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托慢慢地抽着这机器卷成的香烟,在手指间来回拨弄着,细细品味着这厚实、均匀的烟卷带给他的享受。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始了他的叙述。克莱尔任由他慢条斯里。
在他说话的过程当中,克莱慢慢感受到,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有更多的内涵,并不像媒体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愚蠢无脑,卑鄙肮脏的怪物。
“你刚才使用过‘正常’这个词。这不奇怪。我知道你认为我是非正常人。当然,严格来说我是不正常。显然,对于我的这种欲望,要找一个体面的词来形容它,那就是不正常。或者至少得说,是不可接受的。可是我却认为那些是相当自然的欲望。”
克莱尔尽力不让自己发抖。“请你原谅,我并不赞同。”
“在某种文化或某个社会中被认为是反常的东西,会在另一个社会被轻易接受。在某些,怎么说呢,不发达的社会里,性生活和童年成长是同时共存的。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你没有学过人类学,对吧?”
“我只在很多年前看过《消失的世界》。”
布里斯托一笑置之。“南美洲的美伊那库印地安部族证实了我的观点。他们居住在巴西中部欣古河的一条支流附近。在他们的社会里,男性和女性的社会分工很早就确定下来,包括他们在繁衍后代中的角色。我想说的是,性生活和童年期互不兼容是现代西方文化特有的现象,而在美伊那库社会里,青春期前的孩子们在玩耍中模仿亲密行为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他停了下来,显得难为情。“对不起,你不是非要听这些的。我想说的是,对于成年人和小孩之间的关系,不同的社会所能接受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孩童在不同的文化当中担当的角色也是因文化而异。如果PIE协会的人1当初坚持进行原则上的讨论和辩论,而不是采取鲁莽的行动,说不定他们反而可能取得一些成果的。”
他只能细说了。“PIE,恋童癖信息交换中心。你肯定听说过这个组织,对吧?”
“从来没有。”
布里斯托似乎有点吃惊。“表面上,它是一个自助的组织,但它实际上是由有恋童癖的人成立起来,让志趣相投的人互相帮助的机构。”
克莱尔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但她只是说:“继续。”
“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在七十年代末,这个组织就跟当局闹翻了,而那个时候我才刚加入。也许是1978年?那个时候我十分年轻,现在只有模糊的印象了。当然了,这个组织从那时起就不存在了。当时的主席汤姆·奥卡罗尔,愿上帝保佑他,还因为一条捏造出来的腐化公共道德罪坐了两年牢。”
他停下来,啜了口茶,再慢慢地从金色烟盒里抽出第二支香烟,点燃抽上,往空中吐出袅袅烟圈。
“回想起来,我觉得这个组织的过大于功。它的出发点是好的,因为它帮助了很多人,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孤独无助,至少在国外,他们可以更容易地纵情于他们的幻想。最近几年,性旅游备受争议,但这本身没什么新鲜的。PIE三十年前就曾经组织过这种旅游团到远东去。”
他注意到克莱尔的反应,停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克莱尔。但是从我个人的观点,从我们的观点看来,无论你对恋童癖如何反感,它和其他的性欲望并无不同。虽然人们都不愿意相信,但它的确是普遍存在的。”
克莱尔盯着他。
“我看到你眼里疑问重重,那么让数字来说明问题吧。单单在菲律宾,雏妓的人数估计至少有六万之多。在亚洲和拉丁美洲的一些贫穷的国家,情况也是差不多,甚至在北美和欧洲的发达国家只是程度较轻,但也有这种情况,尤其是在东欧。无可否认,这些都是源于贫困,跟成年人之间的******是一样的。但是有需求才会有市场。世界各地的男人,还有女人,蜂拥而至,就是为了享受这些小孩提供的服务。难道说这么多人都有毛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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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恋童癖者信息交换中心的英文缩写的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