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4月新疆省第二次代表大会,确认新疆有14个民族,即:维吾尔、汉、蒙古、回、满、哈萨克、锡伯、索伦、柯尔克孜、乌孜别克、塔塔尔、塔吉克、塔兰其、归化族。其中塔兰其是南疆到伊犁回屯的维吾尔人,蒙古人称他们为“塔兰其”,意为“种田人”“种麦人”。新中国成立后,将塔兰其归入维吾尔族中,将归化族改称俄罗斯族,索伦改称达斡尔。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新疆13个世居民族。
在清朝,新疆曾发生过体现我国各民族团结一致和中华民族强大凝聚力的两大历史壮举。一是锡伯族、达斡尔族的西迁。锡伯族原居东北,本民族大部分人认为自己是鲜卑遗民,在民间流传着许多有关这方面的传说。17世纪初,当时居住在吉林扶余一带以渔猎为生的锡伯人部落,归服兴起于东北的满洲。1636年,锡伯人编入八旗,之后又被大批迁往南部盛京各地与满洲八旗混杂居住,从此渐用满语满文,经济生活也由先前的渔猎转为农耕。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从盛京所属的沈阳、辽阳、开原、抚顺等17个地方抽调锡伯族官兵1024人,连同家属共3164人,开赴新疆伊犁驻防,屯田戍边。从此,锡伯族分居东北、西北两地。达斡尔族原居住在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地区,后有一部分迁到黑龙江以南。乾隆二十八年,1264名达斡尔、鄂温克官兵组成索伦营,开赴新疆伊犁驻防,屯田戍边。达斡尔族也分住东北和西北两地。
二是土尔扈特蒙古东归。土尔扈特蒙古为厄鲁特蒙古四部之一。1628年(明崇祯元年),由于厄鲁特蒙古内部分争,土尔扈特首领和鄂尔勒克率本部落的属民以及和硕特、杜尔伯特、辉特等部落的一些人,共计5万户,25万人,向西迁徙,于1630年到达当时还是人烟稀少的伏尔加河下游各支流沿岸。土尔扈特西迁伏尔加河下游游牧后,一直与祖国保持着密切联系。1640年,和鄂尔勒克不远万里来到塔尔巴哈台,参加了厄鲁特蒙古与喀尔喀蒙古的塔尔巴哈台会议,会上制定了有名的《蒙古厄鲁特法典》。清王朝建立后,土尔扈特蒙古不断遣使进贡,清政府两次派使团去伏尔加河流域,慰问土尔扈特蒙古。土尔扈特蒙古在兵力不足以抵抗俄国的情况下,不得已依附俄国,但他们心里向往祖国,只服从清朝皇帝的命令。
然而,到1761年,年轻的渥巴锡承袭汗位时,沙皇俄国对土尔扈特蒙古的控制和压迫,越来越变本加厉。俄国政府准备以已经接受过东正教洗礼的杜尔伯特贵族敦杜克夫代替渥巴锡,土尔扈特部面临着完全丧失独立的危险。
1768-1769年,俄国与土耳其的战争再次爆发,俄国政府大量征调土尔扈特人当兵,并进一步“令十六岁以上尽赴敌”,最多的一年征兵8万人。为了更好地控制土尔扈特,俄国沙皇下令:要求部落交出300个显贵名门子弟做人质。土尔扈特人惊呼:“汗国的末日到了!”
