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哲将画轴藏进衣服,哼着小调往外走。
白天他去了柴房,将火油全泼在了四十多个火盆里。
这样,每一间屋子里的火盆,都会燃得厉害,屋里温度也随之升高。
佳人图刚从旧货铺子里淘出来,刚刚做好染潢,哪里经得住这么高的温度。
宴上太油腻,室内温度又太高,林太守自然把画卷起放在最里边的八仙桌上。
自己变装进去,他们都围着桌子吃喝,哪里注意得到自己的动作?
张敬哲无声地笑了。
相信林太守很快就会发现,真迹被掉包了。
而此时守卫都敢开在外,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只要默不作声地翻过墙头,那些分散的杂兵根本抓不住自己。
张敬哲这样想着,一脚迈进垂花门,朝后罩房走去。
张敬哲偷到画,心情太过激动,竟没察觉到端后躲着人。
“你去哪?”黑暗中传出这么一句。
张敬哲吓得背上辣,心头一颤。他把慌张压下,定睛看清来人。
袁山青的胸脯微微起伏,他是抄近路跑过来的。
花墙子为袁山青挡下一半月光,他的肩甲在月光下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他抱着刀,拇指别着刀格,刀锋滑出三寸。
袁山青得知张敬哲朝后门去,心中起疑,便赶了过来。
张敬哲不动声色地在袖间捻开铁扇,他猜得到,袁山青一定是怀疑自己才在这兵力薄弱的突破口蹲着自己。
偷画容易,把画带出太守府才是难事。
宴会就要结束了,到时候太守发现画是假的,朱大贵也不见了,一定会派兵将府里的人一排查,那时就真的走不掉了。
现在一搏,趁乱说不定还能走掉。张敬哲打定计划,铁扇带风而出,直直地往袁山青的脑袋上劈去。
张敬哲耗不起时间,拖一刻,险一分。
袁山青来不及拔刀,将刀鞘一横,在惨白的月色里进出花火。
“沉不住气了,小贼?!”铁扇骨上的利刃离袁山青眉睫只几寸。
袁山青利用刀鞘勾住扇子,顺势拔出刀,刀刃划开空气,顺畅无比,直扑张敬哲。
短兵相接,张敬哲自认不是他的对手,他放弃了铁扇,躲开这一刀,转身跳上房檐。
袁山青知道,若是张敬哲出了太守府,就抓不住他了。
袁山青大声疾呼:“抓盗魁!他已偷得佳人图他往北边跑了!”
“我赢了。”张敬哲得意一笑,朝罩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