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宝灵境
秋天的雨，微微的凉，神圣的太微宫笼罩在雨幕之中，氤氲的雨雾打在人的脸上，湿湿的凉意。睿独自一人站在长廊，双手环抱，漂亮的蓝眸微眯，看着漫天的雨线，唇畔是一抹浅笑。
“这样的雨天，她会不会变回蛇身，在雨中嬉戏？”她不是一条小水蛇，可也喜欢这样的雨天，任冰凉的雨水浇透她全身，在泥地里滚来滚去。
转眼，又有好些日子没见，不知怎的，总会想起她，也许，他应该把她绑在他的身边呢，这样也就省得他日日夜夜想念。
“睿殿下，狼族夜琉薰小姐求见，现在未寒殿等候。”侍卫前来禀报。
夜琉薰？她是夜明薰的妹妹，莫非是为小白狼而来？转身，问道：“接待客人的事情，不是应该交给阿莫吗？”
侍卫道：“阿莫使者不在太微宫。”
睿轻笑：“他是故意躲开的吧。”故意把他制造的烂摊子丢给他。没有多说什么，他动身前往未寒殿.该要面对的终是不能逃避，不是么？
未寒殿内，一抹勾魂倩影，一缕处子幽香。背对着正门的长发女子，着一身绛紫长裙，裙摆拖地，腰间束以黑色腰带，衬托着腰身更加纤细。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回过了头，但见其容颜若冰雪般冷艳，肤白如凝脂，双瞳剪水，眉如青山黛。
“你就是狼族的夜琉薰小姐吗？”睿走到了她的面前，面带笑容，轻声问道。
夜琉薰转过了身，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微微点了下头，又问道：“你是？”
“我是睿，东之圣宫的守护者。”
“阿莫——不在吗？”
睿说道：“阿莫使者不在宫中，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夜小姐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待他回来，我会代为转达。”
夜琉薰思考片刻，说道：“我是代我兄长前来的，前些日子我兄长的三个孩子被人偷走，外面有传言说在太微宫见到过他们的踪影，我来，是想证实一下。”
“夜小姐是怀疑我太微宫的人偷走了令侄？”睿淡淡问道，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为偷藏小白狼感到愧疚，也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那三个孩子是我族中瑰宝，无故丢失导致我族上下一片混乱，我兄长嫂子恨不得上天入地寻找孩子，若是让他们知道是谁偷了孩子，他们定不会饶恕那人。”夜琉薰一字一句说着，字字是威胁，“我们并不认为神之太微宫会做这种宵小之事，然而传言如此，我不得不走这一趟，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体谅我兄长一片爱子之心。”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为了表示我太微宫的清白，夜小姐可随意搜查，若是有那三个孩子的踪影，我定会请示阿莫使者让他处理。”那个始作俑者休想对此事置之不理。
夜琉薰看他半晌，见他神情坦然，并无一丝不安，心中倒也信了他的清白，于是，她说道：“搜查就不必了，我只是希望太微宫能够帮我留意一下，若有那三个孩子的消息，还望告知。”
“这是当然。”
“那么，我就告辞了。”
“夜小姐走好。”
看她袅袅离去，睿左手敲了敲额头，笑着摇头，原来，他也会做这种坑蒙拐骗的小人行径，而且做得驾轻就熟，可不是得了某人的真传！正欲转身离去，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叫住。
“兀河，是你？”看到他，睿稍觉惊讶，因为巫师兀河是极少露面的。
却见兀河苦苦一笑：“睿，我们同病相怜。”说着，从身后拎出一只神气活现地咬着他的衣服的小白狼。
睿先是一愣，而后失笑：“兀河，你身为太微宫首席巫师，居然也被阿莫算计了吗？”
“他是纵横神界的妖孽，我怎是他的对手。”
“妖孽，自然有人收服，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不过，兀河，你有先知的能力，竟不能算出他何时才会遭到报应吗？”
兀河一叹：“算不出，他的命运被一层迷雾遮挡，我无法窥视。”
“也许是他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身世和命运。你知道，以他的能力，这点是能够做到的。”
