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避开同僚的视线,找到并混入晚宴呢?
装扮成晚上传菜的下人?不行,林府下人多,客人也多,厨子做好了饭菜,自己被指使着,不一定往哪一间屋子送呢。
张敬哲上了愁,捂住半张脸。
而且偷画还好说,难的是带着佳人图离开太守府。
三人上了正街,人声多了,耳畔热闹起来。
榆钱瞧见街东天桥瓦舍那儿热闹,人们圈成一个大圆,应该是在围观什么。
“那儿有热闹,瞧瞧去。”
“小娘子,跟了小爷我,包你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还摆什么摊啊?!”说这话的,是镇上钱大老板的儿子钱大公子。
“谢谢公子的好意,不用了!”花小柔不敢顶撞这种纨绔少爷,她费力地想把手从钱公子手中抽出来。
谁知他突然松了手,花小柔失了重心,跌坐在地上。
“还没有人敢谢绝我的好意呢,小娘子。”钱公子披着大氅,笑得猥琐,伸出魔爪。”
他身边的家仆坏笑着附和:“我觉得可以。”
张敬哲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一瞬抓住钱公子的手腕,用力一捏:“我觉得不行。”
“疼疼疼!松手!”腕部传来的剧痛使得钱公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张敬哲撒了手,带着江湖侠客特有的睥睨:“滚吧。”
钱公子甩甩酸痛的手,龇牙咧嘴,招呼身后的家仆们一起站好。
拿出脾气来:“你们仨新来的吗?知道这个县的县太爷和我父亲什么关系吗?”
榆钱躲在两人身后,扶起花小柔,秀起嘴上功夫:“管你爹是谁,我们不是这个县的,气死你!略略略略....榆钱无赖似的吐着舌头,却突然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丢人”张敬哲心说。
“揍那个混蛋!钱公子气得跺脚。
钱公子见三人穿官服、佩官刀,本不想挑事。
但榆钱这挑衅着实不能忍啊。家仆们撸起袖子,随手抄起闹市里的耙子甘蔗。
袁山青怕抽刀伤人性命,用刀鞘迎战。
张敬哲想上去帮忙,却被榆钱拦下:“你别过去,他应付得来,你保护我!”
张敬哲也借此见识到了袁山青的功夫,动作凌厉,拳拳到肉,只四招,六个家仆被全数放倒。
张敬哲没想到,还有武功这么好的差役。
“你们给我等着!”钱公子撂下这话就跑了。
方才袁山青只顾打架,不小心牵连了摊位。花小柔卖的熏香散落了一地,招牌也被家仆压碎。
袁山青赶走这些人渣,回过头,用刀把挠挠头,尴尬笑。
这些熏香是花小柔父亲好不容易弄的,本想来镇上换几个钱,好供她弟弟念书。
她蹲下,小心地把熏香拾起,用布擦拭好。
张敬哲蹲下,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不动声色地塞给她,却被眼尖的榆钱看到了:“呦,阔气啊张兄!
这可是我一年的俸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