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啕号大哭,不停呼喊邬箐嫚的名字,亲吻她眼角尚未滑落的泪珠。只可惜,这个我深爱着的,美丽且善良的羯族女人,她再也不可能听见。
好一会,我看到严岩背着王老伯从树林中慢慢走出,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脚步缓慢而沉重。我已经知道了结果,心情更加悲痛,抱起邬箐嫚的身体,和严岩并肩走下山坡,在临湖的山丘上停了下来。
我还没问缘由,严岩便缓缓向我说出了他们在密林中的遭遇。
那剩下的六个女人,果然被王铖捆绑在树林中。王老伯带领一名勇士进入后,命那年轻的勇士去解开捆绑女人们的绳索,自己去攻击五个羯胡士兵。
除了王铖,其他士兵并不是王老伯的对手,可狡猾的王铖在抵挡一阵后,让手下的士兵把王老伯缠住,自己退出战团,和其中一个士兵分别抓住胥瑶和邬箐嫚躲到了一边。这家伙顺势砍倒正解救女人们的勇士,眼看羯胡士兵被王老伯全部杀光,直冲自己奔来,连忙把紧抓的邬箐嫚用力推向王老伯。王老伯怕伤到邬箐嫚,只好伸手去接,没想到歹毒的王铖趁机连刺王老伯两刀,又从那名士兵手里拽过胥瑶,命那士兵挡住王老伯,自己往树林深处逃。王老伯用尽最后的力气杀死那羯胡士兵,自己才倒了下来。
严岩进入树林较晚,等他找到那处,打斗已经有了结果,只好解开捆绑所有女人的绳索,背着王老伯的身体走了出来。
在众女的帮助下,我们安葬好王老伯,邬箐嫚及那三名勇士们,并牢牢捆绑住那四个被王老伯打伤现在仍摊在地上的羯胡士兵,这时已近中午。等小钰帮我绑好背后的伤口,我就吩咐严岩,想让他保护救出的女人们,我自己去追王铖。
严岩极不情愿,他也希望能为自己的族人报仇,可我不能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独自回返,山里的猛兽也一样可怕,何况还有四个半死的羯胡俘虏。在我好言劝说下,严岩勉强同意。
王铖带着两个士兵抓着胥瑶并没有逃得太远,我紧追了约两个时辰,便在一处山谷追上了他们。
那王铖见我只身追来,不禁放心大笑,他一把抓过胥瑶,手摸着胥瑶的脸,大声说道:“姓黄的小子,果然有一股毅力,是舍不得这可爱的小美人吧?”
胥瑶的脸色焦灼不定,即希望我能把她救出虎口,又担心我会不敌王铖,只能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大声对这恶魔喊道:“王铖,有本事让胥瑶离开,我们今天决一死战,你不是早想这样了吗?”
王铖哈哈大笑,转身面对胥瑶,无耻地说道:“哦,原来你叫胥瑶啊,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嗯,很好。”然后又面对我喊道:“小子,想要我放她走,也不是不能,你今天打得过我们,这美女自然归你,打不过嘛,那这里就是你的死地。”他并不急于动手,而是抓着胥瑶,命那两个士兵向我攻击。
两个羯胡士兵在那高坡上已经与我斗了好半天,又一路疲于奔逃,此时气喘吁吁,可王铖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只好手提大刀,从两侧向我袭来。
我也很是疲惫,而且背部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但胥瑶就在眼前,且我也不想就此放过这些恶魔,我快速拔出长剑做出应战的姿态。
铮亮的龙吟在火热的太阳下发出逼人的寒光。两个羯胡士兵分别冲到我两侧,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而是不停围着我转,希望有一人能扰乱我的注意,另一人趁机发动攻击。
我当然不会被这小把戏糊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分别用长剑和短刀对着这两人,迫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当他们的脚步停顿下来,我猛然跃起身,朝左手边的羯胡士兵急冲过去,龙吟宛如一条虚幻的光影,直击那家伙的咽喉。被攻击的羯胡士兵没敢举刀来格,他还是像以前那样,连连后退,以躲避我袭去的剑锋。
身后的羯胡士兵眼见机会来临,当然不肯放过,他毫不犹豫地高举大刀直奔过来,以为能趁我身体尚未落地,杀我个措手不及。
我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形,在空中稍稍扭动身体,右手中的长剑突然转了方向,毅然劈向偷袭的士兵。
那家伙猝不及防,被龙吟一下劈开了脑袋瓜。这个羯胡士兵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就颓然倒地丧命。
然而我落地后脚还没站稳,便听到胥瑶大喊小心,只听利箭被射出的微弱啸声从侧面直冲我的头部而来。我来不及转身,急忙低下头,锋利的箭头紧贴着我的头皮一飞而过。
我面向王铖,大声笑着说:“你以为就凭这点偷袭的本事就能杀掉我?”
那王铖毫无愧色,哈哈一笑道:“只要能杀掉你,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这次你能侥幸躲过,下次可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说罢拔出虎啸,不再袖手旁观,他命那仅存的羯胡士兵看住胥瑶,自己向我走了过来。
我紧紧抓着龙吟和短刀,心想这将是最后的决战,假如杀死了这个恶魔,那个羯胡士兵也逃脱不掉,连忙打起万分的精神,做好竭力一搏的准备。
王铖看起来也没有大意,他双手紧握着刀柄,站在距我一丈远的地方,双眼紧盯着我,慢慢举起了虎啸。
我们就这样相互对持,双方都没有抢先发起攻击,生怕露出稍许破绽,被对方趁机抓到空档。
午后的山谷里,吹过来一阵阵清风,这风带走热浪,为我们带来一丝凉气。树枝跟随风向悄然而动,连带着不甘寂寞的树叶,发出莎莎的声响,吓得停歇在树枝上鼓噪不已的蝉虫,惊鸣着逃入空中。
王铖终于按捺不住,挥舞着虎啸猛冲过来,虎啸趁着浑重的力道破空而至,朝我当头劈来。
我早已对这恶魔满怀愤怒,此时自然不会退缩,右手里的龙吟迎着虎啸格了过去。我想用龙吟挡住虎啸,再用短刀刺他的腹部。