“也许吧。”沉默片刻，他看着他，面带不解地问，“睿，为何不告诉夜琉薰，偷走小白狼的人正是阿莫？你方才那样说，岂不是欺骗人家？”
欺骗吗？睿不以为然，懒懒一笑，道：“夜琉薰，我不熟，她对我也陌生，我为何要告诉她实话？听她言语，跟阿莫似是相识，我若说偷盗之事乃阿莫所为，她信了也罢，她要不信反去质问阿莫，搞不好那两人会联手害我，你说这种不利于我的事情我为何去做？”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兀河思索着，甚觉苦恼，“那我们又当如何？小白狼在我们的手上，这个消息早晚是会走漏的。”
睿却不着急，微低头，拨弄着自己的长发，一副悠闲姿态：“我也没什么主意，那就静观其变吧。”
他会没主意？兀河半点不信，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住了嘴。睿是阿莫的嫡传弟子，不但学到了阿莫的本事，也学会了他的奸猾，这对师徒委实不能轻信，一个不好反让自己被他们师徒玩弄于股掌，何苦来哉。既然他决定静观其变，那他也顺其自然，并且他也不会好心地告诉这个年轻小子，他的劫难就快来到。
下了一天的雨，到傍晚才止住，待雨稍停，魅小鱼走出了自己的寝宫，抬头看看天，舒展了下身子，呼口气，打算去玄灵塔看看。
走出没几步，就瞧见十五姐姐魅香浓站在路边，一脸阴鸷地看着她，她往前走，她幽灵似的跟在身后。
这是干什么？魅小鱼不解地侧过头看她，开口说道：“姐姐何时成了我的跟班？我可受不起呢！”
魅香浓瞧见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这鬼丫头几日不见灵力竟与她相当，甚至更胜她一筹，叫她如何不生疑？她非得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不可！
“废话少说！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跟你这臭丫头没甚相干！”她骂道。
魅小鱼吐吐舌，做了个鬼脸，这么凶干吗，她还怕她不成，这么些年她欺负她的帐她还没跟她算呢！直起身，她一甩发，双手提着裙子，骄傲地走在前面。
魅香浓依然跟在她的身后，如影随形。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玄灵塔。黑色的宝塔，一股肃杀之气，塔有七层，每层盘有灵蛇玉像，蛇头向南昂视，威严冷峻。这塔已存在数万年，历届蛇王寂灭之后，其灵能盘旋于塔顶，久而久之，玄灵塔魔性强盛，一般人难以靠近。
魅小鱼隐隐觉得难受，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她继续前行，她知道这是玄灵塔魔力所致，而这股力量正是她向往的。
魅香浓站得更远，她不明白这臭丫头干吗到这来，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吗？还是这里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让她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前来一探？这丫头修成人形之后就像变了个似的，实在讨厌！
魅小鱼又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凭空画着什么，画了一会，停住，收回了手，负于身后，仰头看着塔顶，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突然出现的冷硬嗓音让魅小鱼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魅别随，只见他黑着一张脸，看着她们两姐妹，皱起眉。
“呵呵，是四哥哥呀！”魅小鱼立刻摆出一副笑脸，扮回可爱小妹，“真巧，四哥哥也在这里！”
魅香浓站在一旁冷冷看着，也不上前，也不答话。
魅别随这个冷汉子瞪着魅小鱼，没有好脸色：“这地方是你们能来的吗？老老实实给我回去！”
“我和十五姐姐就是好奇嘛！这塔好漂亮，都没有仔细看过……”
漂亮？魅别随一头黑线，吼道：“你脑子被雷劈了？”
魅小鱼低头一缩。
“回去！”
“哦。”好凶啊！魅小鱼心头打着小鼓，乖乖转身，离开了。
魅香浓也打算走人，魅别随却叫住了她。
“你过来。”命令式的口吻。
魅香浓顿了顿，想想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侧着身子，不看他。
