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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近代德国的啤酒业(1)

1. 18世纪前后德国的啤酒业

德国的啤酒业经历了中世纪漫长的缓慢发展后,到17世纪已经有了相当大的进步。17~19世纪德国的啤酒业,不仅酿造工艺技术不断进步,而且生产规模不断扩大,行业分工也越来越细。已有专门生产啤酒桶的作坊出现,制造技术也有相应的提高。随着产量的增加,德国高品质的啤酒大量出口英国、荷兰、比利时,甚至远销印度等国家,成为当时德国对外贸易的重要产品。

1986年,在意大利见到一套反映德国这一时期啤酒业状况的铜版画画稿,共10幅。1997年,在德国的多特蒙德市,本人得到其中的4幅铜版画。另外,我还收集了一套啤酒工厂模型;一套1888年的啤酒工厂设计图;19世纪的德国啤酒杂志;20世纪初期的啤酒工厂挂图;战后50年代,德国啤酒工厂从二战废墟中重建的照片集;20世纪60年代德国啤酒工厂的图片等等,仅仅照片就有数百张之多。这些资料比较系统地展示了近200年来德国啤酒工业的概况,可以说是德国啤酒业发展的缩影。

(1)啤酒作坊铜版画

1772年德国啤酒酿造师及制麦芽师的课本上,对啤酒酿造的论述是这样的: “啤酒只不过是用方法将水、谷物和酒花合成饮料。它可以补充及制造人体不断呼气时所流失的天然液体,此外,也可以消除液体流失所造成的口渴。 ”

德国酿酒师的论述是完全正确的。位于德国西北部的华斯坦啤酒公司是德国排名前三位的大企业,年产啤酒超过100万吨,豪华气派的办公大楼中间有一根巨大圆柱,上面有一组紫铜凸版画 ,生动地描述了17世纪德国啤酒业的状况。

德国的啤酒文化源远流长,比较而言,真正反映17~19世纪德国啤酒业的历史画卷是下面的10幅铜版画。这一套铜版画系统地描述了酿酒师所说的用水、谷物和酒花合成饮料的全过程,反映了这一时代德国啤酒业发展的状况。对啤酒生产的原料、酿造设备、酿造过程、啤酒运输、啤酒销售到酒吧等各个方面,作了全方位的生动展示。

10幅铜版画不愧为这一时期德国啤酒文化的经典之作 。1997年,德国一家有200多年历史的啤酒企业老板,送给我4幅精美的铜版画。

10幅铜版画如下:1568年“运啤酒马车”;1601年“酿啤酒女工”;1694年“酿酒师”;1695年“运啤酒女工”;1695年“酒吧女郎”;“酵母添加图”;“制桶匠”;1730年“啤酒吧”;1840年“酒花公主”;1862年“啤酒搬运工”。

10幅铜版画反映这一时期的信息非常丰富,主要有如下几方面:

其一,啤酒作坊的规模明显扩大,木质酿酒容器虽然没有变化,但是容积加大,说明啤酒产量增加。

其二,啤酒花已经在欧洲普及,有了专业的啤酒花种植园。 “酒花公主”描绘的是啤酒花收获季节,酒花工人喜获丰收的欢乐情景 。这位漂亮的小姑娘也来参加劳动,女主人将香气四溢的啤酒花戴在女儿的头上,装扮成漂亮的酒花公主。“酒花公主”同时还以一幅精美的油画作品传世。

其三,经过中世纪千多年的积淀,啤酒文化这棵大树已经深深扎根于欧洲,尤其是德国,10幅画中有两幅反映的是啤酒馆。酒吧里面座无虚席,酒吧女郎的热情周到服务,给我们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从中世纪开始,饮用啤酒成为德国人最普通的休闲娱乐活动,直到今天依然如故。

其四,当时的啤酒业还没有完全进入到工业化的时代,啤酒生产仍然是笨重的体力劳动。画面中的啤酒搬运工正在非常吃力地装卸啤酒桶;生产工人站在高架上,从井中打水;酿酒师提着笨重的大壶往啤酒桶中添加麦芽汁;这些画面传达给我们的信息是,当时的啤酒生产还处于手工操作的原始作坊阶段,也正是啤酒工业化的前期。

