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娘……好才华!”
我挽起摞在手腕的长袖,面不改色的瞅了眼一个劲较好的刘邦,再看了眼被我拨出的群魔乱舞扫的精神都快分裂,明显已经神游太虚多时的张良,不由的暗地里给刘邦竖了个拇指,这人真言说瞎话的本事高!忒高!
摆出个颇为无辜的表情,淡定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古琴,其实是我最不会的。”其实我什么都不会!
“那,给你上个箜篌?”项伯依然保持着温和的脸皮低头喝了口茶,他那端着茶盏的手在经过我琴声摧残后居然一抖都没有抖,再瞧瞧刘邦边鼓掌边颤抖的两只爪子,我亦给项伯竖起了两个拇指。婉拒道:“今日赶路赶的急,方才又长弹一曲。”故意晃了晃本来就坐的不是很直的身子,“弹得曲子又是如此伤感……”
“想必兰姑娘一路赶来定是十分疲惫了!”张良蹭的跳起来,往前一步道:“方才的曲调直击人心,让在下也因为那份情而……”他呛了呛,“而心中甚感疲惫。”
我举起袖子遮了遮脸瞧着项伯,又低头嘀咕道:“其实没啥情在里头……方才内个睁眼说瞎话的名头应该按给张良才是。”
刘邦皱着整张脸往我面前一瞟,再瞟一眼十分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张良,又一瞟极为淡定,却并不打算开口的项伯。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个场还得他来救,“兰姑娘好似很在意项伯,全场下来视线一直在他哪儿。”
……
我闭上嘴抿出个浅笑,应了刘邦这句话直勾勾的看着仍旧淡定的项伯,他那副老样子,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到现在,过了十多年,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
“莫不是兰姑娘喜欢项伯?”这回项伯端着茶盏的手终于一颤,一贯温和的眼眸中杂了些诧异,我为此满意的将笑脸填满了面容。
哎,等一下!方才刘邦说了什么来着!!我一直晓得他讲话讲的随意,讲的离谱,而且最会的是睁眼说瞎话。可没见过这么随意,这么离谱,这么瞎的!就单凭我看着项伯,他都能掰出我喜欢项伯这话来。整个厅里头我就看着项伯最眼熟,不看着他我还看着谁去!是看着整张脸僵成一个表情的张良,还是看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刘邦!
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喜欢这种东西……已经在岁月的磨蚀下再也看不清样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头是存着一份喜欢,还只单单是千年积攒下来的固执。
刘邦皱回眉头,“难道,不喜欢?”
“刘兄说笑了!”项伯稳稳的终于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案上,可那手仍然搭在杯沿,“论辈分,小洛儿应当称我一声叔父。”
刘邦听后拍掌大笑,不以为然道:“那就是缠兄喜欢洛姑娘了!我就说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对劲!”
项伯又是一愣,手纸离开杯沿,站起身来,顺势一把拉起了一边的我,“司马兄和楚姑娘,好生扶着你们的姐姐去歇息吧,时辰不早,该是歇息的时候了!”
刘邦不恼,点头带好。“缠兄周到,舟车劳顿,是该歇息。”
我不怕刘邦有阴谋,他的阴谋在我面前根本算不上阴谋。或者放在几年之前,他的心机兴许还能瞒我一瞒,可眼下我摸他的想法能摸的透彻,摸着张良的想法也能摸的透彻。这世上,我最摸不透的,是项羽。或者,我其实摸的透彻,只不过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