“你懂规矩吗？”
“什么？”魅香浓被质问得莫名其妙。
“见了我，不要行礼吗？”
魅香浓吃惊地看向他，很想用他刚才吼魅小鱼的话回敬他，他脑子被雷劈了？“我——不是非得跟你行礼吧？”他不过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凭什么要她向他行礼？凭什么这样来教训她！
“我是你兄长，就凭这个，你就该对我表示尊重。跟你十七妹妹学学，不要一天到晚只知道跟男人苟且！”
“你！你！”魅香浓气极，“你竟敢这样说我，父王都不曾管过我，你、你凭什么……”
魅别随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那些被你吃掉的弟妹，父王也不曾管过。”
魅香浓滞住。
“下次见面再不懂事，就打断你的尾。”留下一句警告，魅别随化为一阵黑风，眨眼就消失无踪，徒留魅香浓留在原地，美艳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愤怒地咬紧了牙。
离太微宫不远的花之谷。
这里，一年四季都有美丽的花儿绽放，谷中飘逸的是氤氲的香气，叫人沉醉不已。
夜琉薰想着心事从谷中经过，在贯穿山谷的溪流边看到了一名白衣的女子，她坐在溪边，手中拿着一面镜子，似在揽镜自照，又像是在镜子上画着什么。
从那白衣女子身边经过的时候，她见她缓缓地抬起头，额头上有一金蛇印记。夜琉薰恍然大悟，这白衣女子竟是蛇魔女，而她额头的金蛇印记表明了她尊贵的身份，这女子应是蛇魔贵族。
二人目光交汇的刹那，魅小鱼清灵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夜琉薰心头一惊，加快了步伐。
为何，会有不好的预感？
却见魅小鱼站了起来，看向她的方向，说道：“为何走得那样匆忙？此地百花盛开，芳香馥郁，何不驻足一赏？”
夜琉薰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稍稍皱眉，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是狼族吧。魅小鱼闻到了她身上的气息，缓缓走向她。
夜琉薰一脸戒备：“你是什么人？”
“咦？”魅小鱼像是吃了一惊，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单指敲了敲头，一脸迷糊，“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
“你……”
魅小鱼笑了，笑容带着几分邪气：“我是蛇魔宫的十七公主魅小鱼，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我……”夜琉薰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想了想，她还是实话说道，“我是狼族夜琉薰。”
“哦，原来是夜姐姐，狼族和蛇魔一族同属魔族，今日我与姐姐在此相遇，也是有缘。”
夜琉薰敷衍一笑。
“夜姐姐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魅小鱼好奇地问。
夜琉薰道：“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夜姐姐有事在身，小妹我原不该多做打扰，可是小妹心中有一疑惑，独自思量许久也没理出个头绪，这里也少有人来，好不容易等到夜姐姐经过，还望夜姐姐能帮忙解答一下。”魅小鱼说得诚恳。
夜琉薰不好拒绝，问道：“是什么疑惑？”
“这面镜子。”魅小鱼将手中的镜子递给了她，“夜姐姐你看，这分明是面镜子，为什么却照不出人的影像呢？”
照不出人像的镜子？夜琉薰好奇地接过了镜子，看其表面，不过是一面普通的圆形铜镜，可是——当她看向镜面，却一下子愣住了，平滑的镜面泛着冰冷的光，面对着镜面的她却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这是为何？
“夜姐姐，你说这镜子是不是有些古怪？”
清冷的声，为何显得那么遥远？夜琉薰的意识有些模糊，右手撑着额头，一阵晕眩，无法思索，无法——呼吸，身子一软，她便倒了下去，最后的一道残像是从镜面射出的耀眼白光，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从她的身上夺走了些什么——
魅小鱼俯身，拾起了落在地上的铜镜，小心擦拭，收进了怀里，低头，看着昏迷的夜琉薰，轻轻笑了声：“多谢你的灵气，很快，我的灵境就能圆满了……谁？”她感觉到有人靠近。