其五,啤酒的运输仍然处于以畜力车为主,人力车为辅的阶段。随着啤酒业的发展,规模的扩大,啤酒的销售半径越来越远,1568年的“运啤酒马车”已经是四轮大车 ,套上三匹高头大马,可以装运60~80桶啤酒桶(每桶50升) 。1695年的“运啤酒女工”描述的是一位强壮的德国妇女在男人的帮助下,拖着一辆装有5只啤酒桶的两轮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艰难地行进。这些生动传神的画面,留下了几个世纪前德国啤酒业的真实记录。

其六,行业分工更细,已经出现了专业的制桶作坊和制桶匠。橡木是欧洲的特产,材质很好,贮存啤酒和葡萄酒能够产生一种特别的香味。除葡萄酒厂一直使用橡木桶外,至今欧洲还有少数小啤酒厂仍然用橡木桶。

橡木是欧洲的特产,用橡木加工啤酒容器是欧洲尤其是德国啤酒业的一大特色。啤酒的木质容器分三大类:

第一类是糖化设备。使用周期较长,消耗不是太大。

第二类是发酵设备。包括前发酵桶和贮酒木桶,耗损相对而言大一些,经常需要补充。

第三类是25L、50L的橡木桶,用于啤酒的分装和销售。由于周转快,运输途中损耗大,经常需要修理和补充,一般啤酒工厂都设有木工车间。德国许多啤酒厂甚至到20世纪70年代还有木工车间。本人曾经参观过一家德国的啤酒厂,在顶楼偏僻的一角,还完整保留着几十年前的制桶车间。18、19世纪,由于啤酒业的发展,独立的木桶制作业相当发达,欧洲许多国家和地区还成立了制桶行业协会的组织。

(2)多特蒙德皇冠啤酒厂的陶瓷画

德国北部城市多特蒙德皇冠啤酒厂是一家有200多年历史的老厂。该厂有三幅陶瓷画 ,分别反映1729年、 1843年、1977年的皇冠厂前后250年的发展概况,同时也是描述这一时期德国啤酒业整体风貌的作品。每幅画的画面在1m2以上,制作十分精美。三幅陶瓷画也带回国内,现存中国某地。该厂历史十分悠久,从他们的产量柱上可以清楚

看到,一次世界大战前的1912年,该厂啤酒产量曾经达到14000吨,是欧洲数一数二的啤酒大企业。

(3)1865~1888年德国的啤酒杂志

19世纪中叶开始,德国出版了许多啤酒专业杂志,刊载了大量啤酒酿造、麦芽生产方面的论文,也有一些设备介绍。这一时期是德国啤酒工业大发展的时期,啤酒工艺和设备有许多重大的发明和创造,这些杂志的出版,推动了德国啤酒业的发展和进步。本人收集了1865年到1888年几本杂志 ,这些100多年前的啤酒专业杂志,真实记录并见证了德国啤酒工业的发展历史。能够完整保存到今天,十分不易,即或在德国,也不是轻易能够见到的。

(4)19世纪末德国早期啤酒工厂模型

19世纪末,德国啤酒业进入工业化生产,生产规模扩大,已经开始用机械代替手工操作,全部发酵设备仍然为木质结构,但是设备容量已经明显加大,完全摆脱了过去小锅小灶的作坊式生产。

德国西部城市一家颇具规模的啤酒工厂模型,1997年从德国收集带回国内。该工厂的生产工艺流程如下:

糖化工段→前发酵→后发酵(贮酒)→啤酒过滤→啤酒装桶→刷瓶→冲瓶→滴水→啤酒灌装→装箱→马车运输。

基本的生产工艺流程和今天的啤酒厂大致相同。这是德国啤酒进入工业化的起点,具有重要意义。这套模型是德国啤酒业步入工业化初期的真实记录,它透露给我们许多重要信息,主要有几个方面:

其一,已经采用了铜制的糖化锅,并且将糖化过滤和麦汁煮沸分开,形成了两器组合。糖化过滤槽设置了麦汁接收皿,说明过滤槽底板已经有了过滤性能良好的过滤筛板。糖化过滤槽提高了一层楼面,过滤后的麦汁利用高差直接送到煮沸锅煮沸。这种设计以后沿用了一个多世纪,普及到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