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能第二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也没有哪条河流能第二次遇到同一只足
当然,更没有谁能第二次重复这同一种感叹
听到巴哑说:“会”,吖吖便起身了。
她轻轻爬到葡萄叶的另一边,怔了怔,而后,轻轻飞离了那里。
临飞前,她听到野花在笑,笑得很吃力,却很开心,而且好象还说了句话:
“傻瓜,我让你骗我你就骗我,我说过不和男蚊做爱,而且我马上要死了,要你喜欢做什么。你还是好好地去疼你的吖吖吧,哈哈哈——”
吖吖也笑了,像是听到一个乏味的笑话。
离开很远后,她才慢了下来:去哪里呢?
世界这么大,她能想到的只有雪宫。
凭着依稀的记忆,整整寻了一天,等她终于回到雪宫时,已是黄昏。
钻进那道缝隙的刹那,眼睛忽然发热,她只得等一等,等眼泪煺回去后,才钻了进去。
雪宫还是那个雪宫,却似乎陈旧了很多,也许陈旧的不是雪宫,而是她的心。
迎面飞来几个小蚊,显然刚刚羽化不久,他们打量着吖吖,满眼惊奇,悄悄议论着。
也许这几个小蚊是采采的孩子吧,吖吖朝他们笑了笑,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老了。
的确,她已经羽化9天了,按照正常寿命,已经是个中年女蚊了。
其中一个小男蚊问到:“你是谁?你从哪儿来?”
“我一直住在这儿吖,你们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们。”吖吖笑着说。
“才怪。我都看见了,你刚刚从外面来钻进来。我们雪宫从来没有蓝蚊子。”
吖吖倒被难住了,正笑着想该怎么回答,那小蚊忽然向另一边喊道:“苛姨,你快过来!我们抓住了个奸细。”
吖吖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中年女蚊飞了过来,不由得惊喜道:“丝丝苛?”
“吖吖?”丝丝苛飞近吖吖,也很惊喜。
丝丝苛依然那么高贵美丽,却没有了原先的孤冷,相反,多了几分从容和恬静。
“苛姨,你认识她?”小男蚊惊讶道。
“当然认识了,她可是我最好的好朋友,她还是看着你们出生的呢?好了,小侦探们,快去吃好东西吧,雪女神新换了一大块西瓜。” 丝丝苛竟然很亲切和蔼。
小蚊们争着飞走后,丝丝苛审视了一番吖吖,笑道:“我刚刚还和阿羞说到你,没想到马上就见到你了。恩,小女孩终于长大了,也更漂亮了,就是看起来好象很累。你去哪里了?”
吖吖避而不答,笑着说:“丝丝苛,你变了。”
“是吗?可能不像以前那么讨蚊厌了吧?”
“嘤,才不呢,你一直都很好,不过现在更好了。”
“你别安慰了,我很清楚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是湃索帮了我。”丝丝苛望着虚空,满眼温柔。
“湃索?”
“告诉你一个秘密——湃索没死。” 丝丝苛神秘一笑。
“真的?”
“恩,他在这儿”,丝丝苛低眼示意自己的胸口:“那天夜里,他忽然从我心里复活了,还是那么讨厌,又开始罗里罗嗦地说话,还向我笑,你说奇怪不奇怪?”
“嘤——”
吖吖从丝丝苛的笑容里忽然看到了天堂,同时,也忽然发现自己竟是那般破碎。
刹那间,如同置身于一个失魂落魄的梦里。
“吖吖,你怎么了?对了,他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谁?”吖吖茫然道。
“笑致倦,阿羞说你一定是和他一起走的。”
吖吖一震,他果然也离开了雪宫,随即淡然道:“没有,我是单独出去的。”
“哦。”丝丝苛看到了吖吖的伤,却没有流露,忙笑着转开话题:“走!我们快去找阿羞,她看见你,不知道要高兴得怎么样呢。”
吖吖一笑,掩住了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