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对面脸上露出惊喜的李六韬,管豹挣扎着就要起来,此时管虎正从厨房之中出来,双手捧着两节用湿布包好的竹筒,这竹筒仿佛被烤了许久,外面隐隐有些炸裂,下面全部是焦黑之色,只有上面微微有些焦黄。
管虎一看李六韬和自己弟弟全部转醒,面容之上透出一丝激动。双手被滚热的竹筒一烫,差点没松手丢在地上。嘴里吸溜着空气,忍住疼痛,轻轻把竹筒放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地上,这才跳起用手捂住自己耳朵降温。
看着三人望着自己,管虎脸上烫的比手上更甚。为遮掩自己的囧态,管虎急忙道:“这……这汤做好了,做好了,我……我去拿碗……”
这三人哪能不明白管虎心中所想,只是眼望着管虎往厨房走去,话却是再也不说一句了。
这青竹筒作容器烧的肉汤倒也鲜美,青竹把肉的腥膻味道去除的一干二净,只余下淡淡的清香,李六韬和管豹两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一口气喝了四碗这才作罢。
这几碗肉汤下肚,管豹本来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本身体质就好,不知道是小柴胡还是肉汤,除了说话还微微带着鼻音,其他的却与正常人无疑。
“这汤怎么不咸?”李六韬喝了两碗,这才砸吧砸吧嘴问道,管虎本来刚刚褪去红色的脸顿时又涨的像猪肝一样,“哦……我……我忘放了。”
万日月走到小山下面,只是山上面本来应该开放的菊花此刻却一棵也寻不见,甚至连杂草都寻不见一棵,只余下空荡荡的一座秃山。
万日月心中忐忑,莫不是已经有人把这尸障收了?随后他又摇了摇头。这尸障若没有相应的咒语想要降服,恐怕不易,莫不是修仙的畜生跑了?
想到这里,万日月赶快向山顶爬去,小山顶上除了少了菊花,一切依旧,小小的土堆正孤零零的呆在山顶,万日月看这土堆还在,便走上前去口中念念有词。
口中咒语念了一遍,土堆依旧是静悄悄的毫无一点动静,万日月心中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许多,伸手就往土堆上拔去。
这土堆被雨淋了许久,表面全是湿泥,但万日月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两手发疯似的拼命挖着,身后乱七八糟的全是甩的湿泥。
忽然手上仿佛是触碰到什么东西,万日月心中一惊,随后便狂喜起来,这双手便又发疯似的拼命朝下挖去。
下面的泥土到还干燥,挖起来却更不顺手,没有几下双手指甲便折断掉,流出血来。这泥土下面看摸样却是一个棺材,万日月此刻正挖出一角,随着时间推移,这口棺材渐渐露出全貌来,这棺材到是常见,黑漆漆的没有什么不平发的地方,只是棺材上面有一个小洞,正好能钻下狐狸黄素狼之类生畜。
万日月安奈住心中狂喜,扣住棺材盖子使劲一掀,这棺材盖子飞了起来,他瞪大了双眼往棺材里面看去,但这棺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只是弥漫着一股狐狸骚味。
“嘭”万日月一下蹲在了地上,两眼望着昏暗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内丹没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万日月忽然起身对着天空吼了一声,便向山下跳去……
管豹心先是惊喜后是落寞,李六韬本来和自己身高差补多少,但李六韬一夜之间长成比自己哥哥还要壮实,看看李六韬身体再看看自己身体,管豹心中涌起一丝自卑感觉。
“师父,那喊鬼婆婆还在地牢之中,我们是救还是不救?”李六韬问道,金梁先生点了点头,“六韬,正所谓以德报怨,虽然那喊鬼婆婆有害你之心,但她性命……能救还是救上。”
李六韬听了此言挣扎着便要起身,可脚部疼痛又让他蹲坐了下来,一阵抽气声又响起。金梁先生看了看道:“这脚还需静养,若是没有引魂入身,这内丹效果便可让你脚完好如初,但此刻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待下了山,到了白老丈那里,配上几付汤药便无大碍了。”
李六韬忽然一惊道:“师父,那白家兄弟我们还未找到,如何向老丈交差?”金梁先生闻言心中也是一惊,“竟然把这两人忘记了!”
李六韬想了想又道:“白家兄弟此刻不是变作魂尸化为灰灰便是被关在地牢之中,师父我们快去地牢,或许还不晚!”
管家兄弟听的云里雾里半天才明白了咯大概,当下两人便起身对金梁先生道:“去地牢救人就让我们兄弟去吧,李六韬脚腕断掉,需要照顾,前辈你就留下吧!”
