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然后就径直朝着老撵子走。
“娃子,小心点。”
“嗯。”我应了声,独自一人朝老撵子走了过去,只是手已经按住了飞刀。
雪簌簌的往下落,我走到老撵子身前,见他一脸彷徨,似乎是很迷茫的样子。他身上没有一片雪花,毕竟是鬼。
我小心提防着,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喊了一声:“撵子大爷。”
老撵子不回应我,还是低着头念叨着,一副很是失措的样子,就好像有什么事想不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还夹杂着迷惑。
我见老撵子并没有对我造成威胁,于是稍微放松了警惕,原本按着飞刀的手也拿了下来,走得离他更近。
我耳朵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了,从他极细的声音中听到原来他一直念叨的是“儿子”。看他一脸担忧的脸色,难道是在挂念他的儿子。可是他的儿子早就已经死了,十多年前就死在幽谷,和他一样已经成了鬼。
这么看来,昨晚他一定是见过儿子。
我怀揣着好奇,问道:“撵子大爷,昨晚你是不是遇到自己儿子了?”
老撵子也没反应,只是不停在他死的那一块儿兜兜转转,像是在找什么,嘴里还是那样念叨着“儿子、儿子”,声音轻得跟落雪声一样。
这么说来,他的死跟幽谷那些鬼脱不了干系。
我看着老撵子,突发奇想到了一招刺激法,于是清清嗓子,扯长脖子说道:“我就是你儿子。”
他听到这话一愣,竟然真得抬起头,用一股十分诡异的目光看着我,嘴里也不在癔语。
没想到这一招真有效,我立马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老撵子嘴巴抽了两下,突然就伸出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顺势把我恩在地上,脸也迅速扭曲变得狰狞恐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娃子!”远声哥他们见到这一幕惊叫起来,纷纷朝这边跑来。
老撵子的手劲大的很,我感觉快要把我的脖子掐断了,我赶紧拔出飞刀在他脖子上一割,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我正想这******怎么回事,难道是被认出来了,就听到旁边传来春妮的惊呼声:“这什么东西啊?小心!”
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声枪响之后,一个巨大的黑影飞了起来。那肯定是一只张着翅膀的什么东西,虽然看不清但感觉体型很大,能听到它巨大翅膀拍击出的声响。
我跑到远声哥跟前,远声哥赶紧拉动枪栓,眼睛时刻紧盯着头顶的动静。
我们惊讶地抬起头,就见到在树的最顶端,有一双绿色的像铜铃一样大的圆眼睛,正幽幽地俯视着我们。
“什么鬼东西?”小胖哆哆嗦嗦地叫起来。
几支手电筒赶紧聚光到树顶,那东西立刻振翅而起,灯光只是找到一对巨大的爪子,像是鹰爪一般。
“是不是老鹰啊?”春妮惊魂未定地说道。
“不像,我感觉更新枭。”
“枭?”小胖这会反应倒是变快了,“猫头鹰?”
远声哥点点头:“它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的脸有些像人,肯定是枭。”
这时春妮突然又尖叫起来:“那红衣服的女人又出现了。”
我们顺着春妮看着的方向望去,果然又见那红衣女鬼立在雪地上,离我们很远,脚不沾地的飘在那里,眼睛藏在头发后面,最后挂着一抹诡异地微笑。
我眉头一皱,对她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红衣女鬼就开始横着飘,而且是不慌不忙慢悠悠地飘,看得人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小胖颤抖着说道:“听说黑狗血能破邪,要不咱把铜狗给……”
未等他说完,我回头就骂了一句:“滚!”
小胖苦着脸:“我就出个主意。”
“馊主意!”我看着站在雪地上的铜狗,鬼是怕黑狗的,更何况铜狗还是只神兽。铜狗要死了,你个死胖子更没得玩。
“要不你们先回去,我一个人追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远声哥,要去咱们一起去。”
“那好吧。”
我们一起继续追那女鬼,只是渐渐的,我却发现有些不对。说不清楚,只是有些感觉不对。
我先是看看前面的远声哥,又看看身后的小胖和春妮,一低头却发现少了个身影,“铜狗去哪里了?”