以渥巴锡为首的土尔扈特首领们,审时度势,决定举行武装起义,重返祖国。他们坚定地表示:“我们的子孙永远不当奴隶,让我们到太阳升起的地方去!”1770年11月率领部众3.3万多户、16.9万人离开伏尔加河畔,踏上东归祖国之路。东归途中不仅要与尾追而来的俄国骑兵作战,而且还要克服恶劣自然环境和瘟疫带来的重重困难,历尽千辛万苦,于1771年6月进入新疆境内,回到他们魂牵梦萦的祖国,此时,他们的牲畜死亡殆尽,人员幸存者只有7万多人。
土尔扈特部的归来受到清政府热诚欢迎。渥巴锡在谒见伊犁将军伊勒图时,献出其先世所受明永乐八年汉篆封爵玉印一颗。乾隆皇帝命令伊犁将军和乌什参赞大臣专门负责接待安置,又拨库银20万两帮助土尔扈特部购买牲畜和生产生活用品。同年9月,乾隆皇帝在河北承德避暑山庄召见渥巴锡,封他为卓理克图汗,意即“英雄汗”。乾隆皇帝还亲自撰写了《土尔扈特全部归顺记》《优恤土尔扈特部众记》两块碑文,铭记这一可歌可泣的历史壮举。
这两块用满、汉、蒙古、藏文字刻的石碑,今天依然保存在承德避暑山庄的普陀宗乘庙内。
在近代,新疆各族人民在反对外国侵略的斗争中,在反对民族分裂势力、维护祖国统一的斗争中,发展了团结御侮、休戚与共、相互依存的亲密关系。
新疆各族人民反对浩罕军官阿古柏入侵和沙皇俄国侵占伊犁,支持左宗棠收复新疆,就是这种亲密关系最生动的体现。
1865年1月,浩罕国摄政王派遣高级军官阿古柏率军队侵入中国新疆境内,先占喀什,然后运用阴险狡诈的手段,各个击破,逐渐侵占了整个南疆和北疆的部分地区,建立了浩罕殖民政权,进行残暴统治。阿古柏对不愿接受伊斯兰教的人民横加杀戮,约有4万汉族人民因此而丧生。阿古柏横征暴敛,赋税名目繁多,税率漫无定准,各族劳动人民生活悲惨,不少人沦为奴隶,身强力壮的男奴在喀什噶尔的售价是每名40个银币,阿古柏就拥有3000奴隶。阿古柏的反动统治,给新疆各族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因此,阿古柏的入侵遭到新疆各族人民的激烈抵抗。1865年3月,6000余名柯尔克孜人在喀什噶尔迎战阿古柏;叶尔羌人民高喊“杀死安集延人”,冲向敌阵,把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阿古柏差点被活捉。1866年6月,巴楚3000余维吾尔、回、汉族人民奋力抗击阿古柏军队的进攻;12月,和田军民与诈骗入城的阿古柏军队坚持斗争一个月之久,5万余维吾尔族军民为保卫城池献出了生命。
1867年5月,库车人民重创入侵之敌,使阿古柏之子成为刀下之鬼。1870年3月,阿古柏进犯吐鲁番,遭到当地军民的迎头痛击,大败而逃,吐鲁番军民一举收复库尔勒、库车与拜城,阿古柏历时半年,付出伤亡33000人的代价,才强占了吐鲁番。在乌鲁木齐地区,阿古柏侵略者遭到汉族徐学功民团和回族人民的英勇抵抗。
当阿古柏的势力扩展到乌鲁木齐时,1871年3月,沙皇俄国政府决定出兵强占伊犁。从博罗胡吉尔到宁远城(今伊宁市)仅100公里,但俄国侵略军攻占这个地段却用了50天时间。俄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代价。5月15日,当俄军从博罗胡吉尔扑向马扎尔时,当地军民破坏水渠,断敌水源,使俄军寸步难行。俄军一度侵占马扎尔,但立足未稳,便遭到猛烈反击。
俄军焚掠马扎尔后,被迫退往中国废城霍尔果斯,途中再次遭到伊犁军民“从四面八方的持续而顽强的围攻”,使俄军被迫撤回博罗胡吉尔。6月24日,俄军近2000人,配备大炮10门,再次进犯伊犁地区,6月28日在清水河子,当地各族军民4000人对侵略者进行了英勇的抵抗,“该城全体男性居民都参加了要塞保卫战”,连儿童和老人也投入战斗,用枪炮、长矛甚至砖石迎击来犯之敌。参加武装抗俄斗争的有维吾尔、布鲁特、回、汉、哈萨克、蒙古、锡伯、索伦等各族人民,他们团结一致,为守土保国谱写了光辉篇章。
1875年,清政府接受左宗棠建议,决定以武力收复新疆,并任命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西征军务。西征军共82营,人数达5万余人。从1876年8月到11月,全歼阿古柏在北疆的势力,1877年4月向达坂城、吐鲁番进攻,仅半个月时间收复了吐鲁番、鄯善,打开了通向南疆的门户。8月25日,清军开始向南疆进军,南疆维吾尔族人民“苦安集延淫暴久,重以(白)彦虎奔扰,益不堪命,旦夕望我军如时雨。比至,各城阿奇木伯克、阿浑玉子巴什各携潼酪,持牛羊来犒师”。克复地方以后,各项事宜皆委当地“头目承办,均无贻误”。据《伊米德史》记载:“没有一个城镇向皇帝陛下的大军射过一粒子弹。相反,许多城镇的好人还为皇帝的大军做了力所能及的事。”因此,清军可以势如破竹,“数月之间转战三千里”。
