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清醒过来后，首先感觉到的。
不止是痛。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辗过一样，从里面到外，酸痛到了极点。
好像被打碎了重组一样。
自骨子里，身体里透出的疼痛。
全身上下，每一个点，没有哪里不是酸痛难当，难忍。
更是混身无力。
没有半点的力气。
酸痛，又软软的，站也站不起来。
不仅如此，头还很晕，很晕，也隐隐的痛着，也是从里面到外面，额头两边也一跳一跳的，跳得发慌，发晕，沉沉的，反正不舒服到了极点，让人恨不得敲开脑袋看看。
看看到底是哪里痛。
林楠就想。
如果可以的话。
揉着头，试了几次，晕了几次，好不容易才在床上坐起，差一点又倒了。
咬着牙，牙都是酸痛酸痛的，勉强坐好，她才揉着，望向四周，是自己的房间，她呼出一口气，身上的酸痛在醒来后叫她回想了良久，好一会儿，想到的就是她似乎，好像喝了酒。
还醉了？
按着头，她用手撑着昏沉沉重的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时间，还好，没有迟到。
时间还早，才早上六点，天应该才刚亮。
她还有时间，不用急着，只是头好痛，好沉，等下去上班，想想，头更痛了，林楠摇了摇头，像是要甩开那份昏沉，她又看了一眼时间，抱坐着，确实了时间之后，不再担心的她，开始双手揉着额头，忍着酸痛，开始又回想。
她现在只记得，记得她下班，然后，安远来接她。
之后，他们一起去吃饭。
像之前一样。
去了那家餐厅。
同样的餐厅，同样的位置。
安远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但他为她点她喜欢有菜，为她挑刺，还有……
还有什么？
拍了拍脑袋，林楠皱了眉，还有他让她觉得温暖，他似乎并不像她以为的冷，几年前除了紧张，害怕以外的情绪和感觉又回来，她想到了几年前，想到了方泽……
她后来端着红酒喝了。
安远没有阻止她。
她好像喝了很多杯。
然后，她觉得很热，很热，热到头好晕，好晕，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开始转动，身体站不稳，视线里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不清，昏昏沉沉的，最后！
最后，怎么了呢？
最后，她想要什么都不想，想要醉，可是很神智还是很清醒。
她还想喝。
林楠脑中记得当时自己有多想再喝下去。
再喝。
安远站在她面前，阻止了她，不要她再喝。
她不听，倔强的要喝，最后他拿走了她手中的手，她不高兴了，想要抢回来，继续喝，她当时恨安远，为什么不让她喝酒，为什么，连酒也不可以？
她好恨好恨。
她觉得很委屈，委屈的想哭。
也哭了。
抱着安远，她靠着他，呼吸着他身上的熟悉得叫她安心的气息，哭着。
把心里的不痛快发泄出来。
他没有推开她。
他抱着她，安慰她。
声音还是那样冷淡淡的，可是……
可是，听在耳中，她发现，不是。
迷迷糊糊她终于如愿的醉了，安远的气息，声音落在她的耳中，远远的，隔得很远似的，不清，却很温柔，冰冷的温柔，还有宠溺，很宠溺，她不相信。
不敢相信。
最后的意识里，就是这，她不相信安远会那样温柔。
那样宠溺对她！
怎么会？
那样的温柔和宠溺，是她没有见过的，当年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子，他心爱的女子，他也没有那样温柔。
摇着头，林楠抱紧自己。
努力回想。
去确认安远的温柔。
可是，越是去确认，林楠越觉得不是真的。
再后来发生的她想不起来了。
又发生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实在想不起来。
是真的醉了，所以安远的温柔是假的。
是她的梦吧。
曾经想过，希望他对她温柔，做出的梦！
喝酒真的不好，特别是喝太多，醉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想起来也觉得一切浮浮沉沉，不像是真，辨不出是真是假，更有很多想也想不起来。
比如，林楠摸着自己的唇，那上面似有若无留下的气息和痕迹。
也是梦吗？
那吻也是梦？
林楠混乱，因为她不止是梦到安远的温柔，甚至梦到有人吻她。
只是她看不清。
看不到吻她的是谁。
唇肿肿的，她手停下，是谁？
她不敢去猜测，不愿去猜测，又不停的问着自己，问着。
是谁吻了她？
或许，一切都是她的梦。
还有身体的酸痛，多么像，多么像那样之后，刚醒来的瞬间，她脑中闪过，只是感觉着身体，并没有异样，除了酸痛以外，裤子，衣服也好好的穿在身上。
只有唇肿着，头发有些凌乱，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肯定不了什么。
又抱着腿在床上坐了一会，林楠又看了一眼四周。
她的包，手机。
手机……
她忽然目光一凝。
落在手机的下方，手机下，一张白色的便签静静趟着，压在下面。
不知为何，林楠心漏跳了一拍，她没有马上去取，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拿开手机，看着它，把它取在了手里，手机被她放在一边，她拿起来，白色的便签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简单明了。
不多的几个字。
带着安远特有的冷淡味道：“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多喝水，醒了给我打电话。”
字力透纸背。
安远！
“安远……”看着，林楠深吸一口气，手抚过熟悉的字，翻过来，翻过去，又看了一遍，拿着它，她也不知道想什么，片刻，才起床。
她又看了便签一眼，把它放在一边，好好的放着。
此时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了。
她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立马一凉，让她忍不住一颤，凉意直接通过她的脚传到她的身上，刚开始打了一个颤，不过虽然很凉，但是倒是叫她整个人不再那么昏沉。
更加清醒。
她也不急着穿上鞋子，光着脚，反正很干净。
倒了一杯水。
喝下去。
不由的，想到那张便签。
好好照顾自己，喝水。
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