我慌忙在四周一找,惊愕地发现地上竟然只有一串脚印,而远声哥、小胖和春妮的脚都没有落在雪上,压根是飘在半空中的。
“妈的!”我怒吼一声,手指弯成鹰爪直接反手朝着远声哥抓去,远声哥嗖地飘出去好几米远。
春妮和小胖面无表情,伸手朝我飘了过来。
士者,当勇猛无敌,决不后退!我眼睛瞬间充血,将内力全部凝聚在手上,瞬间鹰爪上的戾气大增。那两个鬼只是看着我的鹰爪,就连连后退不敢再往前。
“我们好歹是你的叔叔伯伯,你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重的戾气。”三个鬼褪去远声哥他们的容貌,露出一张铁青的脸。
这种脸色,就像在水里冻死的人一样,没有半点血色。
“你们装什么!是我爹带你们进的幽谷,让你们全都埋在了里面,你们对我没怨言,觉得我会信嘛!”
三个鬼一起发出阴森森的冷笑,“你倒是明白!要不是你爹鼓动,我们也不会去深山,他欠我们的,我们要他断子绝孙!”
说着,三人都抬起了手,像风一样朝我飘了过来。
变成鬼了以后,脑子果然不正常,见他们扑上来,我直接暴跳而起,一个大鹏展翅,手上的鹰爪撕裂着空气猛地一挥。
三个鬼同时发出惨叫,脸上被抓出通红的三道爪痕,就像火一样,疼得他们呜呜叫。
我刚想动手直接解决他们,却听到头顶有翅膀扇动的声音,是那一只枭。
它从我的头顶一掠而过,我略带惊慌地盯着夜空,但完全看不到它的身影。我暗自庆幸的同时,又突然想到它可能是冲着远声哥他们去了。
我大叫不好,想转头立马解决这三个鬼时,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这倒也好,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我赶紧去找远声哥他们,远声哥我倒是不担心,就担心小胖和春妮。只希望铜狗一直和春妮在一起,还可以保护他们。
这会儿有风,那枭是乘风而飞的,我只要顺着风走,应该可以找到它。
只是这怪枭,不知道和这些鬼有什么联系,总不会是巧合。
我在雪里快速地奔跑,雪深已经没到脚,跑起来非常吃力。
“呃——”是鸟叫声!
我边跑边打着手电筒,只见不远处远声哥正在独自对付那只怪枭。那枭的身体确实不小,从我这里看过去,感觉它的翼展比人都要长。它上下翻飞着,不停攻击着远声哥,远声哥只能拿刀抵挡它的爪攻。
我猛地把枪转到身前,右膝跪在雪地上,端着枪瞄着夜空中那时隐时现的怪枭。
这怪枭不停地上下扑飞,我一直拿捏不准,一枪若是失手,它很有可能就振翅飞走。
于是我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在黑暗中预判它的位置,正准备扣动扳机时,身侧却传来一股异样的阴寒之气。
冬天里干燥,寒气也是凌冽而刺骨,绝对不会给人阴冷的感觉。我眼睛朝左一瞥,看到那红袄的女人站在雪地里,距离我只有几米远。我赶紧摸出飞刀,嗖地一下朝她射去。
飞刀带着我的戾气,又准又狠地朝女人射了过去。我都已经看到飞刀射中她,可是定睛再看时,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只有飞刀寂寞地飞入黑夜一去不返。
这女鬼,果然比那些鬼厉害。我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不仅五感全开,连第六感也打开了,在周围捕捉着女鬼那股阴冷的煞气。
突然,阴气从身后传来。
我心中一凛,转身不等眼睛看到,飞刀已经出手,急速地射了过去。
红衣女鬼身影又是一闪,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嘴角冲着咧开嘴冷冷地笑:“时坤的儿子。”紧接着就伸出手,朝我脸上抓了过来。
听说鬼的手比野兽的爪子还厉害,一抓就能把人皮都揭下来,她这一爪子下来,我的脸皮估计都得被她揭去。
我看着她那越靠越近的手,就仿佛看着地狱一般,脚不停地往后退。而女鬼的身子,就一直往前飘。我们一退一进,感觉像是在跳舞。
我还是没有这女鬼飞得快,她的手直接抓了下来。我狠狠一咬牙,鹰爪直接在她手上一爪,女鬼的手被我弹开,同时抓出三道鲜红的口子,在苍白的手背上特别显眼。
旋转了一圈,我定住脚鹰爪格挡在前。想到刚才抓在女鬼手上的触感却直发毛,那感觉就像是抓在很粗糙褶皱的猪皮上,完全不像眼睛看得那样苍白平整,只觉得像是抓到了很恶心的东西。
女鬼看看手背,又是咧嘴一笑,伸出舌头在伤口处舔了起来。她的舌头是红色的,衬着她惨白的脸,像是一条正在吐信子的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