金梁先生正在犹豫忽然祭台方向传来一声犀利的吼声,这吼声在山林之中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四人均是大惊,管家兄弟出得门外,眼睛便向祭台方向望去……
只见一道黑烟直直冲上云霄,在半空之中变作一道黑色巨龙张牙舞爪。忽而又变作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隐约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帅字,忽而又变作两对人马,互相冲锋厮杀起来,忽而又变作巨大黑莲,一个女人身披黑色铠甲端坐其中……
金梁先生望了两望忽然道:“不好。”
管家兄弟急忙问道其原因,金梁先生顿了一顿道:“有人把自己做容器,引了喊鬼山所有阴魂入身,变作魂尸妖了!这引魂入身可是万劫不复,灵魂比这喊鬼山上的孤魂更凄惨百倍,定然是喊鬼婆婆自知无生还希望,自己……唉!这可如何是好,普通魂尸还可对付,若变作魂尸妖,凭我等三人可是抵挡不住,李六韬又深受重伤,管虎管豹,我们快些下山,再作打算吧……”
管虎管豹听得此言顿时惊慌失措,这就进屋要抬起李六韬往山下去,李六韬却不愿意对金梁先生大叫道:“师父,我巾门中人可有失信于人,即便那喊鬼婆婆要害我,我也去救他一救,况且白家兄弟生死未卜,我怎能置身事外?”
金梁先生一时在门外无言,这管虎急切的道:“李六韬兄弟,金梁前辈说那是魂尸妖,人力不可及,你这去可是白白送死啊!”
李六韬点了点头,管虎以为李六韬想通,便对管饱使了个眼色,自己就要把李六韬背负在背上。
李六韬用手挡住管虎伸出的手道:“我有斩铁宝剑在手,那魂尸不知被我斩了多少,小小尸妖不在话下。”
金梁先生进屋内苦笑道:“六韬,就算你能降的住尸妖,那也是你脚未断之前,此刻……除非……”
李六韬闻言看看自己已经固定好的断脚,头垂了下来,但片刻却又惊喜的抬起“除非什么师父,除非什么?师父难到你还能让我脚快速复原好不成?”
金梁先生缓缓的道:“六韬我知道你有颗除魔卫道的心,师父也知道你想救白家兄弟,唉……你身体本身已经服下内丹,断脚之后三天身体便可复原,可你又中了喊鬼婆婆计策引魂入身,这内丹的功效只剩下一半,这一半便是让你身体变成这般的原因,若是想要断足好,只有龙角断续膏有这样的功效,但此刻哪里去找此药。”
金梁先生说完便不再言语,李六韬望着祭台方向,只感觉空气中流淌这一丝落寞。
祭台之上,那尸妖手中挥舞着一把巨大的长戟,这身影顶戴着一具虎纹头盔,头顶由黑气组成的盔缨无风自摆,在往下就是乌黑铮亮的护项。护膊、战袍、护胸、铜镜、战裙、战靴,胯下一匹骏马正往外喷着黑气。
这脸庞到处都是黑色胡须,无风自拂,一团巨大的黑气在其头上翻滚,不时变化出各种图案。大口一张,一股股黑烟从口中喷出,在祭台边缘部位变成人形魂魄,在半空中朝他一拜,便向四周飞散,转眼便看不见了。
不远处的地牢口上伸出一个手臂,紧紧的攀住地牢口,紧接着路出半个脑袋,一只眼睛悄悄的向外看了一看,当看到祭台之上尸妖之时,这只眼睛中露出惊恐的神情,“噗通”一声响,这人便又掉回地牢之中。
那尸妖仿佛听到声响,手中长戟向后一挥,这手提起马缰,胯下骏马便喷出一股黑烟,立起前身,落地之时转过身体,从祭台之上跳落下来。
这骏马落地却毫无一点声息,只是地上留下四个深深的蹄印,从蹄印内缓缓的冒出一丝丝黑色气体。
这尸妖过然是听到声响,只见它骑马到地牢门口,长戟一挑,便把地牢门挑的四分五裂,地牢内部此刻还是看不清楚,只能望见黑咕隆咚的一片。
但此时地牢之中却传来两声哗啦水声,那尸妖口中吼了一声,脸上黑烟组成的胡须竟然又长长了几分,这胯下骏马早就立起身体,两只前蹄狠狠的塌在地上。
“轰隆隆”地面破裂了,骏马后蹄一蹬跳了出去,这地面在它一蹬之下快速的陷落,原来是地面不堪重压陷落下去,此时地牢中打半是水,这地面陷落水自然从口中喷涌而出,只见一股巨大的水柱从口中喷出,还夹杂着两声惊呼。
待水平息,这被火烧过有些发黑的草丛里躺着两个瑟瑟发抖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