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道:“中国有几千年的古老文化,文化艺术丰富多彩,现在只让演几个‘样板戏’,禁演各种传统优秀剧目,这与毛主席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文艺路线是不相符的。人们只能演出和观看几个‘样板戏’也不愿看了”5月22日,文化部艺术局经解放军总政治部转给新疆军区政治部一个批件:“我部于会咏部长收到一封以新疆阿克苏军分区后勤部穆万秋的名义的来信,这是一封以谩骂式的语言恶毒攻击文艺革命,攻击革命样板戏的反动文件。现将来信转给你们,请调查处理,并将结果告诉我们”。这就是所谓“穆万秋事件”。
被“四人帮”把持的文化部,把它作为大案要案,抓住不放,几次催总政指示军区保卫部,要追查穆万秋写信的动机,要审查他的历史,要开会批斗,要按严重政治问题处理。对于这个案件,是否应作为现行反革命案件处理,军区政治部拿不准,就报告军区常委请示。
8月11日,新疆军区司令员、新疆军区党委第二书记、自治区党委第二书记杨勇在报告上批示:“穆万秋同志的问题,是属于思想认识问题,不采取强行的方法,采取说服教育的方法”。政治部把杨勇的批示传达给阿克苏军分区,穆万秋的问题便不了了之。以后上面又几次催问,都以杨勇的批示顶了回去。
人民喜爱的文艺作品是查禁不绝的,在《十二木卡姆》被宣布是“毒草”之后,仍然在民间广泛传唱。1970年,全国流行把样板戏改编成地方戏。新疆在把京剧《红灯记》改编为维吾尔族歌剧时,就是以《十二木卡姆》中的“夏木吾莱克木卡姆”“且比亚特木卡姆”“克拉木卡姆”为主题,塑造了李玉和、李奶奶、李铁梅的音乐形象,在维吾尔族民间备受欢迎。
1975年7月初,毛泽东与邓小平谈话时说:“样板戏太少,而且稍微有点差错就挨批。百花齐放都没有了。别人不能提意见,不好。”“怕写文章,怕写戏。没有小说,没有诗歌。”7月14日,毛泽东又同江青当面谈文艺调整问题,明确提出“党的文艺政策应该调整一下”,“百花齐放都没有了”,“缺少诗歌,缺少小说,缺少散文,缺少评论”。“不要急,一两年内逐步活跃起来,三年、四年、五年也好嘛。”毛泽东提出调整文艺政策后,情况有所改变。维吾尔族作家柯尤慕·图尔迪创作的长篇小说《克孜勒山下》,在着名作家兼编辑韦君宜指导下进行了修改,汉译本于1975年9月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75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兵团上海知青章德益的诗集《大汗歌》(与龙彼德合作)。
(三)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至今,新疆文学艺术蓬勃发展时期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迎来了新疆文学艺术发展繁荣的春天。
平反文艺界的冤假错案是调动广大文艺工作者积极性和创造性的先决条件。1979年4月25日,自治区文艺界举行落实政策大会。会上宣布了自治区党委坚决推倒“文艺黑线专政论”,为自治区文联反党黑帮错案彻底平反的决定,撤销1966年8月8日自治区党委《关于撤销刘肖无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定》,为在“文化大革命”中打成“反党黑帮”的刘肖无、王玉胡、王谷林、铁依甫江、克里木·霍加等同志彻底平反,恢复名誉;为被打成“牛鬼蛇神向社会主义进攻的工具”的《新疆文学》和被打成毒草的大批作品平反。决定指出,在批判刘肖无、王谷林等同志的文章中,把维吾尔族爱国诗人黎·穆塔里甫定为“国民党区分部书记”“大土耳其主义分子”,也是完全不符合事实的,应予平反昭雪。自治区党委书记司马义·艾买提在会上进一步提出,维吾尔族爱国诗人黎·穆塔里甫,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创作了大量的革命文艺作品,他的诗歌、戏剧和散文作品,充满了热烈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对黑暗势力的批判,曾经鼓舞了不少青年走向革命的道路,今天对我们也仍然有着巨大的鼓舞力量。他是一个令人尊敬的爱国者,是一个死在国民党反动派屠刀下的革命烈士。区党委的决定还指出,各地区、各部门在“文化大革命”中,凡因受“文艺黑线专政论”的影响、经一定的党组织批准,对文艺作品进行了错误的批判,对文艺团体和个人作了错误的结论和处理的,也都要参照上述精神,认真做好复查平反工作。
