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红流纪事:血洒京汉路二七大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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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立(2)

为了给总工会的成立制造障碍,军警在工人必经之路上设置层层关卡,荷枪实弹,企图阻止大会的召开。

当工人走到大通路时,突然被一队军警拦住了去路。靳云鹗带着郑州市警察局长黄殿辰走过去对工人代表们说:“奉吴巡阅使的命令,不准你们送匾!”

走在前头的工人代表不服,问道:“为什么不准我们送匾?你们不是同意我们开会吗?”

靳云鹗说:“我们是执行上司的命令,不准你们到会场去!”一个工人代表气愤地向靳云鹗、黄殿辰质问道:“我们是为大会送礼品,为什么不准去?难道路也不准我们走了?”靳云鹗、黄殿辰不答话,也不准工人代表前进一步。工人代表们气愤至极,向前猛冲,军警防线被冲垮。军警马上将冲过去的人又包围起来,他们仗着人多有武器,强行将工人代表手中的匾砸毁,扔在路上,然后进行踩踏。工人代表们怒不可遏,一齐拥至开会地点——普乐戏园。园门已被军警封禁,工人代表们忍无可忍,强行破门而入。

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马上赶到了会场。他见工人代表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商量开会的问题,高声喊道:“这里不准开会,不准人演讲,不准鸣炮,限大家在5分钟内自行解散离开。不然,用武力解决问题。如有人反抗,一律军法从事!”

在场工人代表听到赵继贤的喊话,非常愤怒。有的当面痛骂赵继贤、黄殿辰。

过了一会,工人代表们见5分钟的时间快到了,感到在园内开会已不可能,便在园内一个劲地高呼口号:“劳工万岁!”“打倒军阀!”“京汉铁路总工会万岁!”“工人大团结万岁!”

这时,军警已层层包围了会场,会议代表很快被驱散,各地工会赠送的匾额被捣毁。军警越来越多,并将普乐戏园围得水泄不通。工人们不愿离开,军警就用刺刀将工人往外赶。旅馆、饭馆、总工会办公的地方等到处都是军警。他们逼迫工人离开郑州,工人代表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总工会负责人见事态严重,走到杨德甫身边轻声说:“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赶快宣布一下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然后解散。”

杨德甫、施洋等人也同意这个意见。在一片混乱中,杨德甫高声向在场的工人代表们喊道:“现在我宣布,京汉铁路总工会正式成立!”

顿时,会场欢声雷动。代表们举起拳头,一遍又一遍地高呼:“京汉铁路总工会万岁!”

出了普乐戏园,工人代表向黄殿辰要求将未砸坏的匾送到总工会去,黄殿辰不同意。工人代表再三与他交涉,他仍不同意。代表们无法,只得各自回到住地。

当日下午,代表和来宾们冲出会场回到了住的旅馆,都被军警包围。代表们被监视,不准走动,不准交谈,连原来在万年春饭馆订的饭菜也不准去吃,代表们完全失去了自由。随后黄殿辰带领军警捣毁了总工会和郑州分会会所,摘去工会匾额,室内什物都被抢劫一空,然后加以封闭,并扬言代表和来宾们如不迅速离开郑州,军警就实行驱逐。代表和来宾们受此凌辱,愤怒难忍。于是他们分别举行会议,一致主张,应立即罢工,力争工会组织的自由。后来,他们还致函京汉铁路总工会,表示:“京汉铁路总工会之能否健全,实全国工人之共同问题。我们希望京汉铁路总工会必能为争取自由而取最后奋斗之手段,各工团誓必为实力的后盾。”

军警还限工人代表们当天晚上必须离开郑州,如不离开,第二天即行逮捕。

在千钧一发之际,党在京汉路的主要领导人及时召开会议,决定把总工会的临时办公处迁至汉口江岸,在京汉铁路总工会的领导下进行全路总同盟罢工,对抗当局的屠杀政策。彰德负责人林育南认为,形势危急,在郑州硬斗下去也不是办法,很可能要付出很大的牺牲,不如暂时退一步,让各地代表回到本地开展斗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向京汉铁路总工会建议,马上开一个紧急会议,研究一个统一的临时行动方案。总工会采纳了他的建议。

