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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老爷

这个道士的故事把王大汉吓傻了,虽然不知道妖怪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个道士对他爷爷的描述却完全正确,他爷爷以前是猎户这个村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但为什么不再继承祖业了,而是到这里种地,村里人几乎不清楚,只有王大汉家里知道。

那还是小时候听爷爷讲的,说是他爷爷当年遇到一个和尚,招待了那和尚一顿斋饭,那个和尚说要感激他爷爷,要送他一场造化,他爷爷不知道这和尚是什么意思。

那个和尚却是施了个法,让王大汉爷爷昏昏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便连见着荤腥都想吐,那个和尚却大笑做歌而行“苦苦真是苦,儿孙娶祖母;牛羊席上坐,六亲锅里煮。”

后来他爷爷说,在梦里看到,原来人死了轮回起来,过去被杀的免不了又被砍一刀,现在杀生的将来也被人砍,一想起便觉恐怖异常,从此也就不敢再打猎了,反倒行善积德做起佛事来。

这事本地没有他人知晓,这个道士讲的却好似亲眼所见一般,由不得王大汉不信,尤其是一听这个道士讲妖怪,更是吓得不行,连忙问道士道:“活神仙,妖怪可是要吃人的啊,您是神仙,不应该去收了他吗?”

那个道士却是嘿嘿一笑道:“那个戴毛畜牲本来百年前就该死了,但是当年被你爷爷救了,又没教化好他,现在他出来吃人报复了,你怎的却怪起我来,真是怪哉,怪哉。”

那王大汉一听,想想也对,不过自己就是一普通的猎户,虽然比起常人是有膀子力气,但一想到能吃人的妖怪,自己又该怎么去对付?

还没想通,那个道士又道:“那个畜牲修成气候了,大概三天后就会恢复,到时候就要出来报复,除了你家以外,你们村子里大概鸡犬不留,他会把他百年前的怨恨留给你们那的村民。”

王大汉越听越觉得害怕,急忙对那个道士说:“活神仙呐,我只是凡夫俗子,我怎么能对付的了那个妖物?还请神仙慈悲,指点迷津。”

那个道士突然叹了口气道:“也罢,我承你一顿酒,也当还你一份情,本身这事难说对错,那些畜牲隐居山林,本不与外人为祸,因为人的开荒造地扰乱了他们的清修,因此给人们招来祸乱,那些畜牲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你爷爷一念慈悲也并非是错,那个畜牲不思悔改,一心修行,反生嗔怒,也是他有此一劫,我便教你一个法子,怎么抉择却在你自己。”

接着那个道士就对王大汉说这么一番话,道士说:“你回去以后,再上一次山,不要白天去,要晚上去,到了山上,你点根香,摆上贡品,然后对山里喊柳家老爷白字叔,后生王大汉,祖父王吉,今天家里遇上困难,祖父告知和老爷有百年交情,今日小的特来求助。”连喊三遍。

到时候山里会有人出来问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就说你生活艰难,想求点富贵,到时候那人必然应允,会带你进山,中途无论遇到什么你都不要在意,一路听他安排,他会摆上酒席邀请你,你和他喝酒吃肉,这时候他不防备你,你偷偷把麻药下到他酒里,等他昏睡了,你再砍下他的头颅,然后与身子分开各自烧了。”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了一包白色的药粉和一把不起眼的小铜剑,都递给王大汉,然后叮嘱道:“麻翻他以后,你一定要快点砍头,头一定要和身子离开三丈以上距离,可记住了?”

王大汉离开那个道士以后,紧张的赶回家,回到家里以后,就照着那个道士的话,弄了酒肉香烛,大概在夜半时分,偷偷摸着出了门,然后一路上山。

山上寒凉,夜风阵阵,王大汉也是走的一身冷汗,一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命在,那个妖怪要是不念旧情一口吃了自己怎么办?踌躇的时候,王大汉已经到了地方。

王大汉怀着忐忑,照着道士的方法点香上供,然后照着道士的话念了几遍,不多时,山里突然传来锣鼓敲打的声音,有一队人飞速的从山里出来了,那一队人身着差服,穿着着笔挺的服装,最前面的举着两个大牌子上书“回避”,“肃静”那队伍出来的速度完全不似走在山里,更像是平地而行。

王大汉只觉得已经被吓傻了,心里也有点后悔起来,很快那队伍就停在了王大汉的面前,然后队伍中央有一个华丽的轿子里,出来一位华服白袍的男子,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颇有儒雅的风度,一丝不苟的模样,却也是贵气逼人。

见到他,王大汉吓得差点跪下了,倒是被那个中年人拖住了,那个中年人面露慈祥的对王大汉道:“王吉恩公当年授手救我,恩德不敢忘,可惜那时我却没机会前去报恩,今天恩人的子孙遇到了困难,我柳某自当全力相助。”

说完,看王大汉惊慌的样子,柳白还劝慰道:“你不比害怕,你是恩公的孙子,恩公现在不在了,我自当如对恩公那样对你,既然来了,如果我不好好招待你,那他日见了其他仙家非得说我忘恩负义,没了我仙家根本了。”