1981年7月,乌鲁木齐部队政治机关为王洛宾举行平反大会。他的问题得到中央有关领导、中国文联、新华通讯社以及许多方面同志的关心。当他拿到平反证书,并被任命为新疆军区歌舞团艺术顾问时,已经68岁。他开始第二次生命的航行。
明确发展和繁荣社会主义文学艺术的方向、方针和政策,是充分调动广大文艺工作者积极性和创造性的关键。1979年10月召开的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具有里程碑意义。在这次会议前后在文艺与政治关系问题上取得了重大的理论突破,对我国新时期社会主义文学艺术的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1980年,自治区召开第三次文代会,贯彻全国第四次文代会精神,文联各协会恢复工作,到1987年自治区文联所属各协会已发展到10个,包括作家、戏剧、音乐、舞蹈、美术、摄影、电影、电视、民间文艺和书法,共有会员3500多人。
冤假错案的平反,知识分子政策的落实,社会主义文艺方向、方针和政策的明确,“创作自由”权利的获得,生活和工作条件的逐步改善,文化体制的逐步深化改革,极大地调动广大文艺工作者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使文学艺术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以1981年为例,一年来,随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政策的进一步落实,新疆演出市场非常活跃,艺术表演团体上演剧目题材更为广泛、体裁更为多样,新疆话剧团演出了《香港大亨》、《阿Q正传》、喜剧《三换新郎》等;新疆军区文工团演出了话剧《天山深处》;新疆歌剧团演出了维吾尔话剧《婚事》、《塔西瓦依》、意大利名剧《一仆二主》、罗马尼亚名剧《公正舆论》等;儿童剧《老虎和熊的故事》、《友谊的百灵鸟》也由新疆话剧团、新疆歌剧团用汉、维吾尔语演出。此外与内地省区交流演出也日渐频繁,中央音乐学院一行30人、着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一行7人、天津音乐学院一行13人、宁夏歌舞团及河南兰考豫剧团等来新疆演出;新疆杂技团赴青海、伊犁哈萨克自治州文工团赴东北三省演出。
从作家和艺术家个人来说,王洛宾不愧是一位充满神秘、传奇色彩的杰出代表。王洛宾平反时已年近古稀,但他仍“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积极投身于音乐创作,以惊人的速度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带血的项链》《托木尔的百灵》《奴隶的爱情》等3部歌剧的音乐创作。他从年轻时起,足迹遍布大西北,先后收集整理改编翻译了十几个民族的700多首民歌,出版了38部歌曲集,使中国西部民歌不仅流传全国,而且传遍了全世界。如《在那遥远的地方》《半个月亮爬上来》《达坂城的姑娘》《阿拉木汗》等歌曲,至今在世界各地广为传唱,并被法国巴黎音乐学院收编为东方音乐教材。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中,他还多次应邀赴美国、新加坡、马来西亚以及我国的台湾省和香港等地,举办音乐会,进行讲学活动。1995年3月进行胆管癌切除手术后,他仍然不顾年迈多病,先后6次外出参加国内外有关文化交流活动。王洛宾的不少作品已成为我国民族艺术宝库中的经典之作,为丰富和发展中华民族的文化艺术作出了重要贡献。
改革开放促进了新疆经济建设的快速发展,随着新疆经济建设高潮的到来,兴起了新疆文化发展繁荣的新高潮,文学艺术进入全面发展繁荣的新阶段。
三、新疆文学艺术进入全面发展繁荣的新阶段
(一)文化实力逐步增强
文化是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因素,对每个省区市来说,文化发展是社会发展的重大目标之一,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必要条件,也是重要的实力。改革开放30多年来,随着新疆经济的发展,新疆文化实力逐步增强。1978年,新疆有艺术表演团体64个,其中国营剧团63个,集体经营剧团1个;艺术表演场所7个;公共图书馆5个,藏书83.3万册;博物馆1个;展览馆1个;文物管理所3个;文化馆86个;文化站1个。