此后,新疆各族人民又进行了抗击俄、英侵占帕米尔的斗争。辛亥革命期间,汉、回、维吾尔、锡伯、达斡尔、蒙古、哈萨克等各族都参加和支持伊犁起义,写下了光彩夺目的一页。在伊犁起义的影响下,哈密、吐鲁番发生农民起义;喀什哥老会掌握了喀什的权力,1912年6月23日爆发的轰动中外的“策勒村事件”,是一次规模较大的反帝爱国斗争,它是新疆各族人民反抗沙皇俄国侵略斗争的继续和发展。从以上的叙述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新疆各族人民在反对外敌侵略的斗争中,团结御侮,休戚与共,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谁也离不开谁。这是新疆历史上民族关系的主流。“新疆的历史,就是包括汉族在内的各族人民共同抵御外侮,共同艰苦奋斗,共同开发建设的历史。”
(二)多元宗教文化并存的地区
在古代社会,宗教是一个民族文化的载体和表征,当时许多民族的文化是通过宗教文化表现出来的。在古代西域也不例外,古代西域的文化也主要是通过宗教文化表现出来的。新疆由于地处亚欧大陆的要冲,世界三大宗教: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以及萨满教、祆教、景教、道教、摩尼教等都在这里传播,历来是多元宗教文化并存的地区。最早是原始宗教,包括自然崇拜、动植物崇拜和图腾崇拜,在新疆少数民族的习俗中,现在仍然可以看到原始宗教的遗存;而萨满教在后世的维吾尔、哈萨克、柯尔克孜、蒙古、锡伯等民族的文化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在公元1世纪以后长达1000多年的历史里,佛教是新疆的主要宗教,曾达到十分兴盛的程度,留下许多宝贵的文化艺术遗产。新疆是佛教向内地传播的主要通道。公元10世纪,伊斯兰教传入新疆,当时主要在喀什一带,以后逐步传播到塔里木盆地周沿,到公元14世纪在蒙古汗王的推动下,才在天山南北广泛传播,即使在伊斯兰教成为新疆的主要宗教之后,天山南北也是多种宗教并存。
新疆最大的特点是多民族聚居和多宗教并存,长期存在着民族问题和宗教问题。
三、一块尚待开发的宝地
新疆地域辽阔,资源丰富,是一块有巨大吸引力的尚待开发的地区。国际上有些科学工作者说,新疆是世界上三大待开发区之一,其他两大待开发区是拉丁美洲的亚马孙河流域和非洲的撒哈拉。
从农牧业资源看,水、土、光、热四大要素,新疆都有良好的条件。新疆远离海洋,四周高山环抱,是典型的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年平均气温10.4℃,年均降水量188.1毫米,然而,新疆有发达的冰川,共有大小冰川1.86万多条,靠山地降水和三大山脉的积雪、冰川融水,形成大小河流570多条,较大的有塔里木河、伊犁河、额尔齐斯河、玛纳斯河、乌伦古河、开都河等20多条。除新疆北部的额尔齐斯河(下游为鄂毕河)是中国唯一注入北冰洋的河流,南部和田县西南角的奇普恰普河是印度河上游支流,注入印度洋外,其余均属内陆河。这些内陆河,在新疆境内形成众多湖泊,主要有罗布泊、台特玛湖、博斯腾湖、艾比湖、玛纳斯湖、艾丁湖等,水域面积5504.5平方公里,其中博斯腾湖水域面积972平方公里,是中国第二大内陆淡水湖。新疆地表水资源量855.4亿立方米,居全国第12位;地下水资源量502.6亿立方米;冰川储量2.13亿立方米,占全国50%。
新疆的土地资源为全国之冠。有农林牧宜用地6853.3万公顷,其中草地面积5116.07万公顷,占全国草场总面积的20%,仅次于内蒙古,居全国第二位;林地面积677.07万公顷;宜农耕面积近1000万公顷。新疆全年日照平均2500-3500小时,太阳总辐射量全年平均为130-150千卡/平方米,仅次于青藏高原。虽然无霜期短一些,但年积温高,平原地区3000-4000℃,吐鲁番地区高达5500℃。这些条件有利于农牧业的发展。
从能源和矿产资源看,西北6个内陆沉积盆地,3个在新疆,总面积72.8万平方公里,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品种多,储量大。《汉书》有新疆出产银、铜、铁、铅的记载,《北史》中有库车地区的石油跑冒出地面流成小河的记载。民国时期,1935-1949年苏联人对阿尔泰山新疆部分蕴藏的稀有金属铍、锂、铌、钽和温泉县的黑钨矿进行勘探和掠夺式开采。1943-1949年中国科学家黄汲清、王恒升、袁见齐等对新疆矿产进行调查工作,发现煤、铁、石油、金、盐、铅、钨、铜等35种矿产,为新疆矿产地质科研工作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