几天,严寒的气候,怒吼的西风,再加上到处都是乱冰块,使植村直己进展异常缓慢,整个探险比原计划往后推迟了两星期。

3月9日凌晨,劳累了一天的植村直己刚躺下休息,就被一阵狗叫声吵醒了。这是危险的信号,在北极,如果有东西使北极犬害怕,那就是北极熊!

果然,植村直己正要拉睡袋的拉链,听到了特别的脚步声:沉重而又趿拉趿拉的。紧接着,粗大的喘气声也传到耳中。“北极熊!”怎么办?跑吗?他的睡袋是两层的,躺进去身子就无法动弹了,北极熊近在咫尺,连拉拉链的时间都没有了。拿枪打吗?来福枪虽然伸手可及,但没装子弹!更糟糕的是,在出发前他一次也没有检查过枪支,瞄准器也没校准过,能打得响吗?而此时熊已开始撕咬雪橇上的狗食箱子和鲸油桶了!

浑身冒汗的植村直己急中生智,索性躺在睡袋里装死,一动也不动,或许熊不会发现他。他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半只海豹肉、一桶鲸油,还有10天的干粮能填饱它的肚子。

谁知,吃饱喝足的北极熊并没有离去,而是转向帐篷。它那巨大的熊爪撕扯着薄薄的尼龙篷布,又用鼻子抵住帐篷,拼命摇晃起来。植村直己感到它的鼻子已经顶到了他的身上,清楚地听到了响亮的呼噜呼噜声。在这生死关头,他拼命屏住气。谁知这样一来,他的呼吸声反而更大了!憋气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到了一定的时候,还得进行深呼吸。由于身子全在睡袋里,一呼吸登山茄克就沙沙作响。如果熊听见了声音,那可就全完了!

幸运的是,北极熊拱了一阵,转身走了。当植村直己听到它那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在一片寂静之中时,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得救了!”

他立即爬起来,一把抓过枪,装好子弹,走出帐篷。北极熊正在百米外的乱冰堆中缓缓而行。他开了一枪,没有打中。北极熊就在这枪声中逃掉了。

第二天,当他正在帐篷中取暖时,狗又叫了起来。植村直己一跃而起,拿枪冲出帐篷,不远处乱冰堆中,北极熊正在蹒跚地走来。显然,这家伙昨天尝到了甜头,今天又来了,植村直己瞄准它开了一枪,这个比小牛犊还要大的家伙站起来摇晃了几下,嚎叫着倒下了。植村直己追过去又打了几下。

植村直己把熊拖回帐篷,用新鲜的熊肉犒劳他的狗。昨天,当北极熊袭击的时候,它们叫了一阵,挣脱了挽绳跑散了。这并不是它们畏惧北极熊,而是因为兴奋———去追赶发情的雌狗。看到狗一条也没有丢失,植村直己非常高兴,因为在这茫茫极海之中,狗是他唯一的伴侣,何况得到它们并非易事!在格陵兰图勒附近的村子里,他从爱斯基摩人那里以每条狗150美元的高价买下了它们。

不过,好在一场危险过去了。根据加拿大的法律,植村直己把这次射杀事件报告给了野生生物管理局,并交上熊的上颌骨,进行年龄鉴定。

北冰洋是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区。这里似乎没有一块冰面是平坦的。冰海雪原中,到处都是由锯齿形的冰砾组成的迷津。植村直己不得不用铁棒凿冰前进,有时干上几个小时,只能前进几百米。狂风和严寒无情地袭来,他的下巴和鼻子都冻伤了,手也冻得失去知觉,不听使唤了。

狗的情况也不妙,它们的爪子有的被冰弄断了,有的是在争夺食物或雌狗时弄伤了。疼痛使它们睡觉时不是蜷缩一团,而是伸开四肢,所以,暴露在外的伤口又被冻坏了。有4条狗冻得特别厉害,不能再拉雪橇了。

到3月16日,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在一段平坦的冰面上,出现了一条冰道,足有50米宽。植村直己只好停下来,等候水道结冰合拢。渐渐地,冰缝终于缩小到1米多宽了,他用力赶着狗队,终于跨过了这个水道。可是有5条狗落水了,它们奋力爬上冰面,湿漉漉的皮毛立刻就结成了冰条。

直到3月26日,前进才顺利些。但又出现了新情况:乱冰堆没有了,积雪却很厚,狗跪在软绵绵的雪地里,就像游泳一样,平伸着前爪,高昂着头,一蹶一蹭的,很费力气。狗的定量是每天1磅多的干肉和狗食,但它们总是吃不饱。植村直己不得不留心看着它们,否则它们就会把牛皮挽具、海豹皮鞭、皮手套等皮制品统统吃光。而且,处在发情期的雌狗又引起群狗争夺配偶,战斗往往打得不可开交。他不得不留心照料它们,并把它们分隔开。

在这种情况下前进,十分艰难。植村直己每天只能睡5-6小时,一天下来,累得他两条腿都摇摇晃晃的,仿佛不是他的了。有时他一钻进帐篷,就倒头大睡起来。

4月1日,飞机进行第二次补给,给他运来了一个小巧轻便的雪橇,替换了两条冻伤的狗,还送来了食物———干肉饼、商业狗食、冻海豹肉和驯鹿肉、饼干、糖、鲸油、盐、咖啡和果酱。植村直己规定自己和北极犬每天只吃一顿饭,他总是吃生的,抹上油的驯鹿肉营养丰富,味道很好,再加上一杯雪水,就是他的饭食了。他很少有时间烹调,要是在帐篷里烧饭,蒸气凝结在篷顶上,那可就麻烦了。

4月12日,植村直己出发不久,遇到了一个宽约5米的冰裂。他折向别处寻找通道,终于找到了一段较窄的水道。但由于他给那些狗和大得出奇的冰障拍了几张照片耽误了时间,等他再来到选好的地点时,裂缝已经加大了1倍,过不去了!