当天晚上,在花地岗一个铁路工人家里,总工会执行委员会举行秘密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京汉铁路总工会负责人杨德甫、史文彬、凌楚藩、李震瀛、项德隆、吴汝铭以及执行委员外,中共中央特派代表张特立、劳动组合书记总部副主任罗章龙、中共武汉区委书记陈潭秋、武汉劳动组合书记分部主任林育南、中共北京区委执行委员包惠僧和法律顾问施洋等也参加了会议。与会者“均认为此次事件,不独为工人阶级之耻辱,而且是全国民众的耻辱,非独为工人阶级之利益而斗争,而且是为全国民众集会结社自由而斗争,遂下宁为玉碎,毋为瓦全之最大决心”。决定发动全路总罢工来反抗吴佩孚的武力压迫。在通过的罢工决议中说:“我们为力争自由起见,决于本月4日午刻宣布京汉铁路全体总同盟大罢工。同时为事实上的便利起见,总工会决移江岸办公,全路一切进行,于罢工期内,全视总工会命令而定。我们是为争自由作战,争人权作战,只有前进,决无后退。”根据决议,总工会决定实行京汉铁路总同盟罢工。

罢工决议定下之后,会议就罢工的领导力量、罢工的方针政策和罢工要求条件等问题进行了认真讨论,做出了决定。主要内容是:(1)鉴于京汉铁路总工会在郑州已不能存在,从2月3日起总工会移江岸办公,成立总工会临时办事处,会同湖北全省工团联合会领导这次大罢工。(2)依照京汉铁路总工会和分工会组织体制系统,建立两级罢工委员会,负责全路和各地罢工的组织指挥工作。总工会罢工委员会由杨德甫、史文彬、凌楚藩、李震瀛、项德隆和吴汝铭等组成。长辛店分工会罢工委员会由史文彬、吴汝铭、陈励懋、张德惠、王俊和洪永福等负责。江岸分工会罢工委员会由林祥谦、项德隆、姜肇基、朱蓝田、张濂光、罗海臣和曾玉良等负责。郑州分工会罢工委员会由高斌、凌楚藩、刘文松、姜海士和李焕章等负责。罢工期间权力集中,罢工和复工等重大问题,一切都要听从总工会罢工委员会的命令。(3)罢工前必须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各地代表回去向工人揭露吴佩孚武力摧残总工会成立大会的罪行,传达总工会关于总同盟大罢工的决定,建立纠察团、调查团和宣传队,依照10人一组把全路工人组织到罢工斗争中来。罢工期间,全体工人要遵循《京汉铁路总工会紧要通告》中规定的5项罢工规约:须遵从工会一切的命令,不得自由行动;须遵守秩序,不得扰乱地方安宁;须静居家中或工会,不得三五成群在外闲游;一切事务均由委员会办理,私人不得接洽或交涉;遇到紧急事时,不得退缩或躲避。(4)决定提出罢工各项要求条件,届时发表罢工宣言。各项要求条件是:一、要求由交通部撤革京汉铁路局局长赵继贤和南段段长冯汇,要求吴、靳及豫省当局撤革查办黄殿辰。二、要求路局赔偿开成立大会之损失6000元。三、所有当日在郑被军阀扣留之一切匾额礼物,要求郑州地方长官,用军乐队奏乐送还总工会郑州会所;所有占领郑州分会之军队,立即撤退,郑州分会匾额重新挂起,一切会中损失,由郑州分会开单索还,并由郑州地方长官到会道歉。四、要求每星期休息,并照发工资。五、要求阳历年放假一星期,并照发工资。以上要求,自2月2日正午10时起,如48小时以内军政当局不作答复,就发表宣言,于4日午刻举行全路工人同盟大罢工。

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总部也在2月4日向全国各工团发出通电,号召全国工人阶级,为了提高自己的经济、政治权益,要对京汉铁路工人的罢工斗争实行援助,震惊中外的京汉铁路大罢工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