从树后走出来的是孤刀，黑发灰衣的孤刀。
“小鱼公主。”看看躺在地上的夜琉薰，他说道，“这个女人跟你有仇吗？”
看到是他，魅小鱼没啥好脸色，衣袖扇扇风，转头看另一边：“没仇。”回答他。
“那为什么……”
一记狠瞪，把他想说的话打回肚子里。
“你若是看不惯，便好生守着她，直到她醒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他是什么意思与她何干！偷偷看了依然昏迷的夜琉薰一眼，她不觉有些歉疚，盗了她的灵气，却把她扔在这边，确实有些不妥。虽然以往为了灵境的修炼也曾做过类似的事情，但她还不曾对娇滴滴的美人儿下手，今日算是心血来潮……谁叫她偏偏从这里经过，“孤刀，保护好她，别让其他妖魔伤了她。”说着，便要离开。
孤刀急得跑到她前头，拦住她，百般不愿：“小鱼，我要保护的女人只有你！”
魅小鱼偏着头说：“我需要你保护吗？”再说了，他可是连睿都打不过，谈什么保护她。
“那……反正我要跟着你！”孤刀脾气却也倔强。
“我是公主，你敢不听我的话？”
“我是你的未婚夫！”说完又补一句，“这是王的旨意！”
魅小鱼已经懒得跟他生气，右手往后一指，说道：“你觉得这位姑娘不美吗？”
“她再美也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魅小鱼冷笑一声，“堂堂大男人，看见弱女子落难却袖手旁观，丢不丢人？”
孤刀语塞，怔怔地看着她，半天咕哝一句：“害她昏过去的人又不是我……”
魅小鱼才不管他说什么，一脸不齿地送他一句：“丢人现眼的男人我才不要！”然后，走人。
孤刀想跟上去，跑出几步，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脸上神情多是委屈：“这个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来保护她？”终于，还是决定留下，也许，是不想被小鱼讨厌吧。
离开花之谷，魅小鱼从怀中取出了灵境，轻轻地擦了下镜面，只见镜面泛着柔和的光芒，叫人心安。
“光芒尽敛之时，便是灵境圆满之日。”轻声的喃，带着丝丝的笑。
灵境是五十多年前师父送给她的法宝，可吸取万物之灵气为己所用，威力十分强大。其生于天地初生之时，有五行之属，五行相生相克，轮回运转，当灵境储满灵气，镜面灵光消散，此时持镜之人便能使用灵境克敌制胜。有此法宝在手，不愁对付不了玄灵塔的六大守卫。
反手，一掌挥出，却被人抓住。
“小鱼，你我可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啊！”戏谑的声音，笑靥如春风和煦，来人是睿，“我刻意隐藏了气息，却还是被你发现了。”
魅小鱼转过身，抽回手，瞪他一眼，说道：“你这一身的奸猾狡诈之气，谁感觉不到？”
“奸猾狡诈？可不敢与你相比！”睿复又抓住她白玉般光滑的小手，不顾她的白眼，拉着她沿着小路前行。小路由青石铺成，蜿蜒崎岖，路两旁绿草丛生，山野小花迎风招展，独有一番自在。他看见她手中的灵境，一眼识得这是一件古老的法宝，周身的灵气叫人无法忽视。他弯唇浅笑，不甚在意地问道，“小鱼，这镜子你从哪得到的？”
“与你无关，无须多问。”小脸冷然，寒似冰雪。
“这话可真叫人伤心。”他顺手拿过她手中的镜子，眯着眼瞧了瞧，还没瞧仔细，就让她劈手抢了回去。
“不准碰我的东西！”魅小鱼嘴上凶狠，心中懊恼，为何她要抢下灵境？让灵境吸取他的灵气不是更好！灵境在他手中，她只要念动咒语，他便难以脱逃，可是，她为何放过了他？竟是不忍心？
睿瞧她一人默默地走在前头，倒有几分疑惑，这丫头莫非有什么心事？这般安静沉默可不像她，她向来是牙尖嘴利的。
娇小的身影走在前头，瘦长的身影跟在后头，一个白衣飘飘，一个华衣渺渺，她烦恼着自己的心软，他猜测着她的心事，一路无言，静谧两相安。
“我说……”过了半日，他忍不住开口，前面的人却罔若未闻，继续走自己的路。他幽幽一声长叹，无趣地摇了摇头，干脆停下，折下路边矮树的树枝，瞧一眼那无情远去的倩影，姿势优雅地将树枝抛出，只见小小树枝陡然变为一棵大树，拦住了魅小鱼的去路。
魅小鱼眉一皱，想从旁绕行，却见她到哪，树便到哪，前路被堵，往后却是可行，显而易见，睿要她自己乖乖地走回来。
“死睿，你又想干什么？”魅小鱼回过头去，没好气地质问他。
睿老神在在，笑道：“自然是要你回头。”
“无聊！”
“无聊？”睿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满面春风地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蓝眸透露几分奸诈，“小鱼，我带你去一个不无聊的地方，你一定会觉得非常有趣的。”
