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晶莹的泪珠子从眼眶里掉了出来,金豆豆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卢思远一边伸手抹眼泪,一边说:“尤老师坏!尤老师是大坏蛋!每天都跟这群丫头片子一起欺负我!”
听着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说同龄人是丫头片子,尤可意也是哭笑不得。她把卢思远抱进怀里,用鼻子去蹭他的脸,一边蹭一边说:“谁欺负你了,啊?尤老师每天在这儿鼓励你,帮你纠正姿势还帮你课后辅导,你居然说我欺负你?”
卢思远被这种攻势弄得又羞又臊,一边躲一边嘟囔:“不许碰我!不许碰我!你是大坏蛋!”
严倾就是在这个时候踏进教室的。
他拎着一只便当包站在门口,抬起左手,指节微微曲起,叩了叩门。
清脆的声音唤回了尤可意的意识,她回头一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到怀里的小男生哧溜一下逃了出去,然后哇哇大哭着奔向严倾。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头栽进了严倾的怀里,一边捂脸哭,一边声情并茂地控诉尤可意:“严叔叔,尤老师欺负我!”
尤可意:“……”
小姑娘们哈哈大笑起来。
严倾也是忍俊不禁地看着小男生,堂堂男子汉能哭成这种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是不容易。
“哦?尤老师欺负你?”他蹲下来,把便当包放在一旁,然后将卢思远揽进怀里,“那你跟我说说,尤老师是怎么欺负你的?”
“她压我腿!”卢思远扬起泪痕犹存的小脸,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迫不及待地控诉说,“我一直喊疼,她还一直压!她还用鼻子来蹭我!想把鼻涕都蹭我脸上!!!”
尤可意的脸黑了一半。
她哪有他说得这么可怕?活脱脱一老巫婆。
严倾却十分严肃地对卢思远点点头,认真地表示:“行,我知道了!等我今晚回家好好收拾尤老师,叫她以后都不欺负你了,行吗?”
卢思远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尤可意一眼,末了又有点犹豫地说:“那个,严叔叔你,你不会……不会揍尤老师吧?”
尤可意的心都要被这孩子天真碎了。
严倾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然后特严肃地摇摇头,“你放心,叔叔是个讲道理的人,从来不揍人。”
卢思远松口气,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大叫一声:“啊,该回家吃饭了!”然后一溜烟跑了。
尤可意扶额,直起腰来跟小姑娘们说:“好啦好啦,大家今天回去都要记得练习我们才学的动作哦!可以回家吃饭啦!”
孩子们欢呼着跑出教室。
只有妞妞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飞快地转身跑了回来,拉拉尤可意的衣袖,小声说:“尤老师,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她一边说,一边警惕地回头看严倾。
很显然,这群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偏爱,卢思远偏爱严倾,但妞妞明显是尤可意这边的人。
尤可意会意,弯下腰把耳朵凑了过去,“怎么啦?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妞妞跟她咬耳朵,低声说:“尤老师,今天早上我来教室的时候,经过了严叔叔的车行,看见他在帮张老三的妹妹给自行车打气——”说到这里,眉头倏地皱了起来,“那个女人穿得超级恶心!这里都要露出来了——”她夸张地在胸前使劲儿比了比,“然后她还蹲下去在严叔叔面前晃啊晃,晃得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