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后已到了景和门了。”一刻未过半,门外再次传来了琉婉的声音。
我整理好衣裳发髻,带上钟粹宫的宫人们在宫门前候着。
“太后娘娘到!”随着太监的高喊,太后的仪仗停在了钟粹宫的宫门前。
“臣妾年氏给太后请安,太后金安。”
太后一动不动的继续坐在步撵上,未曾说话,也未唤我起身。这让我有些许无奈,怎的这凡间的人们都这么喜欢来这套。
“母后若是想儿子了,儿子过去就是,何须大半夜如此兴师动众。”
听到南凛的声音让我微微有些诧异,刚刚还醉的不省人事的,这会儿却大摇大摆的毫无异常的站在我身后。
“请母后安,母后既是来了,便进去说话吧,这年关将近,天儿也是冷的厉害。”说完又看向我,佯怒道:“怎的如此不识规矩,还不去给母后沏杯热茶。”
“是,臣妾知错。”我起身又向太后行了一礼,便准备起身退下。
从头到尾,太后还是未曾开口,待我起身时,看着我的目光亦是闪过一丝惊讶,却稍纵即逝。
待进了殿内,奉了茶,南凛便让我退至内殿。
“既是不识规矩,自该好生让宫里嬷嬷们教导一番,免得日后丢了我皇室的脸面。”许久,太后才开口道。
南凛并不接太后话茬,自顾说着自己想说的:“母后今夜前来,想必是皇后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母后来兴师问罪来了?”
“皇帝,后宫向来最忌讳的,便是专宠。”
我人虽在内殿,但外殿的声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南凛未曾言语,外殿安静了一会后,又传来了太后颇为无奈的声音。
“皇帝,哀家知道你愧于秦氏,但秦氏已经去了15年了,她不是秦氏,她只是那张脸和秦氏长得有些许相像罢了!”
“她是!”听到南凛阴沉且坚定的声音,让我的心“咯噔”一下。
原来如此,我这张与秦皇后相似的脸,一开始便知晓他怀中乌木簪,让他觉得是秦皇后回来了。
“凛儿,你打小儿就觉得哀家偏疼你兄长,所以你一直记恨哀家,记恨旻儿。那你可知,旻儿并非哀家亲生?”太后语罢,我没有听到南凛的声音,但我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定是和我同样的震惊。
“当年,你父皇还有一位不得宠的淳嫔,她与哀家虽不说亲如姐妹,却也算是宫中少有的知己之人。哀家生你时难产,你父皇正在早朝,得你父皇专宠的陈贵妃便买通了哀家宫中的宫人,想要至你我于死地,是淳嫔,拖着尚在月子里的身体护着我与你,让她身边的宫女闯了太和殿,等那宫女从太和殿请了先皇来,淳嫔已经死在等不到宫人回禀前来查看的陈贵妃剑下,可怜那时的旻儿,还不足一月,就没了母亲。饶是如此,你父皇还是不愿惩治陈贵妃,后淳嫔父亲血溅朝堂,你父皇顶不住群臣压力,才赐了陈贵妃一杯毒酒,若是没有当日的淳嫔一家,便无今日我们母子啊!”
听着太后这一字一句,解释了当年为何眼中只有长子,而无幼子。也是,即为人母,又怎会不疼自己的孩子,心机深沉如刘氏,也都是一步步为太子打算着。
半天,外殿才传来南凛的声音:“母后回吧,儿子有分寸。”
内殿的门被打开,我坐在床上和南凛四目相对,他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顿了一下后,他关上了殿门,我起身去帮他宽衣。
两人相顾无言,末了,南凛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床帐,许是在想太后说的那些话,我安静的躺在他身边,跟着发呆。
过了许久,在我都要睡着的时候,感觉到腰上一股力量将我拉向了南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