失望、懊悔涌上他的心头,但并没有灰心。他借助漂浮在水道中的浮冰块,渡过了这条5米宽的水道。然后又冒险渡过了另一条10米宽的水道。因为他们刚跨过最后一块浮冰块,狗突然停下来:冰块向后倾斜,雪橇尾部滑入水中。植村直己猛地跃向前去,用力击打着挽绳,大吼“驾!驾!”狗队突然猛力冲向前方,雪橇这才避免被淹,拖上了岸。好险啊!动作再慢一点儿,连人带狗就都浸在水中了。

到4月14日为止,他离极点还有360千米。如果路途和天气好些,再有10天就能达到目的地了。谁知老天不作美,第二天就刮起了狂风,再加上暴雪,把植村直己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狗也一动不动,蜷缩成一团躲在帐篷里。显然,在这样情况下上路是异常危险的。

直到17日中午,天气才稍有好转,但雪却覆盖了一切,掩盖着刚结成的薄冰。狗队不止一次从冰雪中突围出来,植村直己也几次陷入没膝深的冰雪中。

这还不算,冰裂声彻夜不停,到处都有冰裂,周围全是大块大块的浮冰。它们互不相连,随波逐流,相互摩擦碰撞。植村直己所在的浮冰就在这流冰中穿行,变得越来越小。到18日傍晚,这个小冰岛只有二三百米宽了。

劳累一天的植村直己刚刚搭好帐篷,就听见一声巨响,一条巨大的裂缝出现在距帐篷一二十米的地方。于是,这个小小的冰岛就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小了。怎么办?留在原地吗?那只有等死。植村直己开始寻找更大的浮冰。这时,一块高达7米的浮冰漂来,在他身旁发生雷鸣般的响声,翻倒在水中。过了一会儿,它的另一头又露出了水面。

时间就是生命!另一条大裂缝又出现在比上一条更近的地方,冰岛刹时就变成了一个狭窄的长条。植村直己站在这个方圆不到100米的小冰块上,急得浑身冒汗。马上跟基地联系,发出SOS呼救信号吗?时间已来不及了!这里离基地有400多千米,即使飞机立即飞来,恐怕也赶不上了,那时他们很可能已经葬身在海水之中了。怎么办?

正当他紧张地考虑时,一个漩涡把小岛卷走,推向另一块冰块。看来这个冰块很大,好像是通往坚固的冰陆似的。这是唯一的逃生机会,不能错过!狗虽然大多是新来的,还不大熟悉主人,也不很了解主人的意图,但逃生的愿望却使他操起铁棒,高举过头,狠命地砸向挽绳,嘴里狂呼乱叫着。受惊的狗队拖着雪橇,猛地向那块浮冰跑去。

好了!脱险了!他终于又站在坚实的冰上,一场生死搏斗终于闯过来了。

4月26日,飞机进行了最后一次空投补给。这里离极点只有100千米左右了,向极点的最后冲刺开始了。

一个多星期以来,极地的太阳总是昼夜24小时地照耀着他们,北极的夏天到了。他们就在这阳光下赶路和休息。昼夜的概念在极地是不存在的,植村直己把自己的身体作为时钟: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好了就再上路。

到4月29日晚上,兴奋的植村直己难以入睡。帐篷在极地午夜的阳光照耀下,熠熠发光。明天是最后一天吗?他会成功吗?他凝视着睡袋,却没有钻进去。他感到有一股冲力,驱使他不是睡觉,而是继续前进,冲向极地。

第二天,植村直己怀着必胜的信心,坚定地踏上了征途。狗似乎理解主人的心情,使出了惊人的力量,雪橇飞速向前。经过12个小时的奋斗,在格林威治时间下午6点30分,植村直己停了下来。他估计已经到达了北极点,于是便进行仔细观测。他知道,方向上的错误曾经困扰过那些到过极地的旅行者,所以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进行观测,每隔几小时就观测一次,而多次观测的结果,他确信这里就是北极点,这就是说,他已站在了地球的顶端了。

到达北极,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而今天终于实现了!胜利的喜悦使得他激动不已,他和他的狗拥抱在一起,陶醉在兴奋之中。他不顾凛冽的寒风,把日本国旗悬挂在北极上。

北极,真是一个神秘之地。从这里向任何方向看,都指向南方。这里没有长度、宽度,它只是一个数学点。人们想象中的地球轴心,就是从这里穿过地球的。

由于这里是北极圈磁场干扰带,因此他无法同基地进行无线电通信联系,无法报告他到达极点的消息。但接他返回的飞机机组人员重新进行的测量,美国第6号气象卫星的观测,都确认无疑地证明了,他是人类第一个只身到达北极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