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声终于将阿浓从魔怔里唤了回来。
她错愕地看着自己甩出去的手,目光逡巡与沧澜的脸与自己的手掌之间,似乎在繁复确认…
确认没用啊,事实就是事实,她居然打了沧澜!!
一瞬间,她只觉得脑袋空空如也,完全不记得自己上一秒在想什么,现在要做什么,一会儿该怎么办?
也不知沧澜沉默了多久,帐内气压低沉,总觉得下一秒自己会被面前之人爆体杀掉。
“疯够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阿浓几乎是屏息凝视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干涩地吞了吞喉咙,那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这空寂的营帐中竟听得那么响亮,阿浓现在是真的想钻地缝里面去了。
“害怕了?”沧澜冷眼看她,面无表情,总觉得暴风雨蓄势待发!
阿浓只觉得牙关在打颤。
“说话!”沧澜双眼微眯,阿浓顿时觉得有点腿软。
“不、不敢。”她认怂。
沧澜气得从鼻腔里笑出一声冷厉:“刚才的胆子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抓着自己的小裙角,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敢故意的试试!”这一声笑,是沧澜讽刺地勾起唇,自双唇间呵出来的。
“过来!”
沧澜忽然的召唤让阿浓一脸懵懂地抬起头,却见对方转身重新坐回了案榻前。
“还要本尊请你不成?”沧澜双眼一眯,一股慑人的魔压蠢蠢欲动。
“哦、哦、哦…”反应过来的阿浓连声应是。
这一句特赦对阿浓简直是天音,刚才发生了什么面红耳赤羞耻难当的事儿,这会儿都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怎么感觉刚才好像看到了魔尊大人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不不不,这一定是错觉,魔尊大人绝不可能这般接地气!
等她乖乖地跟着沧澜再次坐到桌案前,那被夺走的绢画再一次摆在了她的面前。
相比之前那一座山,这一张总算有了细节——多了一个山洞……
沧澜极其自然地将目光投向阿浓,一挑眉,摆明了等她解释。
阿浓有些为难兼无助,可此时此刻不会有谁能帮得了她,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说:“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不是说,不熟?”沧澜语气中带着轻讽,那一丝丝的酸气怕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阿浓立马正色,抬手比了个起誓的法指:“我发誓,在今天以前,我绝对不知道三殿下在我成仙前认识我。”
发完誓,她又继续补了一句:“而且,这两张画只是妖灵山,不代表就与我有关哪!”
“是吗?”沧澜单眼瞟了她一眼,明显半信半疑,又将第一张绢画打开,开始一寸一寸的找重点——和玉不可能放着一张没有信息的图在那里!
没多久,他果然发现了不同。
“这里。”他手指一指,阿浓连忙凑身过去。
定睛一看,原来这张画乍看只是一副山林全貌,但在这副山貌的角落树林密布处,有一条小红蛇缠在枝头,正对着树底下一位黑发白衣少年吐着蛇信,那少年半靠在树干旁,隐约一副安睡——不,是受伤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