说完,拉着王大汉跟他走,王大汉想起道士的嘱托,硬着头皮跟着柳白上了轿子,那轿子也怪,外面看起来虽然奢华,但就是一顶单人坐的轿子,但是当柳白拉着王大汉进去以后,突然觉得里面异常宽敞,不要说只能坐,就是两三个大男人在里面躺着也绰绰有余。

见到这景象,王大汉有些吃惊,柳白笑道:“此不过幻术耳,恩公不必在意。”

说完一挥手,轿子的中央突然出现一张桌子,桌上已经摆满了上等的果品茶水糕点,柳白盛情邀请王大汉坐下来尝尝,还对王大汉道:“恩公放心,这些都是仙道好友从远处给我带的,有皇城根稻香村的点心,上好的西湖龙井,还有各地仙家的珍异果品,绝非幻术,恩公来尝尝,不止美味,久食,还有延年益寿之效。”

王大汉被他说的也动了心,这些糕点果品,莫说是他没吃过,就是成都城里的老爷也未必都尝过,想来只有那紫禁城里的皇上才吃得上,所以王大汉犹豫了一下,也坐下和柳白一起喝茶吃东西。

坐下来相谈几句,柳白对王大汉确实是非常和气,不停的问他的难处,王大汉也一一答来,总的来说还是照着道士告诉他的,让他说自己穷,生活越来越艰难,取不到媳妇之类的。“

柳白很客气的安慰王大汉无须担心,他既然要报恩,这些都会为王大汉处理妥当,再有什么所需都可一并说来,他一定为王大汉想办法。

正当说着,王大汉突然想起刚刚听柳白说仙家根本,便好奇道:“不知道柳老爷刚刚说的那啥仙家根本是什么意思?又如何没了?“

说完还想着加了一句道:“如果觉得不好问,我是个粗人,柳老爷见谅我啊。”

柳白听了却摆了摆手道:“不打紧,我说的仙家根本其实还是和你们学的,两千年前有大圣人孔子出世,教导仁义礼智信,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当年王吉对我的活命之恩?”

“仙家根本一者是报恩,恩情难没,二者是报仇,仇深似海,百年前那些村民侵我土地,占我地盘,还变本加厉请人来毁我辈根基,此仇不共戴天,三日后,我就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哼。”

那一声冷哼,把王大汉惊出一声冷汗,本来还觉得这位柳老爷其实是个好人,温和有礼,哪里像是茹毛饮血之辈?这一下让王大汉一下惊醒,自己身边坐的这位无论怎么掩饰,都非我族类,再像也是假的。

柳白看到身旁的王大汉被吓了一跳,宽慰道:“恩公不用担心,此事与你家无关,恩人今晚回去后就可离去,如果有中意之人也可带走,只是不能太多,我保恩公此后一生荣华富贵,子孙昌荣。”

要说不动心是假的,但王大汉一想到那道士的话,又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能相信眼前这个带着人皮的兽类之辈。

王大汉想了想,硬下心对柳白道:“柳老爷,不如你放了村里人,我也不要你报恩了,这杀人屠村之事实在是,太过不仁。”

“恩公莫要如此说,别的事我都可依恩公,唯此事不可,刚刚我已说过,此两者都是我仙家根本,恩害不冲,恩人回去后还是早点离去,留在这穷山沟里也没大出息,外面省城,自有一番天地。”柳白脸色硬了一下,拒绝王大汉道。

说完脸上又有些愤恨道:“恩公不必为那些恶人开脱,我辈蒙造化开道,天地恩养,不敢忘词造化之恩德,从不随意伤害他人,百年前那些人进山开荒,我辈本欲与之和平相处,谁料那些人不知悔改反变本加厉,我辈仙家略施小惩,反让他们觉得惊恐,请来不明事理的糊涂道人,将我辈成气候的仙家屠杀殆尽,又可曾有一单手下留情?”

“我辈仙家恩怨分明,更何况上天施恩,恩及一切生灵,乃至鸟虫草木,何有一灵不蒙天地三光恩赐?人类尤蒙上天造化,早开灵智,不思感恩,反不敬天地三光,不畏鬼神之威,恣意妄为,也该是给那些人教训的时候,唯有恩公不同,慈心仁厚,不仅是我,山里其他生灵也常蒙其救拔,就我观之,恩公之后,到你这辈也绝非那些无有仁义之人,从你进山还不忘了照顾那些恶人就可看出,恩公也是重情义之人。”

柳白对王大汉说了一番话,王大汉看出柳白怨恨确实很深,如果想要救村里的人,自己就必须要照那个道士的话做,王大汉只有在心里忏悔道:“不是我不讲理,实在是村里那些人再恶也是我同类,还望见谅。”

随后,柳白带着王大汉逛了自己的洞府,那里并非如王大汉所想的只是个山洞,相反,那里直如仙境圣地,宫殿成片,美女如云,处处是金玉所成,每每是珠宝奇珍,晃得四周一片明亮。

这里一切都超出王大汉想象,王大汉只觉得传说的皇宫也比不得这里,唯有传说中神仙住的琼楼玉宇,金殿明堂才如此处一般富丽堂皇,一时间王大汉竟忘了柳白到底是神仙还是妖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