2007年,新疆有艺术表演团体120个,从业人员4174人,艺术表演场所30个。其中国办文艺表演团体91个,演职员3865人。2007年国办文艺表演团体上演剧目102个,其中新排剧目10个;演出场次12879场次,其中在农2007年,新疆有各级文化艺术馆109个,其中自治区群艺馆1个、地级群艺馆14个、县级文化馆94个,职工1365人;乡镇(街道)文化站1112个,其中乡镇文化站1004个,职工1781人。全年举办各种群众文艺培训班3090次,10万多人次受训。在14个地级群艺馆、94个县级文化馆中,被自治区评为自治区三级以上文化馆46个,其中被国家文化部评定为国家级三级以上文化馆的34个。
2007年,新疆有公共图书馆98个,其中自治区级1个、地级14个、县级83个,职工991人。全区各级公共图书馆总藏书量801.7万册,其中古籍10万册。
2007年,新疆共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58处、自治区级文物保护单位375处、县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134处。有各级国有博物馆、纪念馆32座,其中自治区级1座、地市级14座、县市级17座,收藏文物111897件,其中一级品706件。共有文物保护机构122个,从业人员1155人。
从以上的数字中,我们不难看出改革开放以来,新疆文化事业的发展。
特别要指出的是,与改革开放以前不同,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完善,文化已成为一种产业。2008年,新疆文化经营单位10399家,其中演出经纪机构19家、歌舞娱乐场所4176家、网络文化经营机构9家、音像制品经营单位2921家、民营艺术表演团体13家、其他文化经营单位794家,从业人员25069人,主营收入7.83亿元,上缴税金及附加费6.53亿元。
文化事业的发展、文化硬件的建设是需要大量投资的,新疆是经济发展比较落后的地区,财政是吃饭财政,中央补助的钱还得主要用在经济建设上,统计资料表明,1950-1979年国家对新疆文化事业的基建投资为10955万元,1980-1985年为7955万元,1986-1990年为3711万元。在这种情况下,建设一些自治区文化建设的标志性工程是很不容易的,以自治区图书馆为例,1981年自治区图书馆馆舍被列为危房,闭馆抢修,同时着手筹建新馆,设计有书库楼、阅览楼、计算机和文献复制楼、业务办公楼和多功能会议厅。阅览席2500座位、会议厅600座位;书库楼设计藏书300万册。馆舍占地34684平方米。1986年7月动工,因资金到位不足,建设速度缓慢,直到1999年10月才举行落成典礼。
进入新世纪后,中央加大了对新疆财政转移支付的力度,自治区随着经济的发展,财政收入有较大增长,国家加大了对新疆文化建设的投入。2005年新疆体育中心建成并投入使用,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投资最多、建设规模最大、现代化程度最高的大型综合性体育建筑群和重大社会发展项目;2007年占地170多亩的、总投资1.318亿元的自治区标志性文化设施——新疆艺术剧院建成并投入使用。2007年,自治区文化体育娱乐业固定资产投资达到13.5亿元,其中文化艺术业固定资产投资5.95亿元,体育业投资2.35亿元,加速了自治区文化建设。
当今是信息时代,国家启动了“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自治区召开了自治区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工作会议,制定了自治区分中心资源建设方案,确定了新疆农牧区实用技术、新疆少数民族语言文字资源、新疆非物质文化遗产等7个资源库建设的目标要求和方法步骤。2007年国家对新疆投入3745万元,安排了新疆29个县级支中心和5078个村级基层点的建设任务。同时,国家和自治区共投入350万元用于文化共享工程资源库建设。目前,3个试点县通过国家文化部的检查验收,国家资助的40套“共享工程”设备已发送至全区各地有关单位。
(二)群众文化活动日益丰富多彩
新疆各民族有着历史悠久的传统文化活动,如维吾尔族的麦西来甫、萨满舞、纳孜尔库姆,哈萨克族的阿依斯特,柯尔克孜族的库姆孜弹唱会,蒙古族的那达慕大会和江格尔说唱,回族的花儿会,锡伯族的西迁节,塔吉克族的兹吾尔节,塔塔尔族的撒班节,以及北疆地区的新疆曲子演唱和社火等。
改革开放以来,这些各民族群众传统文化活动都得到发扬光大。群艺馆、文化馆和乡镇文化站是负责组织和发动群众文化活动的机构,改革开放以来得到很大加强。2005年国家启动的新疆400个乡镇综合文化站建设项目,到2007年底已有363个建成并投入使用,完成项目建设的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