不无聊的地方，在哪？
带着三分好奇，魅小鱼随着睿来到了一座城，一座小城，名唤：月下城。
似人界的城池，有城墙，有街市，有小巷，有民房，有来来往往的普通居民；却又不似人界的城池，只因这月下城置于结界之中，整座城池上空漂浮着一团非正非邪的迷雾。
他们闯进结界中，来到这月下城，踏上了别人的地盘，引来了一群平民的围观。
“这是什么地方？”魅小鱼转头问他，却惊讶地发现金发蓝眸的他居然变成了黑发黑眸，为何——“你的样子……”她怔怔地问道。
睿附到她耳边说道：“我原本的样子会让这里的人把我当成怪物。”
是吗？瞧他目光闪烁，一脸诡笑，魅小鱼半信半疑，不过，他黑发的样子倒也顺眼，显得他更加清俊了。
围观的人渐多，瞧见一道道打量审视的目光，看着一副副陌生怀疑的面孔，魅小鱼不由地虎下了脸：“看什么？我长得很奇怪吗？”
围观的民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瞧瞧，瞧瞧，这不是一条小白蛇吗？怎么跑到我们月下城来了？”一个长胡子的老头儿小声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是啊是啊！”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应和，“蛇类可没有好东西，说不定是来我们月下城兴风作浪的！”
一名布衣的胖大婶冷哼一声，大声道：“哪个妖怪到了我们月下城还能兴风作浪的，找死啊！”
……
魅小鱼愕然不已，他们、他们居然知道她的身份？他们不是普通人吗，怎么一个一个好像都能把她看透似的？
睿却一点也不意外，笑眯眯地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月下城的人生来具有识别万物的慧眼，他们的眼睛看到的是你的原形。”
“他们居然有这样的能耐？”真叫人匪夷所思。
“不止如此……”
长长地话音让魅小鱼直觉不妙，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变得陌生的男人，看着他唇畔若有似无的淡笑，她头皮一麻，问他：“还有什么？”
“在这里，法术是无效的。”睿好温柔地对她说道。
魅小鱼峨眉一皱，没有法术，便似普通人一般？悄悄试了一下，果然，灵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封住，无法操纵。
“还有……”
还有！魅小鱼怨怒地瞪他，还会有什么？
“灵力被封的我们自然是无法破除月下城的结界的，所以……”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能离开月下城。魅小鱼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俏脸顿时气得发白，揪着他的衣襟，怒道：“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的计划怎么办！
睿一脸无辜，掏掏耳朵，说道：“不是你说无聊的吗？那我就带你到月下城见识一下了，可别小看这地方，这里有趣的东西多得是。”
“我才不要相信你的鬼话！”
睿轻轻拍了下她的手，好言安慰：“既来之则安之，气呼呼的对身体可不好，走，我带你到处逛逛。”
“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不管，我要回去，你想法子让我回去！”她才不要和这个危险又狡猾的男人呆在一块，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她个卖了。
“不肯跟我一起吗？那我走了。”他倒是说走就走。
“等等！”魅小鱼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看着他气定神闲地拨开围观的民众，一路向前。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看他对此地甚是熟悉，之前定是来过，他既来过又来，怎会没有离开的法子？定是在哄她！再说，她才不信他愿意留在这个鬼地方，那么，大家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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